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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久冇有相見?幾天還是幾輩子?
冷千秋從來都不是感性的人,自踏上長生之道起,她就是青山峰頂那個最接近飛昇的人,冷千秋已不知道在這合體期巔峰停留了多少年。
似乎她生來便是這世間的青山宗師尊了。
這些年,她已見過太多悲歡離合,已無別求,唯慕大道。
冷千秋啊冷千秋,你的長生之心是否還堅固,這幾日的修行是否勤勉,你敢說你是否問道無愧?
冷千秋每日都會三省吾身。
直到那一天深夜,修行之中,冷千秋察覺到弟子蘇酥可能走火入魔的波動,於是來到女孩的閨房,知曉了少女心中對那位二師兄的困惑。
也是在那個深秋,高居青山之上的仙子得到了些遺忘的記憶。
那是來自前九世的記憶,在九世記憶中,她看到了一個少年的掙紮,看到了他與冷千秋自己命運的糾纏難斷。
為何有這些記憶,這些記憶是真是假,這些記憶為何出現,仙子心中有了疑惑,有了一絲絲與以往心境不同的悸動。
冷千秋開始觀察,開始將那人與記憶中的他一一對比,好奇他為什麼有這般跌宕起伏的十世輪迴。
也是在那個深秋的晚上,有數十人的回宗令被冷千秋截下,有青丘狐族族長,有當世火鳳擇主……
原來是這些人也恢復了些許記憶,麵對這些人的糾葛,那人終於找上門,說是需要冷千秋的幫助。
冷千秋當然會幫他,但是他為何要說那些記憶隻是夢呢?
他是怎麼看前麵那九世的?
他是怎麼看自己的?
這些問題,冷千秋當然不會去問。
她又不是那個纏著他雙修的冷千秋。
既然他都當那些是夢,那自己最好也不要當真。
年瑜兮出事了,他去換了身體裡一半的血。
知道訊息的那一刻,身體下意識就要遠赴北陸,但是神識還是冷靜下來,先看看他要做什麼吧。
你不是說了把那些記憶當夢?為何又不遠萬裡去救年瑜兮?
你到底是怎麼看待前世?
仙子高於青山,負手而立,眺望北方。
總算回宗,他老老實實來自己麵前認了錯,道清了事實緣由。
那些夢是真的,是他的經歷,但是他說,他不想重蹈前九世的覆轍。
心頭莫名陰鬱。
你要這麼想,那冷千秋也支援,於是把他趕去大夏,放在眼前心煩。
最後還是把獨孤淨天喚來,去把這衣服捎給他。
理由是天氣冷,大夏那邊是大場麵,別落了青山宗名頭。
看著獨孤淨天古怪的臉色,冷千秋才意識到這是多蹩腳的理由,她冷千秋何時在意過這些。
獨孤淨天領命而去,這是個好姑娘,但是不能太好,冷千秋記得有一世,他們三人死了個乾淨。
冷千秋啊冷千秋,你的長生之心是否還堅固,這幾日的修行是否勤勉,你敢說你是否問道無愧?
帶在獨孤淨天身上的宗主令被觸動,獨孤淨天帶他回了宗,說他內傷極重,暫且被她穩住,還望師尊去瞧上一瞧。
「嗯,知道了,你且去吧。」冷千秋淡淡道。
獨孤淨天告退。
冷千秋七巧心思,怎會看不出獨孤淨天的狡黠,隻是踏入他的洞府,冷千秋總需要一個理由。
有了理由,來到他的身前,那張臉血色稍淡了些,興許是還冇從換血一事中恢復過來。
這身衣服…在他身上。
還算不錯。
他似乎醒來了,又趕緊在自己麵前合上了眼。
這是在做什麼,在怕與自己相見嗎?
那便如你的願,,你就坐那,聽我說說話。
你我知道,當我們二人都清醒時,我們之間絕不會說這些。
「許長卿,你要往何處去?」
還是無人回答。
陽光淺淡,空氣裡塵埃漂浮,明明昨天還在那一個人猜測他是否會跟著獨孤淨天回青山宗,現在卻在他麵前講了絕不敢當他麵講的話。
冷千秋啊冷千秋,你的長生之心是否還堅固,這幾日的修行是否勤勉,你敢說你是否問道無愧?
不能再多呆了,冷千秋起身離開。
剛要離開,身後傳來他的聲音,許長卿睜開眼睛,看著麵前仙子的背影,藏了許久的字出口:
「師尊……」
冷千秋慢慢回過頭,靜靜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話。
兩雙眼睛對視了一瞬,許長卿主動錯開,起身作揖。
「感師尊探望之恩,弟子已將大夏之事處理完畢,現俗事已結,望師尊允我回宗修行。」
「獨孤淨天說你身體抱恙,故來檢視。」
「弟子本無大礙,勞師尊掛念。」
掛念,還知道我在掛念……冷千秋眸中溫度稍稍回升。
冷千秋緩慢的呼吸,淡聲問道:「此番大夏之行,君戒驕戒躁,三次救新法之事於水火,唯大師姐薑挽月一事不夠爽利,既欲絕情,何必解釋甚多?」
「弟子受之。」
冷千秋看著這人低頭作揖,不敢看自己的模樣,麵色愈冷,寒聲道:
「可還有事?」
「弟子無事,恭請師尊。」
冷千秋冷冷看著他,一甩袖,身影消失。
這是甩袍子了?
許長卿可是聽到師尊衣袖振動的聲音了,以為師尊來也悄息,去也無聲,今天這是什麼情況?自己哪裡做的不好了?
許長卿腦子亂亂的,此刻他恨不得化身那隻誌異小說裡的猴子,揣摩自己師尊的心思。
怎麼莫名其妙就發火了呢……嫌自己冇把薑挽月那事處理好,可許長卿當時也是忍不住了,就跟她磨嘰了幾句,獨孤淨天這傢夥怎麼連著都跟師尊說。
長老府的獨孤淨天冇來由打了個噴嚏,掐指一算,想來是長卿小子和師尊碰上麵了?
冇什麼底線的獨孤長老在那嘿嘿傻笑,下一秒就被人捉到了半空去。
看著麵前麵色寒冷的師尊大人,獨孤淨天的臉色瞬間變成了苦瓜臉。
「長卿身體安康,並無大恙,獨孤長老何必騙我?」
這不是想撮合一下嘛……獨孤淨天欲哭無淚,這種話怎麼可能真的跟冷千秋說,冷千秋的臉皮最薄了,自己說這話怕不是得被鎖在青山宗幾百年。
咋回事啊,師尊不是想念她二徒兒想唸的緊嗎,這怎麼見麵後更不開心了?
長卿小子,你哄女人都不會了嗎?你誤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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