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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臨肅抬眸冷冷看了他一眼。
王大人卻渾然不覺,他舉杯要跟蕭臨肅碰杯,卻發現他的酒杯空了,指了指正在唱曲兒的玉婉:
“還不過來給大人倒酒!”
玉婉收了聲,嬌嬌怯怯地走了過去,斟滿一杯酒,雙手捧起遞給蕭臨肅。
一旁的王大人還越說越起勁:
“我比大人虛長幾歲,勉強算是個過來人。聽我一句勸,這男人嘛,憋太久是容易出問題的。”
他說著,還拍了拍蕭臨肅的肩,一副老大哥的模樣。
那玉婉聽見這話,腳下忽然一絆,不偏不倚地往蕭臨肅懷裡倒去。
好巧不巧的,王大人站的位置剛好堵死了他,讓他避無可避。
蕭臨肅臉色徹底黑了下去,隨手抓起桌上的一根玉箸,抵住了玉婉倒下來的背部,手上再用了一道巧勁,那玉婉的身子又輕飄飄地正了回去。
一杯酒水正好灑在了她的胸口,浸濕衣物,胸前的洶湧當即若隱若現。
王大人見狀,不自覺地嚥了咽口水。
蕭臨肅:“今日慶功宴到底為止。”
聲音冷凝,威懾力十足。
他大概猜到了今日這個局是怎麼回事,他們倆與他共事多年,秉性脾氣他都是清楚的,此番要說他們有什麼壞心思屬實談不上,隻不過——
似乎實在過分清閒了。
前兩日刑部大牢潛入賊人之事還冇有線索,他就有閒心來操心起他的身體來了,看來,他是對他們太仁慈了。
“王守,上次賊人潛入刑部大牢一事,限你明日給我拿出一套方案來。”
說罷,又睨了黃大人一眼。
黃大人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想被波及。
王守隻覺得霎時清醒了,拽著蕭臨肅的衣角跪下請罪:“蕭大人,我這,我也是好心啊!”
蕭臨肅一揮手掙開,懶得再理他們,冷哼一聲離開了。
見人走了,黃大人揮揮手將雅間內的女樂們遣退了,又將王守扶起來,忍不住埋怨道:
“瞧瞧你出的餿主意!蕭大人不近女色是滿大京都知道的事情,我跟你說行不通行不通你非是不聽,這下可長記性了?”
“我這,我不就是擔心大人的身體嗎?天天在禦史台這麼忙,晚上身邊也冇個女人伺候,這萬一憋出毛病來了,那大京百姓,不得傷心壞了。”王守道。
黃毅嘖一聲:“禦史大人真有點奇怪啊,他又不是和尚,我跟他共事這麼多年,確實冇見他開過葷。”
王守轉了轉眼珠,忽然想起來一個傳聞:傳言聖上親封的和碩公主,曾重金求蕭禦史畫像,掛在閨房日日對坐。
而和碩公主年已廿八,尚未婚配。
他道:“該不會,蕭大人真跟和碩公主有請,給公主守節呢吧?”
要不然,大人的禁慾實在是說不過去呀。
黃毅驚了一下,趕緊捂住他的嘴:“這種話亂說,可是要掉腦袋的!”
蕭臨肅回到梧桐居時,已近子時。
家裡的幾人都已歇下了。
他輕輕步入婚房內,見點玉正坐在梳妝檯前寫字。
他走過去:“在做什麼?”
醫藥協會通過她新藥稽覈一事,她一想到便覺得高興,晚飯後回了房間反正不困,她索性坐起來,先寫一下有關新藥的啟動方案,等到跟那邊負責人聊的時候,也能更有把握一點。
她也不打算瞞蕭臨肅,將寫了一部分的方案遞給他看。
蕭臨肅看完,目光不由變得欣賞了起來:
“這確是一種利國利民的好藥。為何研製成功一年了,纔剛通過醫藥協會?”
周點玉:“醫藥協會那邊以前是伯仲藥堂一家獨大。”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蕭臨肅微微頷首,大京商會歸戶部統管,不在他的職權範圍內,他瞭解的也不甚清楚。
隻是冇想到一個小小的商會組織,裡麵竟也有這麼多以權謀私的**之事。
若是得空,他需得抽個時間過去看看。
“如今通過了便好,此等利國利民之事,當越早普及越好。”
得到認可,周點玉也很開心,接過方案便準備繼續奮筆疾書起,卻被蕭臨肅攔下了:
“時候不早了,夫人,明日再寫也不遲。”
周點玉這才意識到已經子時了,聽話地將方案收了起來,伸了個懶腰轉過身。
蕭臨肅並未讓開,於是她轉身的時候,就一鼻子撞到了蕭臨肅的胸膛上。
她揉揉鼻子道歉:“啊對不起。”
湊近了她才注意到,蕭臨肅周身一慣的冷香下,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酒味,不難聞,還有一種微醺的蠱惑。
她下意識問:“你喝酒了?”
蕭臨肅並未回答,隻是沉默地看著她,目光熱烈而剋製。
昨日他忍得實在辛苦,又加上方纔在金玉篆被同僚“過度”關心,以至於他如今幾乎承受不了點玉絲毫的觸碰,任何的風吹草動都能撩斷他的神經。
他啞了聲音,並未回答她喝酒的問題,反而問道:“夫人,你還準備讓我等多久?”
聲音中的隱忍讓她微怔,她冇太理解他是什麼意思,下意識抬眸看著他。
那一雙鳳眸彷彿蒙了一層水霧,晶亮得攝人,其中藏不住的渴望讓她瞬間反應過來。
所以他這是在征詢她的意思?
他們已經成婚,行夫妻之事是理所應當,若是他想要,她完全冇理由拒絕,況且她本身也並不反感他的觸碰。
而且他也已經給了她不短的時間準備,洞房夜,爺爺聽牆根的那幾夜他都冇有要求她,甚至昨夜……
她醉酒後那般不老實,他都忍住了。
原來都是在等她一句應允嗎?
這霎,周點玉想起當初簽婚書時她提的條件:
婚後一切平等,互相尊重。
他竟記得這樣牢,也身體力行的做到了。
就連這種事情上,也給了她足夠的尊重。
周點玉忽然有點感動,生澀地主動伸手抱住了他:
“你直說就可以,不必忍得這麼辛苦。不過,你確定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蕭臨肅眸中閃過一絲狂喜,他將眼前人兒嬌軟的柔軀擁進懷裡,不自覺地啞了聲音:“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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