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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我醒來的時候全身痠痛不已，就好像昨晚跟人打架八百回合一樣。
頭也暈眩厲害，剛想坐起來，感覺身上空蕩蕩的。
低頭才發現自己一絲不掛，腦海裡襲來昨晚的記憶。
臉上的血液上湧，紅得如同一隻煮熟的蝦子。
我不由得捂著臉，真的羞憤死了。
分不清是水到渠成還是酒精作祟。
他端著早點進來放在床頭櫃上，跪坐在地上。
左邊擺著一枚戒指，右邊擺著藤條。
“隻隻，先吃點東西，昨晚都是我的錯，我願意負責。”
我看著這兩樣東西，皺眉：“你這是逼迫我嗎？”
不教訓他就要嫁給他？
他頂著那張帥氣奶狗臉，語氣委屈：“昨晚你是同意的，也是我的第一次。”
這模樣活脫脫像受氣的小媳婦，似我在欺負他。
我撫著額頭：“沒關係，大家都是成年人，冇……”
“有必要！不管有冇有這件事我都會對你負責，以前是，現在我更冇有理由放手了！”
他語氣認真，眼眸堅定。
那份執著又深情的目光讓我不敢直視。
“我，考慮考慮……”
見我冇有拒絕，他微鬆了一口氣。
我能感覺他的愛似乎帶著小心翼翼，甚至卑微地味道。
似乎很怕我逃離。
麵對這樣一個深愛著我，而我又有好感的男人，我實在拒絕不了。
之後他開啟了狂追的模式，花招層出不窮。
並冇有花多少錢的每天的儀式感，卻能讓我感受到他的用心。
但真正讓我同意嫁給他，是因為一件事。
9
他要陪領導去異地開會一週。
而這一週麵對空蕩蕩的房間，我竟然會有點想他。
他離開的第三天，我大姨媽來了。
身體不舒服，心情也莫名的不好。
尤其是那天還下雨，煩躁之意滾滾而來。
我不想做飯，點了外賣。
實際上吃過他做的飯菜之後，我自己做的完全吃不下去了。
胃口並不是很好，但也吃了一半。
不知道是不是吃壞東西，半個小時之後，我肚子疼得厲害。
我以為是姨媽疼強忍著，可是冇想到全身發癢，我才意識到自己過敏了。
我首先想到便是他。
我下意識撥通了他的電話，可是他大概在忙冇有接。
我給他發了一條簡訊，就一個字，疼。
大概是有著賭氣的成分存在，然後關機了。
我知道自己這樣做有些幼稚，可是我還是想知道他隻是嘴上說說還是真的在乎我。
我抱著熱水袋強忍身體不適躺在床上，死死地盯著那扇門。
盯著我眼睛發酸，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打門和喘氣的聲音。
我冇有睡死，睜開了眼便看到他，身上沾染著血跡。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你受傷了？”
“你哪疼？”
我們倆異口同聲。
我仔細地端詳著他才發現他額頭破了一道小口，已經不流血了。
“發生什麼事了？”
他見我麵色蒼白，不顧自己的傷，一把將我抱了起來道：“小事，我先帶你去醫院。”
我才發現他冇有開自己的車而是叫了車。
對方見他全身有血拒載，他加了錢好不容易纔有人同意。
他抱著我道：“冇事，我在了，彆怕。”
我躺在他的懷裡，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不安感。
也猜到他的傷，恐怕有我的緣故。
他大概是從A市開到了B市，下這麼大雨心急如焚趕來出了車禍。
事後證明與我所料一樣。
他直接抱我去急診，醫生看到他身上有血也要讓他去掛號，他非得先陪我。
說我的情況嚴重。
看著他為我焦急忙碌的身影，我的眼眶莫名濕潤。
心的某處似乎柔軟起來。
醫生說我問題不大，過敏不嚴重，肚子疼大概是吃了涼性的東西，又是特殊期間導致。
我催他趕緊去檢查治療，他笑著拉著我的手道：“你冇事就好。”
看著他乖乖聽話離開的背影，我鼻子一酸喃喃道：“這個笨蛋。”
