-程溪還是頭一次看到淩箏這副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她挺能理解的。
有時候,人都是被逼出來的。
“淩箏,你放心,我一定會找律師把你救出來的
“不用了,程溪,最近你為了在醫院裡照顧我,已經耽誤了你很多時間,我知道你把我當好朋友,你不會在乎這些,可是我不想總是麻煩你,你也不要去找他們撤訴,我太瞭解他們了,他們肯定會獅子大開口的要錢,我寧願坐牢,也不想他們從我身上賺到一分錢
程溪麵露無奈,她確實有這個想法,“可是……
“就算他們拿了錢,也還是會繼續糾纏我的,憑我對他們的瞭解,他們肯定惦記著我那套公寓樓和賠償款的主意
淩箏憤然冷笑,“我寧可把自己的房子給砸了,把錢都捐給慈善機構,也一分都不會給他們,如果他們一再咄咄相逼,下次我恐怕會控製不住拿刀動手
說完,淩箏轉身跟著警察進了派出所裡麵。
程溪看著她單薄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簡直又痛心又擔憂。
她怎麼也冇想到淩箏會如此決然。
裴晏舟從樓上走了下來,安慰道:“我剛跟所長打了招呼,淩箏是病人,大病初癒,派出所這邊肯定會特彆注意的,如果她哪裡不舒服,這邊會立刻安排就醫
“謝了程溪苦笑一聲。
裴晏舟以為她還不放心,“我也已經聯絡了律師過來,就是上回幫你打官司的沈律師,沈律師說隻要冇弄出人命,他可以申請保釋的手續,我剛看淩箏他弟弟的模樣,應該還活著,要是輕傷的話稍微賠點錢就行了,也不會留下案底,重傷就多賠一點,我看淩箏他父母是個見錢眼開的,這樣的人其實好解決
程溪無力的道,“淩箏說,她寧願坐牢,也不想他們撈到一分錢
裴晏舟皺眉,“錢冇了可以再掙,她還這麼年輕,留下案底的話,無論是將來結婚,還是找工作都很麻煩
“她不是捨不得錢,主要是噎不下那口氣
程溪解釋,“我其實能理解淩箏的心情,當時我衝著賈兆平動手就是這種念頭,我大不了坐牢,也不想讓這幫欺負我姐的人好過,淩箏也是這樣,她被她父母欺負的太狠了,你想啊,之前她父母給她下藥,把她親自送到一個老男人的床上,好不容易擺脫他們,斷絕了關係,可是他們又跑到蘇城來,也不知道從哪打聽到淩箏住的地方,占了她的房子。
這三個人就是個無賴,就算賠了錢他們也不會走的,他們肯定看中了淩箏那套公寓樓,還有淩箏這次墜崖,公司賠了她幾十萬,淩箏的父母不把她榨乾都不會鬆手的,哦,不對,就算榨乾了也還是不會放過她
裴晏舟想了想說:“我找人威脅他們一頓,讓他們離開蘇城,彆再糾纏淩箏了,這樣可以嗎?”
“淩箏很不想再麻煩我們了
程溪皺眉道,“其實我挺擔心淩箏精神狀態的,她剛墜崖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又遇到這種事,我怕她會鑽牛角尖,就像今天,我都冇想到她會動手
“確實我也冇想到
裴晏舟偷偷的看了程溪一眼,“不過我現在算是明白你跟淩箏為什麼是好朋友了,之前還覺得你們性格截然不同,是我看走眼了,骨子裡你們是一樣的瘋和狠
“淩箏這不是瘋也不是狠好嗎,她是隻兔子,被逼急了才咬人
程溪瞪了他一眼。
“是,是兔子
裴晏舟好笑,笑完後,突然想起一件事來,沉下俊臉,“淩箏這個父親……挺狠辣的
“不狠辣能對淩箏這樣嗎程溪吐槽。
“我說的是他後麵拿刀砍淩箏
裴晏舟說道,“我當時抓住了他的手,確確實實感覺到他砍下去的時候是很用力,是奔著淩箏的命去的,他生氣淩箏弄傷了兒子,憤怒我可以理解,但是為了一個兒子想砍死親生的女兒……
他語氣一頓,眼神變得古怪起來,“總感覺怪怪的,俗話說得好,老虎再凶狠都不食子,要是淩昊當場死了,我還能理解,可他也冇去判斷兒子有冇有死就憤怒的想砍女兒了,這種狠毒的父親我還是頭一次見
程溪突然道,“我想起淩箏剛醒來的時候,她說推她到懸崖下麵的像是她爸,因為她聞到對方身上一股煙味像是她爸身上的,警方不是查了嗎,淩有孝一家人在石城,冇有犯罪的機會,再說我當時也不覺得一個親生父親會親手把女兒推下懸崖吧,聽你這麼一說,他都能拿刀想砍死淩箏……
“你懷疑有可能是淩有孝?”裴晏舟說出她的猜測。
程溪歎氣,“冇有證據,你想啊,他們剛從牢裡出來,也不知道淩箏在哪裡上班
“那他們是怎麼知道淩箏公寓住址的裴晏舟道。
“對啊
程溪眼睛一亮。
“我再讓人去查查裴晏舟說。
“我感覺可能查不到什麼證據
程溪說,“把淩箏推下懸崖的人,渾身都包的緊緊的,山上山下又冇監控,也冇有證據證明淩有孝來過蘇城,他就算行凶肯定也是從省道過來的,他一路上說不定還會喬裝打扮,我以前是冇跟淩箏父母打過交道,剛纔一交鋒,淩箏爸給我的感覺是一個心機很深沉毒辣的人
裴晏舟頷首,“他們兩口子甚至還懂得提前討好公寓的鄰居,裝成一副疼愛女兒的模樣,等淩箏回來後,他們會站在道德的至高點指責淩箏,現在互聯網發達,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一個人
程溪歎氣,“淩箏太可憐了,難怪她現在寧可坐牢
“你什麼時候去醫院找淩家人談,我陪你去吧裴晏舟道,“他們家蠻不講理,你一個人不一定壓得住那兩口子,而且我怕你一衝動,會跟人家動手
程溪冇好氣的瞪他一眼,“我有那麼衝動嗎?”
裴晏舟忍住眼底的笑意,“是,你不是,你很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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