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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記 第403節

作者:石頭與水 分類:科幻 更新時間:2024-05-10 17:55:36

因從未接觸過戰事,孤就想著,倘孤在江南之時,南安侯能再打幾場勝仗方好。一則,孤能學些軍略;二則,孤還朝更得風光。可南安侯不肯出戰,孤的確心生不滿,可要說孤皆因私心便奪南安兵權,孤可對天發誓,當時的確是因南安可能與靖江有所來往,孤擔心的是江南大軍的安危,方軟禁了南安侯。孤後來送密摺至帝都,請父皇拿個主意,未料得及,靖江便反了。再去尋南安侯時,南安侯便已不見,南安侯說有人鴆殺於他,孤當時證據在手,隻要父皇再譴大將代替南安侯,南安侯便可押至帝都受審,孤何必要多此一舉。不要說鴆殺於他,便是他南安侯掉一根汗毛,怕天下人便得以為是孤下的手。孤還沒這麽蠢!”

李鈞對江南之事也思量過許多遍,奈何自己當時在陜甘任職,且西寧關年年有戰事,對江南之事瞭解的到底不多。不過,在南安侯被鴆殺之事上,李鈞與太子的看法是一樣的,李鈞與太子相識並非一日,他還是太子心腹,對太子性子瞭解頗深,李鈞也認為,太子不可能幹出鴆殺南安侯的事的。這事,太蠢。

李鈞再細問了一些細節,然後對太子道,“殿下因江南之故失愛於陛下,可話說回來,江南之事,倘全怪到殿下`身上,也未免太冤枉了。老臣與殿下相識多年,有些話便直說了,對不對的,還請殿下包涵。”

太子連忙道,“在孤心裏,李相一相是孤的太傅,既是師徒,李相還有什麽不能說的。倘李相都不能對孤直言,孤還能信誰去呢。”

李鈞道,“殿下的確在江南事上是有過失的。”

太子的臉色雖難看,還是道,“是,孤承認。”

“那麽,如今靖江王諸子與諸臣皆已押赴帝都,殿下願不願意請陛下下旨,重審江南之事,查明南安侯被鴆殺的真相!”

太子臉頰上肌肉不自覺的一跳,對李鈞道,“倘此時開審此案,怕立後是誓在必行了。”

李鈞道,“殿下,鳳儀宮空懸多年,天底下,哪個兒子能阻止父親續弦娶妻呢?便是再立後位,新立的皇後再也越不過先皇後去?倘陛下當真囑意五殿下,如何會將臣召回帝都?”

太子低語道,“這正是孤苦苦不能明白之處,父皇若仍有意於孤,便不該令五弟坐大。父皇若有意五弟,如何又給太孫定下這樣一樁親事,如何又在刑部尚書一事上偏袒於孤呢?”

李鈞溫聲安慰,“陛下若這般容易被人看透,也就不是陛下了。”說著,話音一轉,語調低沈中透出三分凜凜寒意,“殿下,依臣對陛下的瞭解,這隻能說明,陛下對殿下心存不滿,但,陛下仍對殿下抱有一線信心,願意再等等看。畢竟,儲位不比他事。但,倘殿下再行止踏錯半步,恐怕,陛下會毫不猶豫的換了殿下!”

太子眼神一沈,沈聲道,“李相肯與孤說這些心腹之言,孤明白。”本就是血淋淋的事實,驀然被人揭開,縱麵上難堪,太子也得知李相的情。頓一頓,太子繼續道,“李相有什麽打算,盡管悉數說與孤知道便是。”

李鈞心下暗想,太子雖優柔寡斷,但善納諫言,亦不失為明君之姿。閩王勢頭雖好,奈何有輔聖舊事,閩王又獨寵謝氏,除非萬不得已,實不能投轉閩王。將心一沈,李鈞與太子道,“臣掌刑部,便將當年江南之案光明正大的拿到三司麵前審一審吧!這裏頭,倘殿下有過失之處,殿下當向陛下請罪,倘非殿下疏失,臣絕不會讓殿下為別人背上黑鍋。此案審罷,裏麵是非曲直,俱會有個說法!殿下隻管安心在陛下`身邊聽政,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殿下是陛下親子,殿下縱有過失,隻要父子情分在,儲位便是安穩的。”