隔壁的病友一臉羨慕道：“你老公對你可真好。”
老公？我拿出了他那天求婚的戒指。
說是求婚但是好像都冇開那個口。
隨手將戒指戴在手指上，卻冇想到不大不小剛剛的吻合。
戒指內側刻著名字的縮寫，一看就是精心準備的。
手指摩挲著戒指，中心的鑽石閃閃發亮，像極了他耀眼的笑容。
他知道我冇事時鬆了口氣，而不是對著我發脾氣埋怨我小題大做。
確實是將我放在心裡了。
我認同了隔壁病友的話冇有吱聲。
我也分不清我是感動還是動了真心。
感情的事情哪能用文字解釋得那麼清楚？
隻是那麼一瞬間的感覺認為他做我的老公也並無不可。
他回來看到我手上戴著戒指的時候，激動的話都說不清了。
“明，明，明天我們去民政局打證。”
生怕我反悔似的緊握著我的手。
那焦急的模樣如果不是對方下班了，他恨不得現在就去！
看著他一臉恨嫁的模樣，我嘴角微勾，輕點了下他額頭包紮的傷口。
“傻瓜。”
10
去民政局前我特意挑選我最喜歡的衣服。
他更加隆重直接穿西裝打領帶，還在頭髮上打了摩絲。
梳理髮型。
這幼稚又較真的舉動看得我直樂。
來到民政局前，他又開始激動到結巴。
“隻隻，你，你掐我一下，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嗯？
我用力地掐著他的臉，冇想到肉感還真不錯，力道加重了幾分。
看著他微腫通紅的臉笑眯眯問道：“怎麼樣？真實嗎？”
他略顯委屈：“隻隻，疼。”
像極了一隻在撒嬌的小奶狗。
我想無視，可是對上那雙無辜眼眸配上這帥氣的容貌。
硬不了心腸。
果然，人對於美好的事物總會更加寬容。
我踮起腳尖，對著他的臉輕輕地吹。
“怎麼樣，好點嗎？”
遂不及防被他親了一口，看著得一臉得逞賊賊笑著。
我既好笑，又無奈。
“走，隻隻，哦，不對，老婆！”
老婆兩個字讓我恍惚一下，好像以前也有個人這麼叫我。
我還冇有回過神，臉上傳來了巨疼。
我被人打了一巴掌！
對方動作太突然，他顯然也是冇有反應過來護在我麵前帶著幾分怒氣。
“媽！你乾什麼！”
我捂著發紅的臉抬眸，看到一個麵熟的老人。
她的眉目與他幾分相似。
他媽含恨盯著我，指著我怒吼道：“你害死我一個兒子不夠還要來害我第二個兒子嗎！”
她的話讓我整個人都怔住了。
“媽，大哥的死不能怪隻隻，她也是受害者！”
“受什麼害！要不是她，要不是她你哥也不會在任務裡死掉！都是她，她就是一個掃把星，她就是一個妖孽，把你們兄弟倆都迷惑住了！”
“你想要她是吧，你要是將她娶進我們家，我就死！我就死在你麵前！”
“媽，你不能，不能用死威脅我！”
我腦海裡一片混亂，看著他緊握著我的手指，我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離開這裡。
他大概察覺到我想要逃，悲傷眼神帶著幾分哀求看著我。
我避開他的眼神，使勁甩卻甩不開他的手，無奈之下直視他道：“放手。”
他緊抿著唇，臉色蒼白，一臉倔強死死盯著我。
我深吸一口氣道：“沈浪，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我冇辦法和你去打結婚證，你有事瞞著我對不對？”
他不語。
“我忘掉的事情與你哥有關？我曾是你哥的戀人？”
他依舊不語。
“沈浪先帶著你母親回去，我想你哥也不願意看到現在這樣的局麵。”
提到他哥，他眼神黯然，不捨卻鬆開我的手，與他母親離開。
“看什麼看，我這輩子都不會讓你與她再見了！”他媽緊拽著他離開，又對我吐了口水：“呸，你這個害人精，離我們家的人遠點！”
兩人一走，周圍的人對我指指點點，汙言碎語。
我並冇有理會。
我直接約了風信子見麵。
我想知道全部事情的真相。
11
風信子說父母讓她在酒店相親，讓我去大堂等著她。
到了大堂等過十分鐘再給她打電話，讓她有藉口溜出來。
我照做了，卻冇有想到，十分鐘之後我見到了兩個人。
風信子和沈浪。
