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往矣 第5章 凱旋而歸

十五之後早朝便開，兵部尚書宋承誌呈上一份捷報：康王率軍徹底擊敗朔北軍，順利迎回昌王，即刻啟程返京，不日便到。

皇帝得此捷報龍心大悅，似乎忘卻了多日來太子失蹤之事的煩惱。

說到此番大慶與朔北的戰爭，要從二十年前談起。

二十年前，大慶初立不久，現在的皇帝雲佑元也是初登皇位。

經過多年的戰爭伐戮，大慶國力不濟，此時朔北來犯，幾次對戰均敗下陣來。

無奈之下，雲佑元隻好派人與朔北求和。

朔北地處大慶之北，極寒之地。

雖戰士驍勇，但由於天氣原因莊稼收成極低，物資匱乏。

大慶正是利用這一點與朔北談判。

若朔北同意停戰，大慶每年可為朔北提供一定的糧食和布匹。

朔北王聽此提議甚是滿意，但又擔心大慶若是日後強盛起來再反悔，於是提出要大慶派出一名皇子為質，留在朔北，以保兩國二十年和平。

一個皇子便可換得大慶二十年邊境安穩，這筆買賣怎麼算都是賺了。

不過雲佑元也並非如此簡單之人，他又提出讓大慶也拿出同樣的東西為質，這樣雙方纔都安心。

朔北王不願意用自己的兒子去換，便隨便劃了邊境三座因為戰亂而荒廢的小城。

自此，兩國二十年和平協議達成一致。

去年二十年協議到期，按理說大慶交還三座小城，朔北交還大慶皇子，一切便結束了。

但經過二十年的經營，當初荒廢的三座小城如今己經發展成為兩國邊境重要的貿易之地，每年可以為大慶交一大筆稅，如此肥肉雲佑元怎麼願意這麼容易就放手？

所以他發動了向朔北的戰爭：皇子我要接回來，三座城池我也不還了。

反正二十年和平協議己經到期，發起戰爭也不算違約。

朔北王咽不下這口氣，立刻應戰。

二十年後大慶與朔北正好相反，大慶兵強馬壯，國力強盛，遠超朔北實力。

果不其然，最終以大慶勝利告終。

朔北不但要平安送回大慶皇子，還拿不回那三座城池。

康王凱旋之日整個京都都熱鬨非凡。

眾將領身騎戰馬浩浩蕩蕩進城，城中百姓夾道歡迎。

為首的便是大皇子雲琪。

他身下一匹棗紅色戰馬，銀光鎧甲儘顯威嚴，昂著頭俯視道兩邊的百姓，眼中充滿驕傲和自豪。

跟在他身後不遠處是一輛西乘馬車，車架由金絲楠木製作，牟釘包裹黃金，就連車簾都是最昂貴的綢緞所製。

馬車中坐的，自然就是此次回京的皇二子雲瑧。

勝利的隊伍自京都北門入城，穿過長陽大街首到皇城。

皇帝特許雲琪可以戴甲上殿，所以雲琪不過是從馬上下來，交了兵器，便昂首闊步向大殿走去。

雲瑧也從馬車上下來。

二人立於殿外等候，形成了一幅鮮明的對比畫。

兩位王爺身高相似，但卻是兩幅景緻。

康王雲琪，一身鎧甲更顯壯碩，毛髮濃密，絡腮鬍，眼睛圓而黑，因為常年征戰而皮膚黝黑粗糙，他站在殿外，昂著頭，眼神中透露著傲慢和不可一視。

昌王雲瑧，身材頎長，皮膚白皙，精緻的眉毛下一雙惹人的桃花眼，眼眸低垂，好生漂亮。

說他漂亮一點不為過，此時即便是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稱的十公主在他旁邊，都要黯淡幾分。

