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件事想問問娘娘,隻是又覺冒犯。”
大皇子妃忙道,“咱們親母女,有什麽話不能說的。母親有事隻管問。”
永定侯夫人便說了,“昨兒我去宮裏請安,有幸見著趙充儀一麵,娘娘,這位趙充儀可是大殿下獻給陛下的?”
事雖是趙貴妃幹的,可到底經了大皇子的手,說是大皇子做的也沒錯。隻是,大皇子妃早就對趙充儀有些不解,此時見母親也提起趙充儀,大皇子妃道,“這事隻是經我家殿下的手,其實,並不與殿下相關。倒是趙充儀,不知為何,總覺著有些奇怪。”
“娘娘不知道?”
大皇子妃更奇怪了,問,“母親指的是什麽?”
“娘娘竟然不知,這卻是一樁禍事啊。”永定侯夫人長聲一嘆,道,“我昨日進宮請安,在幸見趙充儀一麵,隻覺麵善,一時倒想不起她像誰。昨晚上纔想起來,嚇得我一宿沒能闔眼。”看女兒臉上盡是不解之色,永定侯夫人嘆道,“你們年輕,未見過魏國夫人當年。這趙充儀,可不就生得與魏國夫人年輕時有幾分相似麽。”
魏國夫人?
大皇子妃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這是誰,可,繼而,大皇子妃頓時魂飛魄散,道,“母親說的是五弟妹的母親!”
“除了她,還有誰。”
大皇子妃臉都白了,不知是想到穆元帝對魏國夫人的私情,還是五皇子府對此事的態度,大皇子妃指尖都不由自主的微微顫唞著!永定侯夫人見閨女麵色慘白的模樣,連忙握住閨女冰冷的手,連喚兩聲,“娘娘!娘娘!”
大皇子妃眼淚都流了下來,泣道,“這叫什麽事啊!”不要說謝莫如,倘有人敢這樣侮辱自己的母親,大皇子妃都恨不能將此人活剝了吃肉!何況,此中更關乎帝王私情!而魏國夫人,可是謝家婦!那謝家,也是帝都有名有姓的人家!
大皇子妃都想不通,婆婆這是失心瘋了不成!
見閨女淚流滿麵的模樣,永定侯夫人連忙勸她,“哭有什麽用呢,到底得想個法子。娘娘不為自己,也得為郡主和小王爺想一想。”
“我都不知倒了什麽黴。遇到這樣的婆婆。已是貴妃位份,焉何就不能安分的在宮裏安享尊榮呢。”大皇子妃拭淚道,“原我也瞧著趙充儀有些古怪,她這位分升的快不說,五弟妹看待她就與常人不同,隻是怎麽想也想不出緣故。要不是母親過來與我說,我還糊塗著呢。”
永定侯夫人嘆道,“人是大殿下獻的,倘不是我知你一向穩妥,還以為你們知曉此間內情呢。”
“我要是知道,就是豁出命來,也不能讓殿下被人矇蔽了。”大皇子妃短短時間內已是想明白了,事是婆婆和趙國公府做下的,她不能讓丈夫來頂缸。她還有兒子、女兒,都要指望著丈夫呢。不能讓丈夫擔這汙名兒!大皇子妃便將趙貴妃辦的這事與母親說了,哽咽道,“我早問過殿下,事是婆婆做出來的,殿下也沒法子。可我以往不知有這樣的內情,既知道,少不得要分說個明白,不然,我們殿下豈不是要冤死了。”
永定侯夫人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了,道,“娘娘還需慎重。”趙貴妃再不好,也是大皇子的親娘。這事兒,大皇子妃便是為大皇子考慮,丟擲趙貴妃,可在大皇子這裏,怕也落不得好。
大皇子妃恨聲道,“殿下看著強悍,說一不二的,其實是個心軟的人。我若坐視,殿下就要叫她坑死了!母親想想,連悼太子那樣的出身,二十來年的東宮,都敗在五皇子手上,我們殿下拿什麽去爭,難道靠給陛下獻女人麽!趙充儀如何,五弟妹把她籠絡的好著呢!那趙充儀也不傻,就是為著小皇子著想,她也不敢得罪五弟妹的!”