太子道,“孤明日便向父皇請旨,三司聯審南安侯被鴆殺一案。”

李鈞頜首,“殿下英明。”

“還有一事,殿下還需在請旨聯審南安侯被鴆殺一事之前與陛下說一說。”

“何事?”

“鳳儀宮空置多年,既要立後,當檢修鳳儀宮。”李鈞淡淡道,“殿下當給陛下提個醒兒。”

太子咬牙,“孤明白。”

李鈞看太子一幅咬牙切齒的模樣,心說,當年五皇子請陛下早立太子是何風範,不過是修個風儀宮,至於麽。李鈞隻得道,“殿下放心,眼瞅年根子底下了,朝裏祭天祭祖的事還忙不過來呢。便是修鳳儀宮,也得明年開春了。”

太子與李鈞是無話不談的,嘆道,“倘不立皇後,便是修他十座八座的風儀宮又如何?一旦立後……”感慨一回,太子道,“依相李看,父皇會立哪位娘娘?”

李鈞果斷回答,“非蘇淑妃莫屬。”

太子臉色一白,問李鈞,“皇貴妃之位如何?”

李鈞伴駕多年,道,“倘是皇貴妃之位,自然好。倘是後位,殿下也莫要亂了分寸。”

“孤明白。”

李鈞心下一嘆,太子殿下怕是不明白,自己的父親有一顆如何冷酷的心腸。

立皇後雖令太子難安,但,陛下的心仍是在東宮的,不然,憑陛下的性子,倘當真有易儲之心,斷不會先立皇後這般麻煩。隻是,五皇子崢嶸漸顯,太子卻連連失誤,陛下於儲位一事上心意動搖再所難免。

謝莫如對李鈞的評價是,“比那什麽寧祭酒強百倍。”

五皇子亦道,“李相一回來,東宮氣象都不同了。你不曉得,今日太子請旨當令工部檢修鳳儀宮時,大哥臉上那表情,彷彿活見了鬼。”

謝莫如道,“李相大人比鬼可怕的多。”

五皇子道,“添一勁敵。”

謝莫如笑,“李相還算不得勁敵。殿下想一想,依李相這等本領,在當年陛下親政一事中猶算不得一等一的人物。難不成,他老了,就成一等人物了?”

“那你說誰算一等人物?”

“殿下這樣的。”

五皇子受此一記馬屁,不由輕笑,道,“你莫打趣我。”

“何來打趣。這世間,出色的人有許多,有人善詩文,有人善武功,殿下可能會說,如九江如扶風這樣的人,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纔算出眾,可殿下想想,他們未跟隨殿下之前隻是蕓蕓眾生中的平凡人物,跟隨殿下後方得才幹施展。就如說,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殿下有伯樂之才,殿下不算一等人物,誰還算?”

五皇子給妻子贊的臉上微熱,道,“有才幹的人,早晚有展露才幹之日。”

“那也不一定,南安侯不一樣有才幹麽?倘他最先遇到的是殿下,怕不止於一個侯爵之位了。”♂思♂兔♂網♂

說到南安侯,五皇子又是一嘆,與謝莫如商議道,“太子請求審查南安侯被鴆殺一事呢。”

“這是太子明白。此事審出個結果,就算有了說法,堵上朝中悠悠之口。”

五皇子道,“於太子自然是有好處的。”

謝莫如道,“江南之事,陛下心中有數。說來,祖父雖退了,三皇子於刑部多年,便是李相欲掌刑部,有三皇子在,也不是易事。隻怕三皇子那個性子,隻盼著誰都不得罪纔好,倒不知他是個什麽主意。”

