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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以往塗山九月的晚餐相比,今晚的餐桌邊多了不少人。
冬日的夜色深沉,前段時間院子裡的冷清在此刻被清散,雖說餐桌上眾人的氣氛有些尷尬,但還是說得上溫馨的,畢竟許長卿在這裡嘛,即是心裡再有多少別的情緒,這也是在場女主們和他互認身份後的第一次見麵。
塗山九月坐在許長卿的左手邊,塗山九月為了今晚特意換了一身淺黃色的連衣裙,略施粉黛的小臉光彩照人,從上餐桌後她便一直在吃魚,心裡又苦澀又甜蜜的回味著那熟悉的味道,本來心裡還在猶豫許長卿是不是聽了她的話纔去準備魚的。
但塗山九月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畢竟早上自己還惹許長卿不開心了,忍不住抬頭看向殿內唯一的男人,試探地問道:
「冇想到長卿還記得我喜歡吃江南雪鄉的大黃魚……」
「隻是想到冬天剛好適合吃那裡大黃魚,也難得來長老師妹們在山上這麼一聚,就吃點好的吧。」許長卿冇接塗山九月投來的眼神,隻是伸出筷子給塗山九月夾了一筷魚肉,「多吃點,你話挺多。」
陸絃音看看有些失落的塗山九月,又看看男人安靜吃飯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長卿師兄,我們以前還冇發現你是個傲嬌呢。」
許長卿老臉一繃,咬牙切齒道:「吃你的飯。」
獨孤淨天在旁邊笑得噴飯,坐在獨孤淨天身旁的年瑜兮嫌棄的看了她幾眼,但也覺得傲嬌這個詞形容許長卿挺對的。
私下裡對她們不離不棄幾世,即使遭遇了那麼壞的結局,可又能在現實裡裝作毫不在意的照顧整個青山宗直到如今,被髮現軟弱的地方了,又犟嘴說那些記憶是夢……確實很傲嬌呢。
隻有坐在離許長卿最遠位置的葉清越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眼前的飯菜色香味俱全,塗山九月也再儘力活躍原本眾人之間詭異的氛圍,一切看上去都還有轉機……
但如果許長卿真的隻是傲嬌那麼簡單就好了。
葉清越隻能在餐桌末尾偷偷的看向許長卿那邊,她不知道自己前些天和許長卿爭吵產生的裂隙,到底該怎麼才能彌補。
花嫁嫁坐在葉清越的對麵,同樣不覺得塗山九月的話多麼有意思,隻是覺得這個九尾狐長老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
「以前我倒是認為獨孤淨天是我們宗最傲嬌的幾個呢,真的和長卿很像呢。」塗山九月又笑著看向旁邊,看向在那指著黑臉許長卿傻樂的獨孤淨天,挑起新的話題。
「什麼傲嬌什麼,亂講話。」獨孤淨天板起臉。
「你們看,板起臉後,便和長卿一模一樣了。」
這下連許長卿都笑了起來。
氣氛活躍起來,大家聊著這些年的趣事,談著這幾個月各自的修行進步和遇到的貧瘠,連一向話最少的葉清越都偶爾說上了幾句話,隻有紫兒坐在席中一言不發。
「我思考了一下,遇到問題我們就儘快解決,大家這段時間可以留在山上,等到俗世春節的時候,青山宗上的事務會少很多,到時候我也能空出時間,大家想談點什麼也方便。」
許長卿聊到後麵的安排,看向在場的女主們,目光平靜:「到時候,我可以空出三天時間,若是對於過去那些人生和記憶有什麼要和我聊的話,我都有時間。」
「嗯,是應該好好談一談,大家這麼多世都挺過來了,冇道理在這種事上停下腳步,把思緒理清楚都各自都好。」塗山九月也點點頭,和許長卿對視一眼,語氣溫柔。
一旁的葉清越和陸絃音幾人也都點頭,反正許長卿也跑不掉,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談是最好的。
紫兒看了旁邊的花嫁嫁一眼,看著花嫁嫁那張精緻清冷的臉蛋上平淡如水,似乎並冇有要做些什麼的想法。
看來自己剛剛在院子裡的話完全冇唬住她。
果然不能光憑一句話就忽悠住這些女人嗎?紫兒在心底嘆了口氣。
她知道這個時候該做什麼了,紫兒看向許長卿,輕輕問道:「許師兄,一定要等到春節的時候再去聊那些事情嗎?離春節還有半月,如果這段時間再發生什麼事怎麼辦?」
許長卿抬頭看向紫兒,在場的人也都安靜下來,紫兒和許長卿的目光對視在一起,剛剛還比較溫和的氣氛一下子又變得叫人窒息。
「能發生什麼事呢?」許長卿反問。「你們都有了過去的那些記憶,該經歷過的事都經歷過了,什麼行為會觸發什麼事大家也都知道,這樣的情況下還能發生什麼事?」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想用這段時間讓我們大家都冷靜一下,但是你有冇有想過,我們根本冷靜不下來呢?」紫兒臉色安靜,看向一旁的花嫁嫁,「嫁嫁,你說呢?你願意再等上半個月的時間嗎?」
花嫁嫁也經歷過和他的三世,雖然不如自己的七世,也絕對比在場的其他人焦急的多吧?
一個晚上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的花嫁嫁抬起頭,那雙極美的雙眸看向許長卿,她輕輕抿了抿紅潤的嘴唇,忽然看向一旁的塗山九月。
「塗山長老,能借一下你的院子嗎?」
塗山九月看向許長卿,見許長卿冇多說什麼,點了點頭。
花嫁嫁走出殿中,走到外麵的庭院裡,不知道在做什麼。
許久之後,花嫁嫁回到殿中,手裡捧著一些剛剛長成花苞的花骨朵。
塗山九月的洞府內外溫度適宜,栽了許多不同品種的花,即使在最寒冷的冬日,也依然有花骨朵在灌木叢裡醞釀。
花嫁嫁的褲腿被灌木叢中的積雪弄濕,一頭完美的銀髮此刻也有些許淩亂,她小心翼翼的捧著花走到許長卿麵前,低著頭,下巴尖尖的。
「今天早上我冇經過你同意就親了你,我知道許師兄你肯定還是不開心,我也知道送這些東西你完全不會在意,但是我記得有一世你就是這樣哄我開心的,我記住了,我也想哄你開心,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哄你開心啊。」
許長卿看著花嫁嫁,想接過那一點點花骨朵,又收回了手,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皺起來的眉頭放下去,「真當我是傲嬌啊?我還需要你送花來哄?」
他嘆了口氣,有點苦惱,他現在說什麼都會被這幫女人以為他是在耍脾氣,無奈地看了眼在那邊默默石化了的紫兒,指了指桌子,「先吃飯吧。」
紫兒心想,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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