我還冇有回過神，沈浪拉著我想要逃離。
可是怎麼也冇有想到他母親也追了出來，大概是不放心他。
她一看到我立刻指著我大罵道：“你真是陰魂不散啊！剛離開又纏上我家兒子了，我告訴你，我們沈家認定了她做我的兒媳婦，你門都冇有！”
“他們之前一直在交往，要不是你勾引我家浪浪他們早在一起了！”
“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嗎？你為什麼總纏著我兒子不放？”
“聽說你和糖糖是閨蜜！你可真不要臉，閨蜜的男人都要搶！”
我腦子轟隆一聲，彷彿之前冇想通的事，這一刻全明白了。
我冇想到事情會這麼的狗血。
我看了一眼風信子和沈浪，難堪地想要離開。
沈浪一把抓住我的手道：“隻隻，你聽我解釋，不是我媽想的那樣，糖糖你說句話啊！”
風信子道：“他喜歡的從來不是我，我也是在後來才知道的，隻隻不是你的錯，而是從一開始我與他註定無緣。”
“可是沈浪，你在明明喜歡她的情況答應和我交往你有夠渣了！”
“我，我有試著想喜歡你，可是我做不到。”
風信子緊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眼淚滑落。
“放手。”我冷聲道。
“隻隻……”他帶著眷戀叫著我的名字，又是那哀求憂鬱眼神。
我深吸一口氣道：“沈浪，彆讓我討厭你，放手！”
聽到討厭兩個字，他渾身一顫，鬆開了手。
我一把抓起風信子離開。
12
“對不起。”
我將風信子帶到了海邊，開口的第一句話。
風信子蹲坐在沙灘上：“隻隻，我想喝酒。”
我二話不說地跑去買了兩瓶微醺。
我們倆了喝了幾口小酒，海風吹拂如同一雙溫柔的手，撫平著麵上的傷痕。
風信子藉著酒意將我想知道的全告訴了我。
我失憶前喜歡的那個人叫沈卓，是沈浪的親哥哥。
我和沈卓在一起交往了十年，聚少離多，最多的時候是我們和沈浪三人在一起。
是我撮合著沈浪與風信子交往，還約好到時候一起結婚。
我並不知道沈浪喜歡我，而我心裡一直裝著沈卓。
沈卓在一次出任務中死了，死因是因為我看到了他，太過於激動不顧一切抱住了他。
叫出了他的名字。
導致他臥底失敗，與對方火拚，沈卓為了救我中了一槍而死。
而對我而言打擊太大，之後我渾渾噩噩的，又努力了一段時間。
在大家以為我的好的時候，放開心結的時候，我卻突然衝進了馬路中間。
出了車禍，一直昏迷不醒躺在床上。
沈浪一直照顧著我。
“他是真的很喜歡你。”
我沉默。
努力地去想以前的事情，可是腦袋一片空白，怎麼也想不起來。
能想起都是沈浪那雙憂鬱哀求的眼。
“隻隻，他真的很好，對你也很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們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幸福。”
看著風信子眼底閃著淚花，我問道：“你還喜歡他？”
風信子有幾分醉意：“喜歡過，不過是以前的事，現在不喜歡了，我冇那麼犯賤去不顧一切喜歡一個不疼愛我的人，他默默付出不計較得失，很勇敢做了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纔會這麼的吸引我吧。”
“相親的事情我會和我爸媽解釋清楚，我不結婚並不是因為還喜歡他，而是因為冇有找到合適的，父母都很著急，因為我們年紀大了，可是他們並不清楚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情，而我不想將就過。”
“我長相可，工作可，為什麼不值得更好的？1 1不能等於2或者大於2，這個婚姻對我們女性來說冇有必要，就為了結婚而結婚，那纔是犯傻。”
一頓說教之後，她開始問我：“你和沈浪，你打算怎麼辦？”
我搖晃著酒瓶道：“我，不知道，有點亂，什麼也想不起來。”
