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了。”
胡太後就問了,“你們都在忙什麽?”
永福公主笑,“也沒什麽,五弟妹請吃茶賞花,她家的茶點園子都是極好的。”
胡太後便不大高興,嘀咕道,“真是沒心肝的,老五在外頭不知怎麽艱難呢,她倒是會樂嗬。”
永福公主忙勸道,“祖母可別在外頭這樣說,五弟妹常說呢,好也是一天,歹也是一天,既如此,還是該舒舒展展的過日子,這話,原也不差。”
胡太後更是不悅,道,“嗯,沒心肝的都這樣!”
謝莫如順利的酬到一筆款項,長泰公主還與婆婆兼姑媽的文康長公主道,“五弟妹也難,五弟這麽遠在江南,哪裏能不擔心呢。她要不擔心,也不能這樣盡心盡力的酬銀子了。她平日裏不是個愛出風頭的,為著酬銀子,這麽八方交際往來,隻盼著五弟在南麵兒順順利利的纔好。”
文康長公主道,“老五媳婦是個有心的,老五也是個有福的。”
長泰公主打發了侍女,悄與文康長公主商議,“自得知二弟在蜀中,我看駙馬頗是掛念二弟,這是不是想個法子叫二弟回帝都呢?”
文康長公主想到二兒子又發愁,深覺二兒子運道不大好,平安是平安了,可跟在太子身邊,這個位置有些不妙啊。文康長公主想了想,還真不若把二兒子弄回來,想立戰功,可以再打發二兒子去丈夫那裏,丈夫也多個臂膀。
文康長公主道,“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這事呢。”
長泰公主道,“這也是我的私心,怎麽想都覺著,二弟當早做安排。”一句“早做安排”,頗是令文康長公主動容。
是啊,該早做安排的。
哪怕是奉太子還都,也比在江南礙五皇子的眼好。
五皇子與太子,眼瞅著就要分庭抗禮了,二兒子先是在五皇子麾下幹過幾年,建功封爵,頗為得力。再加上長子與謝莫如是打小就認識的交情,這幾年,文康長公主對五皇子府印象不錯。
但彼時,儲位尚穩。
此一時,彼一時啊。
五皇子南下建功去了,太子冊立多年,哪怕失了吳國公,也有其政治地位與政治力量的,隻要太子不傻,必要籠絡李宇的。
不能叫兒子在五皇子與太子的較量裏磋磨,左右逢源的事,不是尋常人能做到的!
文康長公主與長泰公主道,“我倒情願阿宇回朝,隻是這時候,怕是太子不肯回來。”太子不回,李宇身為太子身邊兒的大將,就得保護太子安危,便動彈不得。
長泰公主尋⊥
想一想,穆元帝就心煩。
對於太子的江南之行,穆元帝是極不滿意的,隻是,近來也有不少人過來明裏暗裏替太子求情,譬如寧祭酒就說過,“江南失利,非因東宮,蓋因為軍不嚴,為政不謹。”一句話把生死不知的南安侯與死翹翹的吳國公都罵進去了。然後,寧祭酒又說了,“太子既為國之儲君,江南關乎社稷,若知三軍主帥不妥,太子自當細察。倘太子不聞不問,又豈是儲君之道?”接著再說吳國公的不是,“軍政相爭,最是誤國。”再說靖江王,“賊子野心,必有一反。當初設江南大總督,防的便是靖江王,靖江數十年積蓄之實力,虧得陛下聖斷,朝野一心,將士得力,阻靖江於直隸。且陛下慧眼識珠,著閩王南下,重整山河。”
“臣知閩王素來精幹,陛下憂太子安危,朝中亦有忠良之士為儲君安危計,上旨請陛下召太子回帝都。隻是,臣的意見倒有些許不同。”寧祭酒麵容真摯,說起話來沒有半分急迫,從容誠懇彷彿在話家常一般,“當年先帝轉戰天下,一向身先士卒,再未退過一步,是故有我們東穆江山。再者,臣記得當年南安侯投軍,初掌南安州兵事,亦曾一敗塗地,陛下信之任之,方有南安侯大器終成。太子殿下有主政的經驗,於軍略上尚且生疏,初至江南,便遇賊子,吃了虧,受了苦。哎,老臣這把年歲,還沒見過不會犯錯的人。倘太子經此事,能得以進益,於家國社稷,都是好的。”
寧祭酒當然明白五皇子係是想趁機拉太子回帝都,好令五皇子在江南施為,五皇子係也忒會發夢了,太子,一國儲君!豈是這般容易行廢立之事的!江南之敗,太子並非統帥,縱有過失,也並非沒有轉寰之地。於公於私,於情於理的,寧祭酒都要過來替太子說好話的。
別說,寧祭酒不愧是經年老臣,他還真摸到了一點兒穆元帝的脈,隻是,奈何寧祭酒官職有限,太子之事,穆元帝肯聽他絮叨就是給他麵子了,穆元帝真正商量的人是蘇相。
蘇相想了想,道,“自江南生亂,上至兩宮,下至百官,皆牽掛太子安危。老臣還是那句話,自古至今,從未有儲君征戰之事。儲君,國之根本,一舉一動關乎社稷。今既知太子所在,當早日召太子還朝。”蘇相一直就不大贊同太子去江南的事。
穆元帝道,“嗯,還是老五更穩妥些。”
蘇相正色諫道,“五殿下為臣,太子為君,君,治辨之主。臣,事君者也。各有其責,各當其位,陛下莫一概而論。”
穆元帝擺擺手,嘆道,“思道,你性子執正,咱們君臣多年,朕也不瞞你,今江南之事,朕對太子頗為失望。”寧祭酒那些為太子開脫的話,穆元帝要是信了,寧祭酒就不會這些年還隻是個祭酒了。
思道,蘇相的字。
蘇相神色肅穆,道,“陛下以誠待臣,臣自肝膽以照。江南之亂,太子雖有過失,但,並非主因。靖江素有反心,早晚必有一反。依先時陛下與老臣預計,靖江有此實力,不足為奇。江南之敗,敗於內亂,人心不齊,故使靖江有可乘之機。陛下正當壯年,待太子還都,好生教導,若能吃一塹長一智,亦為家國之幸。”
穆元帝嘆,“隻盼他能長進些。”
蘇相躬身一禮,“太子疏失,亦是臣之過失。”他身上還兼著太子太傅之職呢。
“哪裏與你相關,朕心裏都明白。”穆元帝與蘇相君臣多年,這些天忙的,蘇相以往還是花白的頭發,如今盡皆皓雪,且蘇相忠心,穆元帝是深知的,故而再不會叫蘇相來抗太子的鍋。
換句話說,蘇相忠心,不是沒有原因的。一般來說,皇帝是最擅長給自家過失找替罪羊的,但穆元帝就從沒叫臣子頂過缸。
這一點上看,就殊為不易了。
不過,蘇相也明白,穆元帝嘴裏說著五皇子穩妥,心裏對太子依舊是看重的。穆元帝或者對太子有些失望,但於公於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