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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平靜,街頭吵鬨,盛會這幾天裡滿城都是徹夜狂歡,火樹銀花中,許長卿和獨孤淨天走在街頭,許長卿已經換回了正常的衣裳,獨孤淨天將長髮用髮簪捲起,帶上麵紗鬥笠,她的白髮紅眸實在太出彩了些,必須要稍加遮掩。
許長卿一邊走一邊思索著明天的工作,獨孤淨天在一旁低著頭看著腳底下的路,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辛苦你跑了一天大晚上還來找我。」許長卿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我會給師尊申報你的功勞,幫長老多申請這種外出機會。」
「冷千秋怎麼會聽你這種要求。」獨孤淨天撇了撇嘴,纔不信許長卿能說得動那個冷麪怪。
說是這麼說,但女子的心情還是好了起來,獨孤淨天驕傲的抬了抬下巴,挑釁的看著許長卿,「請我吃夜宵!我跑了一天!餓了!」
「大冬天的晚上吃什麼。」許長卿發現了街角支起來的羊肉湯,伸手相請,「嫌棄嗎,獨孤長老。」
「有人請客還有什麼嫌棄的。」獨孤淨天點點頭,她從來不忌諱這些。
拋開嘴臭和不著調的性子,獨孤淨天真的是好相處的姑娘,腰細腿長的,性格也有意思,開得起玩笑。
朦朧夜色的街道上,升起的霧氣,小街攤子熱氣騰騰的,老闆是江南水鄉出身的,招待殷勤,桌麵都被擦的乾淨,許長卿和獨孤淨天一人拿了一個小板凳坐下,等待著夜晚的美食。
等待的時候,恰好看到了剛剛在紫府商團那邊玩完出來的陸絃音李清花嫁嫁等人,一夥人正笑著往外走,然後被人突然攔住了。
「不去看看?」獨孤淨天發現了許長卿的目光,也順著看向那邊。
「一點小事,哪裡用得上我解決,都說了,我又不是他們爸媽。」許長卿瞟了兩眼,估計是一夥紈絝子弟看見了漂亮姑娘就去找茬的,就這種貨色,讓他出場都掉份。
獨孤淨天倒是探頭探腦,她也喜歡湊熱鬨,「李清她們玩這麼晚啊。」
「年輕人愛玩不是很正常?」
獨孤淨天聞言便看向許長卿,「那你呢?某人每天除了處理事務就是打坐修行,剛剛一路上還在那唸叨明早要乾嘛,明天中午要乾嘛?」獨孤淨天看著許長卿平靜無波的麵頰,忽然說道。
「你不是年輕人,你是老爺爺?」
「你說是那就是,你知道為什麼嗎?」許長卿懶得和她吵。
獨孤淨天在桌子底下踢了這男人一腳,繼續觀察著許長卿的表情。
在獨孤淨天印象裡,許長卿從小就是一個小大人了,永遠都是這樣老成穩重的樣子,處世不驚,處理任何事都遊刃有餘,很少見他失態的樣子。
這樣的人,竟然在那個夢裡會那樣執著追求我?
獨孤淨天吃著從這貨手上坑來的夜宵,她一直在觀察著許長卿,偷偷和夢裡的那個許長卿做比對。
一會話的功夫,李清那邊小岔子就解決完了,是來到大夏都城後一直冇怎麼冒頭的葉清越出的手,這位天生劍骨的青山宗天纔可冇給這些高門子弟好臉色,挨個拿劍鞘拍暈後扔在了街頭,帶著一眾姐妹笑嘻嘻的走了。
就一很平常的小插曲,背後也冇什麼陰謀軌跡,頂多明天大夏女帝案牘上會多出幾頁那些紈絝子弟父輩的認罪書,衝撞青山宗弟子也真的是膽子夠大了。
「這山下的生活真是豐富多彩啊。」獨孤淨天在旁邊支著腮幫子,看著繁華的大夏都城出神。
小攤子裡很沉默,獨孤淨天心思明顯不在吃東西上,過了一段時間,又開口向許長卿詢問。
「那些夢,都是假的,對不對。」
「嗯。」
「許長卿,你要是騙我你就完了。」
「你動動我試試。」許長卿瞅了眼這獨孤長老,怎麼獨孤淨天說話總是這麼傻裡傻氣呢?她打得過師尊?
獨孤淨天眉頭挑了挑,安靜下來,她恢復了平常嚴肅的語氣,非常認真的看著許長卿。
「師尊這幾天道心不穩,我猜估計是和你,你如果是因為夢的原因才刻意和師尊保持距離的話,很蠢的。」
獨孤淨天聲音嚴肅認真,看著許長卿的眼睛,「師尊說,求長生本就逆天而行,她都決定逆天了,那這世上她就冇有怕的東西了。」
許長卿眸子沉下來,攤子升起的霧氣擋住了他的眼睛,過了好幾秒,他才緩緩開口,「如果說,是我不願呢?」
「許長卿你是不是男人啊?」獨孤淨天急了。
「不談這個了。」許長卿別過臉去,他今天遇到事很多,不想在討論這些話題。
「許長卿,你隻知道在我麵前擺威風是吧?」
獨孤淨天可不放過他,瞪著男人的背影,惡狠狠的。
「大夏這事結束了,你就跟我回山裡,我看看你能在冷千秋麵前說這種話不!」
「許長卿!」
許長卿不理她,越走越遠了,隻剩下獨孤淨天一個人在那發飆,尾巴都露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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