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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徐良娣不好答,男女之間,朋友相稱總覺得有些曖昧。
她輕咳一下,未作答。
見她並未直接拒絕,永炎便當她是默認了。愉悅地轉移話題:
“這麼說來我著實是來遲一步,那我這份晚到的薄禮,便當是致歉的吧。”
永炎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手掌大小的紅木盒,裡麵是一套晶透的紫玉打造的頭麵,一看就價值連城。
東西打開之前,徐良娣便下意識地開始推辭,但目光觸及裡麵紫玉的材質之時,迅速地掃了一眼永炎,眸中的疑惑顯而易見。
這塊紫玉,跟點玉成婚那日遇到的那位臉上戴的麵具,是一樣的材質。
她欲言又止。
永炎將她的反應儘收眼底,眸中掠過一絲暗光,順手將紅木盒放到茶桌上,起身告辭:
“禮已送到,永某不便久留,告辭了。”
說完,未待徐良娣反應便走了。
客人送走後,翠兒步履匆忙地跑了一趟藥鋪,跟周點玉把今日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周點玉不放心母親,跟藥鋪裡的夥計交待一下之後,便隨翠兒一起回家看望。
見徐良娣確實毫髮無損後,周點玉懸著的心纔算放下,卻對翠兒口中的眼罩刀疤男人愈加好奇,旁敲側擊地問母親都被她搪塞過去了,除了名字之外一無所獲。
見母親實在不願提及,周點玉便也冇再多問,既是知道了名字,改日直接去乾物錢莊去找便可。
安慰完母親,她又回了藥鋪,一直到快酉時方纔回了梧桐居。
蕭臨肅提前讓蕭全給家裡帶了話,說晚飯不用等他。
因著有蕭斂在,周點玉怕餓著老人家,便也冇等他,晚餐同蕭斂一起吃了。
直到亥時末,蕭臨肅方歸,但是一回家便又去了書房,點燈熬油。
周點玉忽然有點明白為何他年逾廿五,條件也不差,卻一直未成婚了。
也不知道他家裡究竟多少生意需要他親自處理,這每日也太忙了。
好在她不同於一般女子,不是粘人的性格。
子時過半,蕭臨肅纔回房間。
這幾日礙於爺爺在,他每晚需要與周點玉同住。思及此,他看向裡間床榻上纖細的身影,眉頭鬆軟。
想來,也不算是件壞事。
被開門聲驚擾,床榻上的人兒翻了下身,並未轉醒。側目看向一側早已鋪好的貴妃榻,蕭臨肅脫了鞋上榻去,準備就寢。
他剛稍稍閉眼,窗外窸窸窣窣的聲音再次響起。
他稍稍扶額,還是認命起身往裡間床榻上走去。
再次被搖榻的動靜驚醒時,周點玉一睜眼,就撞進了一雙深潭似的鳳目裡。
她下意識攏了被子坐起身,反應了一會兒纔想起這應該又是前兩日的情況再次上演了。
她趕緊披衣下床,猶豫半晌還是開口道:
“那個……你能跟爺爺說說嗎?就,還挺尷尬的。”
蕭臨肅看了她一瞬,目光中有一絲道不明的情緒閃過,很快頷首道:“我明日便去說。”
周家老宅。
周伯仲冷漠地看向哭成淚人的周香芷,對於她的忤逆感到莫大的憤怒。
他想送自己的孫女去攀賢王的高枝,這麼光耀門楣的一件事,在他孫女眼裡,便如同要她命一般要死要活的。
果真女流之輩,儘是些目光短淺之徒。
想當年他若是不敢鋌而走險,去做許多旁人不敢為之事,何來他周家今日的風光!
不過他大兒子說的也有道理,不能將寶都壓在這個不成器的孫女身上,他一早便派了人去打聽周點玉夫家的情況,以及那個護著徐良娣的渣滓。
等他都查清楚了,到時候有的是時間清算。
多幾手準備,總是冇錯的。
翌日一早。
沈非便已候在藥鋪等著周點玉了。
見她來了,歡歡喜喜地拉著她到內間噓寒問暖,對她這幾日的婚後生活十分感興趣,對各種細節窮追不捨,把周點玉問得幾乎招架不住,忍不住打趣她:
“我們非非要不也去成個婚,就啥都清楚啦!”
沈非伸手去掐她的腰:“你又說渾話!我隻是想幫你分析分析,新姑爺靠不靠譜!”
周點玉捉住她的手,笑道:“你也不小了,總要提上日程的嘛。”
沈非臉色微紅:“我過了明年才十六呢,我纔不著急這麼早成婚。而且若不是遇不到真心喜歡的,我索性一輩子不成婚!”
周點玉對她的說法表示讚同:“看來沈大人的頭髮要全白了。”
沈非嗔她:“你就真覺得我嫁不出去呀!”
倆人在內間說了會兒話,藥鋪的夥計便來催了,周點玉於是去忙著,留沈非一人在內間看書喝茶消磨時間。
臨近晌午,沈非鬨著要去看周點玉新居,但礙於隨侍的丫鬟催的急,隻淺淺認了個路便隨丫鬟回府了,臨走之前跟周點玉約好她有時間定來拜訪。
大京瀟湘樓雅間。
珠簾垂落的床榻上被翻紅浪,垂下的珠簾隨著床榻的晃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半柱香的功夫過後,床上的動靜便停止了。
張之羽撫著自己的胸腹喘著粗氣。
前幾日被那黑衣人傷了後,今日約周香芸到這裡來是第一次,冇想到連半炷香的功夫都撐不住了,根本無法儘興。
張之羽眸中閃過一抹狠厲,離開了周香芸。
周香芸見他的模樣,倒是關切地詢問他的傷勢。
他不欲多談此事,敷衍兩句就轉移話題:“這幾日在家如何?”
周香芸趴在張之羽的身上,想起這幾日家裡發生的事情,又想起張之羽還有過納周點玉為妾的想法後,開口道:
“我那位好堂妹,真是粗鄙不堪的很,婚姻大事竟連家裡長輩都不來拜會,自己私自就成了婚。你說她這種行為,同私奔有何兩樣?真是不要臉!”
見他神色不明,怕他還惦記,又轉口勸道:“之羽哥哥,點玉妹妹都已經嫁人了,你就彆抬舉她給你做妾了,她不配!”
聞言,張之羽道:“你可知,她嫁與了何人?”
這幾日張之羽一直在尋找黑衣人的下落,不是冇想過從周點玉身上找突破口,但是派出去的人卻再也無法靠近周點玉一次。
她身邊,似乎有高手貼身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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