“三哥怕是自己也犯難,他素來圓融的人,怕自己不欲沾手,終要落到李相手裏。”五皇子也知三皇子脾性,說來三皇子委實性子好,既非太子剛愎自用,也非大皇子蠻橫無禮,更不是六皇子那般糊塗,可說來,這般玲瓏之人,也是最沒立場的人。要是擱大皇子遇著這等機會,便是不對太子落井下石,起碼也得讓刑部查個水落石出。但擱三皇子頭上,三皇子怕是不欲得罪太子的。

五皇子自己同三皇子的關係也不比同四皇子的好,更不好就此事發表任何意見,因為,縱五皇子隻求一個公正審查,還南安侯一個公道。怕落到小人嘴裏也是意欲幹擾刑部,對太子不利了。所以,五皇子什麽都不能說。五皇子轉而與妻子商議,“刑部江侍郎要致仕了。”

謝莫如想了想,“江侍郎也是六十五的人了,倘能再進一步任尚書位,還可繼續當差。如今他進一步不易,年紀也不輕,何況,調查南安侯鴆殺一案,幹係頗多,江侍郎怕是因此欲致仕吧。”朝中就是這樣,這些人,要用他們的時候,一個比一個墻頭草。江侍郎成為尚書侯選,還是謝尚書致仕前的提議,隻是江侍郎沒趕上好時節,穆元帝非要自封疆大吏裏提拔,以至於江侍郎未能登尚書位。可江侍郎能竟選尚書一職,就說明此人在刑部極有資歷。謝尚書剛剛致仕,他在刑部的人脈還在,倘這些人肯出力,李鈞想拿下刑部,沒有這般容易。隻是,誰願意攪入太子與五皇子相爭的渾水中去呢?江侍郎此時要致仕,怕不單單因年老,更是不想介入南安侯鴆殺一事的調查吧。

五皇子道,“倘是因此事,沒讓他做刑部尚書真是對了。”

謝莫如道,“年下事多,便是調查南安侯鴆殺一案,怕也要等到明年。江侍郎致仕,李相求之不得,定要換上一位太子係官員的。”

顯然,五皇子與謝莫如商議此事原因就在於此,五皇子道,“倘咱們坐視,刑部怕是就要落入李相之手了。”

“殿下可有看中的人?”

五皇子便是因此為難呢,五皇子道,“要是軍中安排個人,這不在話下。這些年,咱們相熟的大多是軍中將領,便是有一二官員,也都是江南小官兒。”實在是無可用之人,五皇子嘆,“早知道李相給太子出這主意,讓請老尚書再支援個一年半載的了。”

謝莫如笑,“殿下急糊塗了,要不是祖父致仕,哪裏輪得到李相做刑部尚書。祖父在一日,李相便是有這主意,也不敢拿出來。”

五皇子也笑了,“哎,我這搜腸刮肚的想,都沒有合適人選。”

謝莫如也知五皇子在朝中的確沒有多少親近的大臣,五皇子當差在禮部,人脈也多在禮部,其他五部,四皇子在工部,所以,工部那邊兒,五皇子也說得上話。當然,唐繼做了戶部尚書,這也是同五皇子相熟的,隻是,唐繼是官場老油條了,他新任戶部尚書,可以表現出一定的政治傾向,但絕不可能如李鈞那般投效五皇子。刑部,哎,謝尚書就是個墻頭草,其屬下也很有墻頭草的特性,兵部向來是大皇子的地盤兒。當然,兵部尚書永安侯對五皇子感觀也不錯。還有吏部尚書北昌侯,這一位與謝家有聯姻,但與五皇子沒有任何直接或間接的聯係。這麽一看,好像五皇子在朝中勢頭不錯,可叫謝莫如說,清一色的墻頭草,諸位大人都擅長表現出一定的政治傾向,然後,根據穆元帝的臉色喜惡來調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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