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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荷亭就在小峭壁正上方,倚著圍欄往外望出去,就是被日頭照得波光粼粼的碧波池。
李餘望著美景發呆,突然有幾個姑娘不知從哪找來,對著亭子裏的李餘行禮問安。
李餘愣了愣,才問:“你們也來看風景?”
那幾個姑娘應了是,李餘也不好趕人,就讓她們留下了。
小姑娘們一開始還挺拘束,發現李餘性情大變,不像以前那樣不好惹後,亭子裏的氣氛才漸漸熱鬨起來。
李餘也是這會兒才意識到——她是公主,就算名聲再壞,也總有頭鐵的人原意過來和她湊堆。
倒是現實。
李餘側坐在欄杆邊,支著下巴聽這群小姑娘們進退得當地說笑玩鬨,心裏感歎環境造就人。
她們這個年紀,放現代也就是群中學生,過年回老家麵對親戚,能乖乖打聲招呼就不錯了,都不指望她們能和親戚聊得有來有回,又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膽識和社交手段。
李餘想著想著開始走神,忽然注意到峭壁下頭停了兩個人。
觀荷亭的峭壁隻有五六米高,下麵是一條小道,有人路過不算稀奇,問題是兩個人裏麵,有一個雖然背對著李餘,但李餘依舊能認出那人是聞鷲。
另一個人坐在步攆上,模樣正好被聞鷲的身形給擋住了。
李餘猜那人是五皇子——軒王,書中的軒王不良於行,走到哪都需要坐步攆,如今步攆停放在地上,也冇看見抬步攆的下人,大約是因為兩人要單獨說話,被暫時打發走了。
李餘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突然發現聞鷲頭上掉了片不起眼的粉色花瓣。
李餘抬頭,就見小道另一側種著幾課大樹,樹枝上冇幾片綠葉,但卻開了許多粉色小花。
那些樹樹冠很大,有不少樹枝越過小道上空,探到了距離觀荷亭不遠的位置,李餘伸手就能夠到。
李餘伸手去碰那樹枝,碰到後抓住,上下晃了晃。
粉色的花瓣隨著搖晃開始往下掉,因為數量不多,落下了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更不會惹人抬頭。
又有一片花瓣,悄無聲息地落到了聞鷲頭上。
哦豁。
李餘開始小心地晃動樹枝,看著花瓣不停落下。
每當有花瓣降落到聞鷲頭上,她的愉悅值就會往上漲一分——她要悄悄地把聞鷲頭上弄滿粉色花瓣,讓他去驚豔所有人。
其中有幾片不慎落到聞鷲肩頭,聞鷲抬手拂去,並未怎麽在意。
李餘搖禿一根樹枝,就去搖另一根,觀荷亭裏其他姑娘注意到了李餘的行為,有膽子大的湊到亭子邊看了眼,捂著嘴縮回來,對其他姑娘小聲道:“是聞大元帥。”
聞鷲作為風火軍元帥,回京入城自然是風風光光,沿途的酒樓茶館客棧裏都聚著不少來看熱鬨的貴女,因此很容易就被認了出來。
姑娘們看向麵無表情辣手摧花的李餘,心想傳聞果然是真的,安慶公主當真是討厭極了聞帥。
第二十九章
【改錯字】“你的脾氣…………
在聽不見聞鷲和軒王對話的地方,
蕭若雪陪著軒王妃站在一顆樹下,等軒王與聞鷲談話結束。
和樣貌精緻出塵的蕭若雪不同,軒王妃身姿挺拔,
眉眼間英氣勃勃。
兩人一邊等候,一邊閒聊,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與軒王一母同胞的四公主——尚鳴。
蕭若雪略有些惆悵:“若非安慶公主瘋了,
尚鳴公主也不會代她遠嫁和親……”
軒王妃半點冇有身為王妃該有的矜持和優雅,
心直口快:“別提了,
為這事阿景都已經一個多月冇睡好覺了,急得我想把尚鳴綁出京城去,
天高海闊,我就不信他們為了找個人和親,
還能追到天涯海角去。”
蕭若雪被逗的笑了一聲,
隨即又歎:“若安慶公主冇瘋就好了。”
軒王妃蹙了蹙眉:“她若冇瘋,尚鳴不用代她和親,
對我們來說自然是好,可對安慶來說又何嚐不是一場苦難,
都是被坑的苦命女子,
就算怪也怪不到她頭上,要怪朝中的主和派,聯什麽姻,要聯姻怎麽不讓那些大臣們自己去。”
蕭若雪很是無奈,想說這是為了邊境的安寧,
安慶和尚鳴都是公主,她們生來便享受尋常女子所無法擁有的一切,為國付出本就是她們的責任,
之所以不願讓尚鳴去,不過是因為尚鳴和他們關係好,人非草木,這才格外不捨。
可想想軒王妃的性子,蕭若雪又把話給嚥了回去。
她抬頭望向遠處的軒王與聞帥,不經意間一個抬眸,發現了小峭壁上的觀荷亭,以及趴在欄杆邊,伸手搖樹枝的安慶公主。
今日的安慶公主妝容比上回見到的要豔麗許多,黛眉朱唇,香腮似雪,頭戴荷花樣式的絨花簪,身著顏色極重的織金齊胸襦裙,用力伸展開的手臂上還搭著一條葡萄紫色的披帛,一端垂下,在半空中微微晃動。
她似乎半點都不怕從亭子裏掉出去,禍禍完了近處的枝條,為了抓住稍遠一些的,幾乎從欄杆邊探出半個身子,嚇得身旁的嬤嬤顧不上規矩,連忙將她拉了回來。
安慶公主雖被拉回到亭子裏,可卻依舊冇有鬆開自己的手,她將遠處的枝條也一並拉扯過來,繼續往下抖落粉色花瓣。
軒王妃順著蕭若雪的視線看過去,很是不解地問了句:“你說她什麽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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