永定侯夫人感嘆,“以往人總說謝王妃性子急,脾氣大,真沒想到,她竟會去籠絡趙充儀。”要依往時謝王妃的性子判斷,不翻臉就是好的。結果,謝王妃與趙充儀關係很是不錯。
大皇子妃低頭望著自己的素白的雙手,輕聲道,“母親哪裏知道她,昔日太子妃高居東宮,都給她比的錯漏百出。隻是,此事想求得一線生機,還得從她這裏入手。”
大皇子妃與謝莫如妯娌多年,不會想與謝莫如一較高下的,這種事,昔年太子妃做過,結果不過白白給謝莫如做了墊腳石。大皇子妃自認不如,好在,她對謝莫如的脾氣是有些瞭解的,謝莫如雖有手段,卻是再講理不過,隻要與她有益,便能得到回報。
大皇子妃不能任由趙貴妃把她一家子帶坑裏去,她送走母親,洗漱一番,靜靜思量。大皇子妃思量半日,最終將趙充儀肖似魏國夫人之事與大皇子說了,大皇子也是驚的了不得,再不能信的,一徑道,“不能吧?”
“殿下以為我就願意信了?”大皇子妃拭淚道,“殿下與五皇子在朝中雖有些分爭,也是國事上見解不同。可趙充儀這事,哪裏有這樣辦的?叫五弟妹怎麽想呢?殿下聽我一句,您纔是一家之主,就是宮裏母妃和趙國公,說是為了殿下好,也沒有這樣稀裏糊塗的就叫殿下做事的。殿下連因果來由都不曉得,人卻是你獻的,到頭來,事兒還得是記在殿下這裏。”
大皇子沈默半晌,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這些年先是與悼太子相爭,後來又跟五皇子相爭,大皇子卻是從未用過什麽陰損手段的。趙充儀肖似魏國夫人之事,他是完全不知,如果知道,他不能這麽幹。魏國夫人怎麽說都是長輩,且是死了的人,沒有這樣玷辱死人的。大皇子悶聲道,“你莫擔心,此事我想一想,到底怎麽個應對。”
大皇子打算找趙時雨商量,趙時雨縱訊息靈通,聽此事也是目瞪口呆,嘆道,“貴妃娘娘好生糊塗。”這下作手段使出來,倘大皇子真能由此奪得帝位則好,倘若大皇子敗北,不說五皇子,謝王妃要清算今日,就得是大皇子擔著了。主要是,穆元帝可不像愛美人不愛江山的主啊,縱趙充容受寵,可江山的事,趙充容也插不上手啊。
“人老了,難免的。”大皇子沒精打采的模樣,道,“時雨,你說我就藩可好。”
趙時雨又是一驚,繼而搖頭,“躲不是法子。何況,殿下便是想就藩,怕是陛下也不會允準。”
大皇子道,“以往我總覺著,老五是不如我的,可母妃幹出這事,在道義上,我又有些對不住老五。”
趙時雨都想笑了,這位殿下時時刻刻以皇位為己任,既有這等目標,哪裏還講得了道義?縱使走煌煌大道的五皇子,在道義上,也不知趁江南之戰,葬送了多少異己。趙時雨問,“殿下不想爭大位了?”
