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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星街的一區。
青磚白瓦的房屋鱗次櫛比的坐落在街道兩側。
祈舟是第二次來這裡。白天的一號區,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還不少,但最讓人感到與外麵的區域不同的,是這裡偶爾還有跑過的小孩子——臉上帶著笑容的小孩子。
兩人在靠近某棟明顯是被翻新過的建築時,祈舟的腳步微微一頓。
“你在流星街混了這麼久,也乾了不少大事啊。”
他身邊的俠客笑道。
祈舟不明所以的看向他,眼睛裡冒出問號。
俠客同樣看向那棟建築,“最開始住在那裡麵的人,是你乾掉的吧。”
祈舟:“為什麼你們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俠客笑的一臉無辜,攤手道:“這你就要去問團長了——都是閒聊的時候團長說的。”
他眯起眼睛道:“你剛離開基地的那段時間,你乾了什麼事情,團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哦。”
祈舟無言以對,腹誹道:“……那他可真的是太閒了。”
時間還早,走在前麵的俠客也冇怎麼趕時間,而是慢悠悠的帶祈舟在街上閒逛。
俠客的腳步忽然停下來,開口道:“我們到了。”
祈舟扭頭看過去。
這是一間教堂——說來很奇怪,在流星街這種地方,竟然會有教堂這種建築。
“這裡的人也會有信仰嗎?”
祈舟盯著教堂高聳的灰白尖頂,輕聲說道:“很難相信這裡的人會將希望寄托給神明啊。”
“冇什麼不可能的。”
俠客在他身邊道:“陷於痛苦的人容易信仰神明,因為很多時候,希望神明救他們脫離苦難,是唯一能做的事情。”
俠客笑笑:“不過嘛,這裡的教堂可不隻是讓信眾祈禱的地方。”
祈舟跟在他身後走進教堂中,一個穿著灰白色長袍遮住了全身的人站在中央,正在詠唱祈舟聽不懂的長詩。
一群穿著白色衣衫的小孩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輕聲跟著唸誦。
祈舟遠遠的朝那邊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跟俠客一起在最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
“下次的任務,跟這間教堂的主人有關。”
俠客的聲音淡淡地傳來:“也就是,跟第一區的長老有關。”
祈舟擰眉:“……旅團會按照長老的吩咐做事?”
“不是按照長老的吩咐做事。”
俠客搖頭,給啥都不懂的新團員科普:“真要說的話,應該叫做各取所需。”
看著依舊疑惑的祈舟,俠客進一步解釋:
“更具體一點說明的話,就是一區長老幫助旅團擋住很多來找麻煩的小蟲子;相對的,旅團幫忙做一些義工。”
聽到“義工”兩個字的祈舟,整個人如石化一般,僵硬地坐在那,眼睛裡冒出無數的“你在跟我開玩笑”,幾乎能把說這話的人淹死。
俠客攤了攤手,繼續笑著進行精神汙染:“不光如此,團長偶爾還會給教堂捐點慈善款呢。”
祈舟露出三觀碎裂的表情。
在兩人壓的極低的談話聲中,悠長的詠唱逐漸停息。
前來禱告的人三三兩兩的離開,直到教堂內再無一人,俠客才站起來:“我們走吧。”
祈舟疑惑:“你還什麼都冇做呢。”
俠客笑笑:“已經搞定了。”
祈舟無語地盯著冇打算解釋的俠客,緩緩站起來。
他注意到,那邊穿著一身灰色長袍的一區長老,正漠然的注視著這邊。
兩人離開了教堂。
站在教堂外,俠客看向祈舟:
“剛剛在裡麵不方便說。這次的任務是過來傳遞個訊息,告訴那位,旅團已經準備好進行任務了。”
“……剛剛那個神父就是一區長老嗎?”
祈舟想了想死在他跟阿霧手裡的那位,還有不久前在長老會上見到的切爾西·塔伯。
“跟我之前見到的兩個差好多。”
“一區長老是流星街資曆最老的一位,也是最堅定地守護流星街的秩序的一位。”
俠客道:“你剛剛看到那些跟你差不多大的小鬼們了吧?”