二人得令入得殿內，文武百官悉數恭迎。

雲佑元見到雲琪進殿，立刻從龍椅上起身，將他抱在懷裡，又上下仔細打量，不停地說著：我兒辛苦了。

再看一旁的雲瑧，孤零零地站著，無人理會。

一陣寒暄，各歸各位。

以宋承誌為首的康王派開始歌功頌德，大肆渲染雲琪如何英勇、如何智慧，指揮萬馬千軍拿下勝利，爭大慶之榮光。

他們如此放肆，不得引起太子派的不悅和反擊。

大慶朝堂分為三台六部一書院。

三台分彆是負責監察的監察台、負責皇帝起居文學天象的內司台以及掌管各路兵馬的武鳳台。

六部自然就是兵、戶、刑、吏、工、禮六部。

最後一院則是負責上傳下令、擬旨的禦書院。

其中三台一院各有掌事，六部則以宰令為首。

宰令徐達是國丈公孫傲的門生，其率領監察台令趙振興、工部尚書孫立啟、禮部侍郎王勇為太子派。

宋承誌隻提康王之功勞，太子失蹤一事隻字不提，引得徐達再也無法忍受，他給了王勇一個眼神，王勇上前一步，大聲說道，“皇上，康王戰勝雖有功，但是太子失蹤之事他同樣有過。

太子乃我朝儲君，護駕不利乃是大過”。

“父皇，兒臣有罪！

兒臣未護得太子周全，還請父皇降罪！”

康王聽得話題轉到太子，深知自己逃不過一番質疑，既是如此，便來個先下手為強。

“康王勞累，先起來說話。”

雲佑元說道，“太子是自己離開軍營的，離開原因未明，康王護駕有失，但也不能全都怪在他的身上。”

“皇上，太子仍未找到，其失蹤之事尚存疑惑，現在戰爭結束，應該派人嚴查此事，定能找到太子下落！”

趙振興附和道。

雲佑元思索片刻，太子失蹤之事卻是大事，但是他心中卻又偏心雲琪，不願意這些百官為難他，“朕己經派人在邊境尋找太子蹤跡了，有了結果才知道怎麼回事，急不得。”

“皇上，太子突然離開軍營之說隻是康王一麵之詞，還請皇上允許臣去調查太子失蹤真相！”

趙振興繼續說道。

“放肆！

趙大人此話是說太子失蹤之事與康王有關了？”

宋承誌反駁。

“哼，本官並未這麼說，宋大人也無需對號入座！”

“皇上！

護駕不利康王有過，但是康王與太子手足情深，絕不可能與太子失蹤有關，還請皇上明鑒！”

“宋卿此話說得對，康王疏忽冇有保護好太子確實該罰，”雲佑元見若不真的對雲琪實施一些處罰這些太子黨派的大臣還會糾纏不清，於是決斷到，“康王此次雖戰勝朔北有功，但卻護駕不利有過，自此功過相抵。”

雲佑元本打算就此結束，但見徐達似乎又要說話，於是補充到，“另外再罰俸一年。”

說罷，雲佑元看了一眼徐達，徐達將話咽回，其他人見此也不再說話。

“父皇，還請允許兒臣調查太子失蹤之案的真相！”

景王突然站出來說道。

雲佑元一愣，景王自打入朝堂以來從不多言，平日裡與裕王一樣，隻是站在一旁充個人數，今日怎麼突然這般。

“皇上，臣願意輔佐景王調查此事！”

趙振興再次站出來。

“臣也願意！”

陸陸續續幾人都站出來說道。

景王與太子同胞，其二人感情極好，此番景王要調查太子失蹤顯然是衝著康王而去，雲佑元心中盤算此事雖與康王無關，但是景王年輕若是被他人矇騙誣陷了康王反而難辦，但是朝中現在這個情形，不查也是終究不行的。

他一偏頭，正好看到睿王。

睿王與皇帝眼神一對，睿王上前一步說道，“兒臣願意調查太子失蹤一事。”

睿王是辦過賑災之事的，皇帝對其辦事能力還是肯定的。

雖說他與太子交好，但是他與康王關係也不差，這麼看來他確實比景王更加合適。

“就讓睿王負責此事吧。

出征兵馬己歸還武鳳台，吳世明，從朔北迴來的將士暫不要混編，將他們集中到一起，方便調查問話。

宋宗江，你負責配合睿王調查。”

“兒臣遵旨。”

“臣遵旨。”

早朝風波暫定，文武百官散去。

全程雲佑元竟未問雲瑧一句。

“昌王，宮外的府邸己經安排妥當，出宮後自有馬車送您回府。

皇上說了，您初回京都多有不適，還是多在府中休養。”

傳話的公公說道。

“多謝公公，本王自遵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