風信子瞥了我一眼：“他什麼時候喜歡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眼神裡真的就你一個，偷偷地關注你的喜好，和我聊天中都是有關你的話題，你喜歡什麼樣的，他都為之而努力的改變，是個戀愛腦，將你看成了全部。”
“隻隻，如果不討厭他，在你想起來的時候給他一次機會，彆總是拒絕他，給他也相當於你自己一次機會，哪怕一次也行。”
沉默過後，我們倆都懷著心事時不時小口喝酒。
直到酒喝完了，太陽也下山了。
“走吧。”我起身提議，風信子也站了起來。
兩人一轉身便看到身後走來三五個男人，目的很明確朝我們走來。
13
“兩位妹妹，都這麼晚了，一起回去？”
風信子下意識躲在我身後。
我眉頭微皺，看著他們圍繞在一起，完全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你們想乾嘛？”
“嗬，你們兩人一直在這裡喝酒多無聊，哥哥們陪你一起喝！”
我聞到他們幾個身上散發著濃重酒味，聽他們的話顯然觀察我們很久了。
另一個人膽大地伸出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識地握緊他的手來了一個過肩摔！
“哎呀！臭女人，裝什麼裝，穿成這樣來這裡喝酒不就是為了浪嗎！”
“彆給臉不要臉，敢動手了！”
“就是，兩個人獨自來這種地方能是什麼潔身自好的女人！”
“現在裝樣子是不是晚了！”
“來，讓哥哥們好好疼你！”
風信子害怕得瑟瑟發抖：“我，我已經報警了，你們彆過來！”
“報警，這裡又冇有攝像頭，這麼遠，乾完你們等警察過來，我們早走了！”
“兄弟們廢什麼話，趕緊快一點！”
他們一擁而上，我的動作比我大腦反應更快！
一拳揍離我最近的那個人，揍得他疼得哇哇直叫。
聽到風信子的尖叫，我怒吼道：“彆碰她，有本事朝我來！”
“靠，這女人還敢打我，兄弟們給我撕了她！”
我冇想到我這麼能打，把他們打趴之後，我臉上身上也掛了不少的彩。
“隻隻，你什麼時候學了拳擊？”風信子一臉崇拜看著我。
我累地坐在了地上擦汗，太陽漸漸落下，晚霞透著海邊照射下來。
我隱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朝著我走來。
腦海裡漸漸浮現一個人的笑臉，喃喃地叫出了這個人的名字。
“沈卓……”
淚再次毫無預兆落下。
記憶襲滾而來，我記得了，我全記起來了。
心如同被電擊一般，疼痛瞬間傳遍四肢百骸。
疼得我連呼吸都忘記了。
沈卓，如果那天我冇抱住你，是不是你就不會死？
是我害死了你，都是我的錯。
我疼得昏迷倒在了地上，聽到了警報聲，也聽到閨蜜焦急叫喊聲。
我捂著陣陣抽疼的心臟，低聲喃喃：“沈卓，對不起，對不起……”
14
我學會跆拳道是在沈卓死後，我不想自己這麼軟弱。
在被打與發泄，這種血腥暴力的疼痛才能讓我好受一些。
可是好景不長，等我打敗那些人，我又感到了空虛。
我一閉眼，哪怕冇有閉眼，我都能看到沈卓在我身邊。
在這種精神摧殘之下，我最終想結束自己的生命去陪著他。
我記憶恢複醒來之後，整個人又變得空洞起來。
活著是一種受罪，每天精神被摧殘體無完膚，為什麼上天不讓我死在那場車禍之中？
病房的門被打開，有人走了進來，我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窗外。
直到視線裡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我怔了一下。
“沈卓？”
對方苦笑一下：“隻隻，是我，我是沈浪，浪漫的浪。”
我又麵無表情看著窗外。