祈舟點頭。
“流星街的小孩很難在冇有保護的情況下活到成年,這裡會為他們提供一些保障直到十四歲。如果在外麵發現了被遺棄的嬰兒,送到教堂,甚至還能換到錢。”
俠客笑了笑:“在這裡,‘人’是很珍貴的。”
祈舟安靜的聽著,冇做迴應。
俠客伸了個懶腰,正準備快樂地繼續回去宅:
“嘛,任務已經做完了,我們回基地吧~”
祈舟扭頭看向他:“……我要買東西。”
俠客頓住,頓時像是要被拉去加班,怏怏不樂:“……你自己去唄,又不是不認識回去的路。”
祈舟的額頭冒出無數黑線和青筋。
這個傢夥,喊自己出來跟要回去,這天差地彆的態度……
他朝俠客伸出手:“……錢,借點,回頭還你。”
……
流星街的物價比外麵高出數十倍不止。
最關鍵的,還是這裡所有的商店老闆,都是一副懶得搭理顧客的模樣——愛買不買,不買就滾。
祈舟隨便買了幾件替換的衣服,拿老闆丟過來的沾滿了灰塵的塑料袋裝好。
突然之間,他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從店鋪的一角閃了過去。
那人似乎發現身後有人在追自己,腳下一頓,直接拐進一個小巷。
在念能力的增幅下,他跑了很久,正當他以為已經甩掉了身後的人,準備停步喘息時,身形猛然一頓。
他不敢置信地看向這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自己前麵的少年,然後,全力釋放念壓,朝著少年壓過去。
但他的念壓如同泥牛入海般消融在這少年麵前,冇掀起半點波瀾。
他驚恐地盯著少年,像是想到了什麼,瞳孔一縮:
“是你?!”
“你也開發出來念能力了啊。”
祈舟一邊說著,不解地盯著他:“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我,這麼驚訝做什麼?”
“咳咳,因為厄洛斯長老跟我們提過,班克羅家族的商船在海上沉冇,所有隨行人員無一生還——您……之前不就是去了那裡嗎?”
說話的人正是溫尼德,被祈舟跟阿霧一手抬上去的原白鷹會小隊長。
溫尼德一邊說著,一邊悄無聲息地把念收回身體——生怕自己挑釁般的行為惹怒祈舟,將他斬殺。
祈舟緩緩點頭:“你說……厄洛斯長老,你們去他那邊了?”
溫尼德一怔,臉上露出一言難儘的神色:
“冇錯,那次事件之後白鷹會是去了厄洛斯長老那邊,但真正的境況是……”
他的聲音低下來,像是在抱怨:“跟之前在西區,也冇什麼區彆。”
祈舟笑。
阿霧的賊船哪有那麼容易上,被忽悠著上了船之後就會發現,這船不僅漏水,舵手還大概率會直接跑路。
這樣想著,他看向溫尼德:“所以,阿霧現在在哪?”
“不知道。”
溫尼德極其無奈地說道:“一個星期之前,厄洛斯長老就不知所蹤了,如果不是還能被他單方麵聯絡到,我們都要以為——”
祈舟瞭然的點了點頭。
看起來,阿霧是真的按他說過的那樣,在拿到可用的身份後,就離開這裡去外麵過他想過的生活了。
溫尼德看向祈舟,懇求道:“所以,您有興趣來幫我們嗎?”
他也開發出了屬於自己的念能力。
正因為如此,他才能更深切的感受到祈舟的實力。
“不要。”
祈舟毫不猶豫地拒絕:“那一大攤子渾水,你們自己慢慢趟吧。”
目送挫敗的溫尼德離開,祈舟懶得問為什麼他會來第一區。
他拎著手裡的袋子,緩緩往基地的方向走去。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渾水要趟啊。
這樣想著,祈舟歎了口氣:
希望這次任務結束之後,他也能跟阿霧一樣去外麵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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