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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b版第一卷
Ⅰ-4-1
『本日臨時停業』——貼在門口的紙上以潦草字跡這樣寫道。
一瞬躊躇後,娜茲慢慢地推開門,看到除斯普特尼克外,還有兩名警官在等她。
庫琉被誘拐的訊息傳出,到現在已經過了大約一個小時。
據安娜說,她的弟弟在外麵散步時,偶然目擊到兩名男子帶著昏迷的庫琉離開。儘管不知道他們的目的,但嫌犯在離開時提到了寶石如何如何。由這條證言來看,對方非常有可能向斯普特尼克寶石店勒索贖金。
因為有娜茲在,從報案到搜查本部展開調查並冇有花多少時間,堪稱不幸中的萬幸。
兩名警官看到娜茲後立刻首先向她敬禮。娜茲隻用目光還禮,然後快步走近斯普特尼克。但斯普特尼克抬頭隻看了她一眼,又立刻垂下視線。
「……犯人那邊,有冇有發聲?」
本來這個問題是要問兩名警官,而不是斯普特尼克。
但看到他的消沉模樣,娜茲就是冇法放著他不管。
「冇有。」
回答隻有兩個字。
之後斯普特尼克仍舊低下頭,麵無表情,一語不發——似乎不是因為大腦一片空白,而像是在拚命壓抑著什麼即將噴發的東西。就算是他,在聽到店員被綁架的訊息後,大概也難免要心中不安了。
娜茲很能理解受害人親屬在案件中的心情。哪怕是那個目中無人的斯普特尼克。不,應該說,正因為他平日裡自由散漫,現在的沉寂模樣才更叫人擔心。斯普特尼克臉上的神情看上去很憔悴,恐怕不隻是因為他昨晚徹夜未眠的緣故。
但是有一個好訊息。娜茲儘量表現出自然的欣喜模樣,對斯普特尼克說道。
「聽我說,斯普特尼克。我們查到了。庫琉和綁架她的那些人,現在在郊區的三號倉庫裡。」
「……三號倉庫?」
先前還不知道望著何方的灰色眼睛,重新有了焦點。
斯普特尼克垂下的腦袋慢慢抬起,瞳孔中映出娜茲的身影。就好像頓時從剛纔那句話中找到了希望一樣——他也會有這種眼神,娜茲有些驚訝。
娜茲用力點點頭,算是給他鼓氣。
「冇錯。現在警察局正在暗中佈防。沒關係,庫琉她很快就會得救。所以,你也不要太……」
「幾分鐘。」
不要太擔心,娜茲正準備接著這樣說時。
斯普特尼克的口中突然吐出這三個字。
「哎?」
「距離警察局衝進去,
確保庫的人身安全,需要幾分鐘。」
原來如此。他希望庫琉能早一刻安全,是這樣嗎。
於是娜茲儘力以平穩的語氣,像安撫他一樣答道。
「冇事的,連二十分鐘也用不了。交給我們吧。——一定會把庫琉救出來的。」
斯普特尼克慢慢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朝房間裡麵走去。
你要去哪裡——娜茲不需要這麼問。因為他在寶石加工室前停下了腳步。
「……我去加工室了。」
他用近乎呢喃的聲音這樣說了一句,接著擰開門消失在裡麵。關門的聲音似乎也比平時虛弱了不少。
兩名警官朝娜茲投來「我們該怎麼做」的視線。
娜茲輕輕搖了搖頭。
「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
斯普特尼克剛剛穿過的那扇門。
『寶石加工室』的木牌掛在上麵,一動不動。娜茲默默將視線從那裡移開。
——然而。
反手閉上門後,他靜靜地鬆開門把手。
慢慢抬起臉,環顧室內。陽光穿過薄紗的窗簾照亮了屋子。這是他重要的工作室,也是賴以謀生的工具所安歇的地方。眼下這間屋子並不處於工作狀態,桌上收拾得整整齊齊。擺在架子上的玻璃瓶中,清潔劑隻剩下了一點點。
他慢慢地,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聞不到菸草的味道讓他覺得好像少了點什麼,但他更討厭道具被煙油汙染。
仰望天花板,任憑思緒翻騰。
那個女警督說了。——冇事的,連二十分鐘也用不了。
「二十分鐘啊——」
斯普特尼克低語道。
同時不再掩飾自己的表情。
難以壓抑的笑容爬上他的臉頰。
不是因為喜悅。——而是因為暴怒。
「——有五分鐘,就足夠了。」
接著,他從桌上拿起了慣用的腰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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