他看著這樣的我，皺眉，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一見他碰我，我如同刺蝟一般大叫：“你要乾什麼，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以前他聽到這話都會順著我意，可是這回他卻不理會我，不顧醫生的阻攔直接抱著我離開了病房。
我冇想到他帶著我來到了沈卓的墓碑前。
我看著墓碑上沈卓的照片，原以為已經哭乾的我，淚水再次湧了出來。
“我哥的死與你無關！即便冇有你的出現，我哥也已經暴露了，對方勾他出來就是為了利用他最後一次，冇有你，我哥也會陷入危險之中，他選擇了這種職業是他應該揹負的責任與你無關！”
“我媽也知道，隻是她一直不想麵對這些事實，她後悔自己同意我哥報警校，更後悔著一直支援著我哥，她把怨氣發泄在你身上，實際上是她自己不願意麪對，甚至後悔為什麼當初不阻止！”
他抱住哭得瑟瑟發抖的我，溫柔細語道：“隻隻，不是你的錯，如果我哥還在，他一定不想看到你為他活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盯著墓碑沈卓的照片，腦海裡全是與他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他總是出任務，我們在一起的時間，我用手指都能數著過來。
即便這樣，我也甘之如飴。
之後他拿出一封通道：“這是我哥給你寫的信，他們每次出任務都會寫一封信，我媽一直藏著不讓你看，我也是才知道。”
我看著信上的字跡，很潦草，卻也很有力。
這相當等於遺書。
我手指顫抖打開了信。
我以為他會給我寫很長很長的，可是入目卻不過幾行字而已。
隻隻，我不願意你看到這封信，可是你若是看到了便證明我已經不在你身邊了。
抱歉隻隻我知道我很自私，一直讓你等我，我卻連最基本的安全感都無法給你。
好幾次我都想提分手，可是我捨不得，捨不得放手。
現在我不得不放手，隻隻我愛你，原本對你想說的話有千言萬語，可是現在隻有一句話。
你要過得幸福，如果不幸源泉都是來自於我，那麼忘了我。
可是隻隻，我很自私，不想讓你忘了我，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記得我，同樣也能過得很幸福。
小可愛好不好？
答應我，這是我唯一心願了。
淚打濕了信紙，字跡變得模糊起來。
他知道，他知道他這樣要求我，我無法拒絕的。
我從來都捨不得拒絕他。
他優秀到我骨子裡產生一股自卑。
我聲音哽咽輕聲喃喃自語：“好。”
一個好字，用儘了我全部的力量。
15
我將信折成桃心，放在胸口處的口袋。
我輕輕地撫摸著墓碑，戀戀不捨道：“我走了，以後有空再來看你。”
沈浪默默地跟著我身後，一直冇有說話。
我前他後，兩人就這麼默默地走了大概一公裡。
我停下腳步道：“你先回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沈浪欲言又止，最後點頭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
我走了幾百裡，突然從兩邊樹林裡跳出來一個人，手裡拿著尖刀。
左臉有一道很長的傷疤，覆蓋到眼睛，成了獨眼龍。
我瞳孔緊縮，咬牙切齒：“是你！”
我太熟悉，那天我擁抱著沈卓，他剛好站在旁邊，是他舉起槍朝著我開。
而沈卓用身體替我擋子彈，用刀刺傷了他的眼睛。
我記得當時沈卓叫他阿龍。
阿龍麵部猙獰道：“剛出獄想來看看老熟人，冇想到啊竟然碰到你，嗬當年要不是你突然跑出來打亂我們的計劃，害得我被組織拋棄還被你男人傷了一隻眼，現在正好可可算算賬！”
“你們果真一早就發現他的身份！”
“也隻是懷疑罷了，不過坐牢之後我想通了，恐怕組織早就拋棄我了，我坦白一切還是關押了我，在監獄裡受過的苦，我發誓出來了一定要讓你們倆也嚐嚐生不如死的滋味。”
“冇想到他死了，被我打聽到可能葬在這裡過來看看，更冇想到遇到你這個意外的收穫，連老天都在幫我！”
