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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延卿……說實話,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趙姝芳甚至愣了一瞬。
畢竟不同於羅安樂,這個她打小就看不慣的人,謝延卿這輩子其實跟她也並無什麼交集。就連最開始的厭惡針對他,也完全是遭受了羅安樂的牽連從而厭屋及烏罷了。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當初那件事也過去了好久。故若是虎子今日不提,她是真的都有點要忘了還有謝延卿這麼號人。
看著眼下虎子那麵露忐忑的目光,趙姝芳笑笑並伸手輕彈了下虎子額頭道:“行了,看見就看見唄。難不成你還想替我衝上去打他一頓?”
“完全冇必要啊虎子。因為你知道在麵對討厭的人和敵人時,最強有力的報複是什麼嗎?”趙姝芳麵色平靜的停頓了幾秒後繼續說著:“那就是努力向上,做好自己。”
“等咱們往上爬的越來越高,自然就能把那些討厭的人通通甩到身後,往下望著找他們都找不到。”
“而那群討厭的人看我們時也是一樣效果。即便氣到跳腳,甚至大聲謾罵,但因為彼此距離相隔甚遠,故就算是罵我們,我們也依舊不會聽見分毫。”
“咱們越走越高,他們卻還在曾經的地方瞎撲騰。這纔是對敵人最好的蔑視,以及最高層次的報複。”畢竟當一個人真的走到很高很高地方時,甚至都不用他親自再動手什麼。
往往隻需向下的隨意一個眼神,就會有前赴後繼的人懂得你所求,甚至願意幫你達成所願。
就像曾經各種宮鬥劇裡麵的娘娘鬥法,有哪個娘娘會是親自上手自己去做那些事的。不都是一句話甚至瞥一眼,底下人便什麼都明白了。
“所以我主要想說的就是,看見便看見吧。反正謝延卿應該也不認識你?大不了……等他下次再來排隊買東西吃的時候,你故意讓他多排隊等會兒,多晾曬他一會兒。”
“剩下其餘的什麼更過分行為,你就不要做了。”畢竟世上冇有不漏風的牆。
萬一哪天被謝延卿打聽到了虎子與她之間關係,那就實在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是她指使虎子這麼做的!
這就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她身上的冤枉。搞得她貌似還多在乎一個已婚男似的,當初大鬨婚禮還不夠,事後再碰見更還接著找茬?
拜托,誰會有整天那麼多閒心思。
“反正看見就當冇看見,認識也當不認識。蔑視,無視就對了。”
而此刻聽完趙姝芳這諄諄教誨的虎子,此刻腦海裡是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完了。
畢竟趙姝芳說的實在是很有理有據啊。所以這時候再去回憶一下他今日都做了些什麼……時間不可倒流,隻能祈禱謝延卿不記得自己這張臉吧。
而眼下的謝延卿,確實也是冇心思還琢磨虎子一個小孩當時的奇異舉動。那包臭豆腐他也全部吃完了,確實是挺有挑戰性和創意的一種吃食。
隻不過雖然很美味,但應當也是他最後一次去主動購買這種食物了。
畢竟七銅板對於學院內其他人來說可能是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價格。但對謝延卿而言,超出每日固定預算的任何一枚銅板都是很不值得的開支。
一路走走停停,總算是趕在太陽落山前謝延卿到了家中。不過不同於他預想畫麵的是,原以為這個時間的謝家會是很安靜。
畢竟午後餘暉太陽即將落山時刻,基本是全天溫度最為合適時期。故這個時候的村裡人一般會更加奮力努力抓緊時間去多乾活。
但隨著腳步越來越貼近謝家那搖搖晃晃的木門,裡麵的聲音在此刻跟著也是愈發響亮傳了出來。
羅安樂的聲音謝延卿自然是能分辨的出,但眼下屋內的另外的一個男聲……謝延卿推門的手不禁停頓了下來。接著掃了圈周圍,他決定還是先走到後牆根處,聽個差不多再來判斷自己要不要直接走進去。
畢竟各種夢境裡的畫麵以及之前羅安樂的種種奇怪表現,早就幾乎是明示了,羅安樂本人身上也藏有不小的秘密。
而還在屋內陪人聊天的羅安樂,當然是不會注意到外麵謝延卿那點輕手輕腳小動作。誰讓她眼下的注意力的和目光全然是都放在了鄭世希身上。
之前典當玉佩的錢也快花的差不多了。李氏又是個幾乎一毛不拔的性子,任何東西經她手裡一圈後不瘦下個三兩,都算是李氏大方下刀弱了。
故早在羅安樂把那幾兩銀子遞給李氏時,她便做好了會被貪墨的準備。但誰成想,縱使是她已經有了預期,卻還是冇料到李氏竟然會下手下的如此狠。
拿著足以買豬肉的錢給她吃雞肉也算了。雞肉更是半隻雞煮了不止多少遍,骨頭都恨不得要煮碎了卻依舊摳摳索索不肯扔。
所以真的是有很多次,羅安樂都想直接跟李氏鬨翻臉算了。但鬨翻一時爽,後麵接著的日子總還是要接著過。
她不會煮飯,燒火都不會。若是得罪了李氏,那難不成還叫她恢覆成以前那樣,吃頓飯都要忍著冷嘲熱諷去吃嗎?
過舒服了好日子的人再讓她過苦日子的話,必然是會不適應。羅安樂在這幾日已經受足了李氏對她的笑臉,這時候你再讓她反過身去給李氏賠笑?那她寧願餓死。
可一直這麼受李氏剝削到底也不是個事。畢竟彆以為羅安樂給了錢李氏就能消停踏實了,胃口都是越喂越大的。
以及李氏之前買的那些石料和黏土終歸不會白費。雨停了之後人家該乾嘛還乾嘛,到底還是在謝延卿那小屋和謝老大的屋子中間,用土夯實了一排不高不低土牆。
以前冇給錢時候羅安樂頂多忍著點譏諷,橫跨院子就吃上飯了。可現在倒好,給了錢還得自帶碗筷敲門,人家開了門讓她進去才能跟著上桌。
故在左盼右等終於熬來了鄭世希後,羅安樂的那雙眼就彷彿是停不下來般開始哭泣落淚。
既是哭訴李氏各種的所作所為,又哀怨惱恨為什麼自己手頭冇錢的各種苦楚。事後甚至還主動坦白,自己為了錢甚至不得已,把那塊最最珍視的玉佩都給典當了。
故事講述的那可真就是一個,聞者哭泣聽者流淚。彷彿竇娥都冇她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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