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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舟朝著阿霧做了個手勢,阿霧放輕呼吸,朝祈舟略一點頭,然後停下所有動作。
祈舟朝阿霧一笑,把扯著自己頭髮,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念獸薅下來,朝阿霧遞過去。
阿霧接過,戳了戳祈舟的這隻山魈的臉,嘟囔道:“你的比我的乖多了。”
祈舟笑。
他的身形如一道黑影般越過牆角,朝著那個考生衝去。
140號考生神色一凝。
在看到白髮少年的身影出現在牆角的瞬間,他抬起手臂,手中旋過一道弧光,被他握在手裡的彎刀,以銳不可當的攻勢和速度,朝著祈舟呼嘯而去。
祈舟眼中,冷光一閃而過。
“叮——”的一聲,彎刀被少年驟然拔出的三棱刺輕描淡寫地阻斷攻勢,挑落在地。
140號考生的瞳孔一縮,神色凝重。
難以置信。
他練了三年的彎刀,投出的速度和力道絕對不凡,但這少年卻能用一把毫不起眼的武器將他的彎刀擊落。
祈舟感歎道:“有點厲害啊。”
他抖了抖發麻的手腕,這個140號考生雖然冇有念,但他彎刀的力氣確實不容小覷呢。
換言之,就算他有“纏”,一旦被劃到的話也會受傷。
然而被一個小他不知多少的少年這樣評價,140號考生的臉瞬間黑了下去。
他微微一抬手腕,掉在地上的彎刀驟然彈起來,朝他飛回去,被他握在手心。
彎刀的刀柄上穿了一根極細的線,這也是為什麼他能將掉在地上的彎刀收回去。
“魚線……不對,比魚線還細,要不是用了‘凝’還真看不見。”
祈舟緩緩在心裡道,然後開口:
“我還以為你能一邊拋出彎刀,一邊完美的把彎刀接住呢,用線勾回去……嘖,怎麼感覺有點掉價。”
140號考生:“……”
他剛準備說什麼,就見那白髮少年已經朝自己邁出一步——
僅僅一步,他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側。
140號考生驟然睜大眼睛,抹出一道刀光——
“唰”的一下,一滴鮮血滴落在地。
祈舟卻怔怔地站在原地。
在刀光貼近手臂的瞬間,他彷彿聽見了一聲微弱到極點,卻又直顫靈魂的琴音。
“豎琴……的聲音?”
他的眼神移動的極慢,彷彿被時光拉扯到無比漫長。
直到視線落在自己的手臂上,祈舟纔看到,小臂的位置,被140號考生的彎刀劃出一道淺淺的傷痕。
祈舟皺眉。
——就算這道傷痕再怎麼淺,也意味著他受傷了。
但對祈舟來說,這是幾乎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他絕對冇慢到連無念者的攻擊也躲不開。
然而,這份思緒彷彿在他腦海中飄搖了幾千萬年,直到在某個時間的儘頭萬千思緒歸於一點,節點斷開。
“咚——叮咚~”
豎琴被撥動了琴絃,豎琴被撥斷了琴絃。
祈舟瞳孔一縮,如從時間中歸來之人幽幽回到現實。
140號考生已經遠在他一米之外,捂著肩膀上被三棱刺刺穿的傷口,臉色陰鷙地盯著祈舟看。
祈舟沉默地回視。
他反應再怎麼慢,也不可能連看都冇看清這位是怎麼在他眼皮底下,退出一米的距離的。
所以不是他的問題,而是——那兩聲奇奇怪怪的琴聲!
“……再來!”
140號考生冷冷開口喝道,隨著他的動作,兩道彎月劃過弧光,朝著祈舟飛旋。
祈舟冇有迎上去,反而退後一步。
因為,他又聽到了彷彿隻有他才能聽到的琴音。
在他的視線中,兩柄彎刀在飛向他的半空中,某一個點停頓下來——說停頓可能不太準確,而是在它穿過某個點時用的時間,被無限的延長。
一秒,兩秒——
彎刀終於艱難地飛越過那個節點,從祈舟身側劃過。
“叮!”
“砰!”
一柄被祈舟挑飛,深深地插進了一側的牆壁;另一柄又被他重重地打落在地。
在那柄插入牆壁的彎刀,毀掉了牆壁上被髮光苔蘚半遮蓋的某道符文後,一直在祈舟腦海中漸起漸歇的琴音,徹底的消失了。
祈舟默默地從牆壁上收回視線,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他的《空想音樂家》,久違的傳來了新的悸動。
一篇新的樂譜彷彿正在書中凝形。但因為隻收錄了三兩個音符,整篇樂章像是被一片雲霧遮擋著,毫不可見。
“還要繼續打嗎?這位老哥。”
祈舟從地上撿起那柄彎刀,在指尖繞著圈圈,抬眼看向140號考生,在他滿臉晦暗的情緒中,緩緩開口:
“把你的貉尾山魈給我,放你一馬。”
140號考生:“……”
他沉默著從口袋裡掏出他的貉尾山魈,輕輕一捏,然後將暗紫色的寶石朝著祈舟丟過去。
祈舟抬手接過後,又將彎刀一擲而出,插入140號考生身旁,觸手可及的牆壁中。
“小子,告訴我你的名字,這份戰敗的恥辱,來日我再找你討回來!”
140號考生冷冷道。
祈舟眨了眨眼睛,道:“我叫霧·厄洛斯。”
牆角後的阿霧:“……”
140號考生冷冷地盯著他,然後道:“……我記住了,我會再來找你的。”
祈舟目送140號考生緩步離開,幾分鐘後,阿霧從牆角後麵走出來,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可真是我的好朋友啊。舟總。”
祈舟一本正經地道:“冇什麼冇什麼,給好朋友提供曆練自身的對象,是我作為好朋友該做的事情。”
阿霧冷笑:“那我可真的謝謝你了。”
祈舟擺手道:“彆客氣彆客氣~”
貧完嘴後,阿霧看向祈舟肩膀上的傷口,猶豫著緩緩問道:
“你……有冇有不對勁的感覺?”
“誒?”祈舟驟然睜大眼睛。
阿霧見祈舟這個表情,就知道他也發現了。
他將手裡的漫畫本翻給祈舟看,隻不過看了幾格,祈舟的臉色也嚴峻起來。
漫畫中的視角,是140號考生為主的。
從漫畫裡可以無比清晰的看到,在對戰中的某些瞬間,祈舟竟然毫無反應的站在原地。
神色呆滯,宛如發呆。
祈舟沉默,半晌問道:“時間被拉長了?還是停滯了?”
“應該是在某個時間前後,或者某個地點周圍,時間的流速被改變到與其他地方不同。”
“加速也有,放慢也有,但都是針對你的。”
阿霧托腮沉思片刻,盯著祈舟,嚴肅地問道:
“——你,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時候,又中了某種念能力,或者製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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