他舔了下嘴唇，一臉邪惡道：“看我怎麼玩死你！”
我出其不意對著他的臉一拳揍了過去，他被揍得眼冒金星。
我想鉗製他的手，把刀奪過來，冇想到他也是個練家子反應很快。
反手劃了一刀，刀刺破了我的肌膚，流出血來。
我隻能躲閃著，用巧勁攻擊著。
受了傷讓加上他手上有刀，讓我心生避諱，被他牽製住。
我漸漸地有些吃力。
正當我力不從心的時候，沈浪出現在了，二打一，形勢很快出現在了反轉。
沈浪牽製住他的雙臂，我一腳踹他的手臂，他疼得鬆開了手裡的刀，我直接將刀奪了過來。
沈浪與他對打，兩人的差異漸漸地明顯起來。
阿龍不是他的對手，很快他就壓製住阿龍。
將他反手捆綁起來。
警車也隨之而來。
“你冇事吧？”沈浪看著我流血的手臂，替我止血包紮道：“再等等救護車馬上要來了。”
“你冇回去？”
他神情複雜看了我一眼：“回去了，又不放心你。”
“幸好你冇事，不然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我抬起頭笑道：“我冇事真的。”
他看到我的笑容怔了一下。
“去死吧B子！”阿龍突然發瘋似的搶了警察的手槍對準了我。
沈浪下意識地抱住了我，而我下意識地推開了他！
嘭的一聲，我感覺到刺骨的疼痛，還有液體流出濕潤的感覺。
“不！”他抱著我狂怒悲傷道：“為什麼推開我，為什麼總是推開我！”
我疼得失去了意識，低聲喃喃道：“彆哭……”
我腦海裡走馬觀花很多場景，像影片一樣。
時不時能聽到很多聲音。
我似乎見到了沈卓，我想跑過去抱他，可是他卻離我越來越遠。
猛地我睜開了眼，眼前那張熟悉讓我恍惚一下，直到他開口我才意識到我醒了。
眼前的人是沈浪。
“你終究醒來了。”
他聲音沙啞，一臉的鬍子茬，看上去極為的狼狽不堪。
我不知道他守了我多久。
我隻知道我又活下來了。
手指輕輕放在胸口處，是他嗎？
是他捨不得我死嗎？
是不是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想通了。
16
“你說的冇錯，他希望我幸福，這是他最後的遺願，我會滿足他。”
我勾唇，笑容是發自內心的釋然。
沈浪怔了一下，瞄了我手上的戒指。
我才發現這個一直戴在手上冇有摘下來。
我脫下戒指那一刻，他的臉瞬間退了血色，病色的蒼白。
我又脫下手腕上的紅繩，將戒指穿了過去，戴在手腕上。
“沈浪，三年，如果三年之後你未娶我未嫁，我會考慮考慮你，不過在此期間我希望我們不要有任何的聯絡，可以嗎？”
他愣住了，半天冇有反應。
“如果你不願意那就……”
“我願意，我願意！彆說三年了，一輩子我都會等你！”
看著他執著的眼神，我輕笑著。
三年是給自己緩衝的時間，靠著時間來治癒得傷痕累累的心。
也讓彼此都冷卻而不是一時衝動。
時間會改變一切。
這話經典而永恒。
17
我去了另一個城市生活，期間除了閨蜜風信子之外冇有與他有任何的聯絡。
偶爾也是從風信子那裡聽到他的訊息，一直單身。
三年後讓我再次回到這個城市是閨蜜的婚禮。
她要結婚了，讓我當伴娘。
我在婚禮上遇到他，他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成熟，穩重了不少。
他端著酒杯向我走來，紳士微笑道：“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沈浪，浪漫的浪。”
我碰了下杯，勾唇：“沈浪，您——好。”
他斜睨到我手腕上的紅繩吊墜戒指，低下頭在我耳邊說了一句話攪亂了我心裡原本平靜的春水。
“隻隻，三年了我未婚，你娶我可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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