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一介女流,盡管謝莫如不歧視女人,但不得不說,女人的性別在權利場上實在是大大的弱勢。安郡王身為靖江一係的法定繼承人,是他的話有份量,還是薑六孃的話有份量,簡直不言而喻。
五皇子都說,“平日裏多做好事,還是有福報的。”
謝莫如道,“也不過是站隊罷了。安郡王這是站在了殿下一邊,說來,殿下大敗靖江,對靖江的仇其實更大些。倒是太子,不過是審死了幾十口子,相對於靖江今日下場,太子不是罪魁禍首。”
五皇子道,“這如何一樣?我打敗靖江,是堂堂正正之道,是輸是贏,並不存在私怨。先時刑部之事,東宮皆出自私利,對靖江後裔刑囚過度。安郡王還小,約摸是別人替他拿的主意。”
李九江的訊息很快,很快打聽清楚,替安郡王拿主意的,倒不是薑家人,而是林凡與鐘大人兩個。
五皇子道,“有這麽兩個明白人照顧著,安郡王以後也好過日子。”
兩人的看法是,太子失江南,閩王得江南,眼下雖太子占據優勢,結果則難說。因兩人都是被閩王帶進帝都的,再加上文休法師從無錯漏的卦象,他們更願意將寶押在閩王這邊。
為此,薑六娘還惱羞成怒,給了安郡王一巴掌,謝莫如得知此事,立刻上稟婆婆蘇皇後,蘇皇後以“掌摑當朝郡王,目無法度,無視禮法,妄議朝政,誹謗親王”為由,立刻派了宮裏粗壯的內侍與嬤嬤,將薑六娘拘禁起來。
柳賢妃還在太後麵前道,“那薑六娘,說來還是安郡王的姑姑,原是姑侄一時不甚拌了嘴,其實不算大事。”
蘇皇後仍是那幅柔弱模樣,但自從穆元帝病倒,她也不在鳳儀宮窩著了,天天來慈恩宮報道,聽到柳賢妃說這話,蘇皇後仍是那幅溫溫柔柔的口吻,“安郡王,當朝欽封的王爵。那薑六娘,無封無誥,論起來,不過平民百姓。皆因安郡王心慈,允她寄居安郡王府。一個平民,難道因輩份高些,便能打郡王了?要這麽論,竟不以身份論尊卑,而是以輩份論尊卑了。那以後,這鳳儀宮慈恩宮的,不如就讓給輩份高的來住,我與太後都躲出去。咱們朝廷,也不必論官職的,隻看誰年紀長有輩份,便讓他當家。”
柳賢妃連忙起身,“臣妾並不是這個意〓
寧祭酒雖不滿李相與他唱反調,卻是突然心生一計,建議太子,“何不外調閩王?”
太子驚道,“豈非放虎歸山?”
寧祭酒微微一笑,拈須道,“臣並沒有說要調閩王去江南,是北上,還是西行,都可。”寧祭酒的意思是,調閩王離開帝都,便可秘密逮捕。隻要閩王不在,閩王係人馬無可寄托,便是千般妙計,萬般手段,怕也無處施展。
太子屢屢在閩王身上失手,閩王自身,包括閩王係,都極難對付,就是朝中大臣,也多有願為閩王說話者。在帝都收拾不了閩王,寧祭酒出此主意,倒合了太子心意。太子早不待見閩王,隻是,太子也有自身難處,太子低聲道,“如果沒有恰當的理由,不要說蘇皇後,就是皇祖母那裏,怕也說不過去。”
胡太後還好糊弄,可是,蘇皇後不成,這女人以往跟沒有似的,突然發作起來,胡太後在她跟前就是白給,幾句話能將胡太後繞暈。何況,蘇皇後畢竟是嫡母,倘有什麽話,她說出來,便是太子,也要聽從的。
李相對於此計極不贊同,眉心一皺,立刻道,“朝中,靖南公、南安侯、忠勇伯,都是赫赫戰將,縱有戰事,難不成放著大將不用,非要派皇子出征?世間沒有這個道理,何況正當陛下病重之時,但凡殿下在朝中提此一句,必受朝臣攻詰。”
寧祭酒也是兩朝老臣,腦子活泛,非常人可比,他轉念再生一法,建議太子道,“靖南公、南巡侯、忠勇伯等人,皆閩王羽翼,太子不趁此剪去,更待何時?先行將三人分調出帝都,再收拾閩王,豈不容易。”
太子頗是心動,又有為難,“天下太平,未有戰事。”
寧祭酒笑望李相一眼,頗有深意道,“別的地方不容易,李相於陜甘經營多年,想來定有心得。”
聞此言,李相險氣個仰倒,想著我內閣相爺,要你個小小祭酒指揮!何況,寧祭酒話中之意,李相便是想做首輔,想輔佐太子上位,也再也容不得姓寧的這般陰毒主意!靖南公、南安侯、忠勇伯等人雖與五皇子相交,可一樣是朝廷的臣子啊。李相並不是看這些人多順眼,可,尼瑪現下把人都弄沒了,以後打仗,難道叫姓寧的去披掛上陣麽?李相登時大怒,指著寧祭酒的鼻子大罵,“但凡戰事,各地匪類,可用當地駐軍繅滅,倘當地駐軍不敵,朝廷方會派兵。即便派兵,如靖南公等人,皆公侯伯爵,何等顯貴!等閑小戰事,何需他們出馬!但用他們,必是大戰!我等雖為殿下謀劃,亦是在朝多年,焉能視戰事為兒戲,視子民性命為無物!爭,便在帝都爭!倘弄得江山頹敗,天下大亂,這帝位,不要也罷!便是臣,深受兩代帝王深恩,於朝不說戰戰兢兢,卻也擔不起禍國二字!更恥與小人為伍!”話畢,拂袖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想說的是,這個時候,蘇皇後自然不會再做擺設。而李相這個人,他當然是太子的人,但,他的地位,他的身份,必然導致,這是個愛惜羽毛的人,跟寧祭酒還是有差別的~~~~~
☆、第328章??奪嫡之三一
於是,還未商量出對付五皇子的法子,太子身邊兩大謀臣先行翻臉。李相出了東宮,已是氣得老淚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