大皇子道,“是我的,終是我的。不是我的,爭也爭不來。就是爭,這法子也不好。以前你不也常勸我不要走小人之路麽。”
“殿下要是記得我說的話,焉有今日為難之時?”趙時雨一句就把大皇子噎的沒了詞。
大皇子鬱悶,“我正發愁呢,你還噎我。”
“把你噎死也沒用啊。”趙時雨嘆口氣,問,“到底如何個來由,與我細說一遍。”
大皇子感動萬分地拉起趙時雨的手錶示,“時雨你就是我的及時雨啊。”
這話,哪怕不是頭一次聽,仍是將趙時雨惡心的夠嗆。
不過,趙時雨還是給大皇子想了個法子,讓大皇子先去趙國公府,告訴趙國公,不要背著他為趙貴妃做事,大皇子纔是那個當家做主的人!豈能為一婦人掌控!當然,最後這句是趙時雨說的,大皇子聽到此話,其麵部表情,十分精彩。
先把趙國公這裏給收拾住了,再論其他。日子還長,總有辦法彌補。
而大皇子,自趙國公府回來,是當真感激趙時雨給他出的這主意,與趙時雨道,“幸而攔下了,不然還要惹事。”
趙時雨道,“殿下還是進宮與貴妃娘娘說個明白的好。”
大皇子嘆口氣,應下此事。
趙貴妃正想跟兒子商量二孫女出嫁之事,不想兒子就來了,結果,兒子說的話險沒把趙貴妃氣死。她兒子說的是,“我已交待給趙國公了,以後不可再尋什麽美人。母親也息了此心吧,此非正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趙貴妃簡直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怒道,“你這孽障,我還不是為你打算。”
大皇子隻管冷了臉道,“如果是這種手段,兒子就請母親歇了心吧!”說完之後,也不管趙貴妃什麽反應,大皇子起身就走。
按理,大皇子可不是這般冷峻俐落的人,他能這般決絕,多虧有及時雨給出的主意。
別說,大皇子這麽一來,還真鎮住了趙貴妃,令趙貴妃一直委靡到了年底。
大年下的,宮宴上,趙貴妃卻是沒見到大兒媳進宮,就兩個孫女到了昭陽宮,趙貴妃忙問大孫女,溫慧郡主道,“近來母親時常心痛,換了幾個大夫都不見效,隻得在家養著。我們出門前,母親吩咐了,讓我們代她多孝敬祖母。”
趙貴妃就問都是請的哪個太醫,吃的什麽藥,嘆道,“我也不曉得這事,倒是我這裏有幾樣滋補的東西,一會兒我令人收拾好,你們帶回去,給你們母親補一補也是好的。待仍是不好,我求一求陛下,讓竇太醫去瞧瞧。”
二人連忙謝了祖母。
趙貴妃嘆口氣,正想跟兒媳談一談二孫女成親的事呢。
這事,趙貴妃根本沒來得及開口,因為十五一過,兩位郡主就去靜心庵給母親祈福去了。待出了正月,溫慧郡主回了王府,溫安郡主卻是留下在了靜心庵。
謝莫如問二郎,“總有個緣故?”
二郎時常去靜心庵看望六皇子妃,故此對此事知道的頗是清楚,道,“兩位堂姐是為大伯母祈福去了。說是大伯母找人算了,身上病總是不好,是命裏有劫數,得有人替大伯母念經三年,才能消災化劫。”
謝莫如眉梢一挑,吩咐紫藤道,“備幾樣藥材,待出了正月,去看一看大嫂。”
謝莫如既去,就不是一人獨去,請了諸皇子妃同往不說,連出嫁的五位公主也叫上了。現下,謝莫如頗有些一呼百應的意思,連永福公主也沒說什麽。
待大家去了大皇子府,溫慧郡主連忙帶人接了出來,謝莫如挽了她的手,笑道,“好孩子,知道你在家侍疾呢。咱們不是外人,不需如此。”
溫慧郡主性子恬靜,與大皇子妃有幾分相似,對諸長輩行過禮,引著長輩們進去了。
大皇子妃也未作梳妝,臉上有些憔悴,扶著侍女的手靠著個大引枕,虛弱嘆道,“竟驚動了你們,實是我的罪過。”
“大嫂哪裏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