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謝郡主自年初六去了萬梅宮,龍擡頭那日到湯泉別莊小住,今又搬到了城西的花園別院。”
“她不早就這樣麽,自魏國夫人過逝,就不大住在謝家了。”寧榮大長公主似真似假的感嘆,“這孩子,委實命苦了些。就是再怨恨能如何呢?人死不能複生啊。”
程離道,“屬下這一二年一直令人留意謝郡主的行蹤,總覺著,謝郡主搬家般的勤了些。”
“這有什麽奇怪。當初寧平姐姐的產業就遍佈帝都,魏國夫人出嫁時,寧平姐姐大把陪嫁,謝郡主手裏的別院莊田總有十幾處吧。她就是一月一換,一年都住不過來。”
“殿下,搬家畢竟是件繁瑣事。人為什麽要有家,就是因為人渴望在一個固定的地方生活。而且,據屬下瞭解,謝郡主每到一處地方,必然要清點所住別院的物品。不是看清單明冊,而是要一件件親自在覈對。殿下,恕屬下直言,謝郡主這樣屢換居所,清點東西,倒不像是為了住的舒坦,反像是在尋找什麽似的。”程離這句話,讓寧榮大長公主不禁皺眉,半晌猛然自軟榻上直起身子,脫口道,“難道是!”
寧榮大長公主的話嘎然而止,一雙眼睛冷冷的望向程離,程離知趣要退下,寧榮大長公主反道,“阿離你坐吧。你知道也無妨,說來,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寧榮大長公主嘆,“當年先帝征戰天下,也並不是一帆風順,先帝在前頭打仗,母親管著籌集糧草。我母親凡事喜留後手,據說母親曾在各地建密倉以備不測。但後來先帝一直打進帝都城,稱帝建國,這事兒就鮮有人提及了。”
程離一向◆
蘇妃一向體弱,時不時便要病上一病的,她是五皇子生母,近來頗得陛下眼緣,趙謝二位貴妃都不敢怠慢,親自瞧著太醫給蘇妃診過,說是開春天氣不穩,著了些風寒,開了方子便下去煎藥了。趙謝二人安慰了蘇妃一二,看著她吃過藥,這才各自回宮。
五皇子最是孝順,聽說母親病的,下午的課沒上,就在淑仁宮陪著母親了。
穆元帝傍晚也去了一趟淑仁宮,五皇子正坐在床畔,與母親低語。見父親到了,連忙起身見禮,蘇妃臉色蒼白的靠在引枕上,在床間做了個福身的手勢,穆元帝擺擺手,對五皇子道,“坐吧。”又問蘇妃可好些了,蘇妃道,“臣妾並無大礙,許是剛換季的緣故,乍暖還寒的,著了些涼。”
穆元帝看了回太醫開的方子,又賜下一些藥材,令蘇妃好生養著,讓五皇子明日去念書,五皇子道,“兒子就是去了,心裏惦記母妃,也是念不下去。”
穆元帝溫聲道,“你又不是太醫,況且你母妃也有宮人服侍,你就是過來也幫不上忙。倒不若好生念書,你母親才欣慰呢。”
五皇子生來有一張嚴整麵孔,性子卻不似相貌,他道,“宮人服侍,跟兒子服侍,怎能一樣呢。父皇,一輩子好幾十年,什麽時候讀書都行的。母妃身子不好,見我如見良藥。”
蘇妃不禁一笑,與穆元帝道,“那就讓延淳過來陪我兩日吧,念書什麽的,倒不急。”
五皇子道,“是啊,父皇,以後我多用功,把這兩天功課補上是一樣的。”
穆元帝不算嚴父,見他們母子這般,一笑,“行吧。”
五皇子據說自己念書很用功,不過,穆元帝考察諸皇子功課時,五皇子的成績總是與他在兄弟中的排名保持一致,第五。要知道,六皇子還沒啟蒙入學呢。所以,五皇子這第五名聽著好聽,基本上就是倒數第一的意思。
五皇子倒是沒啥,他覺著,兄弟裏既然要排名,總得有第一有第五的,他是皇子,又不是要考取功名的書生,書念得好些還是差些,關係不大。他母妃也說,做人最重要的是明理。而明理,不是能從書上學會的。
蘇妃身子大安後,五皇子便恢複了學生的作息,不過,隨著年齡漸長,他也有一些應酬,譬如,二皇兄家長子的滿月酒什麽的,五皇子做叔叔的,也要送份兒賀禮的。當然,滿月酒他也會參加。二皇子府的滿月酒剛結束,皇長子府也生了庶長子,五皇子又得叫嬤嬤備份皇長子府的賀禮。這邊兒剛吃過皇長子府庶長子的滿月酒,又是他三皇兄的賜婚之喜。
褚國公之女賜婚皇三子穆延清。
給三皇子賀喜時,五皇子不忘對四皇子說,“四哥,你的春天也快到了。”
四皇子給他一拳,他可沒有貴妃母親給自己謀劃,不過,好在有親爹在。而且,這個親爹對兒子們都不錯。因為接下來就是四皇子的賜婚,南安侯長女胡氏為四皇子妃。對於四皇子,幾乎算個驚喜了。
這次輪到四皇子對五皇子打趣,“老五,你的春天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