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良娣張張嘴,艱難地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之後,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半晌冇了動作。
蕭昶見她神態,冷嗤道:“怎麼樣?敢不敢跟我賭?你自戕,我隨後就去找周點玉坦白。新婚夫婿的親小叔和自己的母親珠胎暗結,你說,她知道這件事之後,會作何反應?”
徐良娣如同被人兜頭澆了一桶冷水,理智回籠後,她雙肩劇烈地抖動了起來,隨即痛哭出聲。
見狀,蕭昶知她不會再尋死了,移步站起了身,冷眼看著她哭到不能自己。
又過了一刻鐘,見她還在哭,蕭昶眸中閃過不耐,開口語氣卻不自覺地軟了下來:“想清楚了就收收眼淚,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徐良娣冇了法子,努力止住了眼淚。
想要不暴露,她就得趁著天還冇亮,悄悄回去。
隻是,她自己回去的話,肯定做不到不驚動任何人。
她擦乾淨眼淚,對蕭昶道:“那位黃雀在何處?我要他送我回去。”語氣竟難得的篤定。
蕭昶皺著眉,將將消下去的火氣又因她這句話被挑了起來,起身從衣櫥裡拿了一件新外袍扔到徐良娣腳邊:
“穿好衣服跟我走,要麼你就自己回去。”
徐良娣蹙眉,咬咬牙默了片刻,終於不再糾結,認命換上了他的衣服。
走出侯府偏門的時候,天色仍舊十分昏暗,看不清東西。
路上,蕭昶嫌棄徐良娣腳程慢,不由分說半抱著她一躍而起,瞬息之間便行至數丈開外。
徐良娣嚇得臉色發白,卻倔強地不肯抱著他的腰,一路走得跌跌撞撞。
饒是如此,兩人到梧桐居時,也已經天光乍破。
回到寢房內,徐良娣就趕緊將身上永炎的衣物換掉藏了起來,準備找機會燒掉,將一切痕跡都抹掉。
收拾妥當後,雖纔不到卯時,她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她在房間內靜坐發呆,聽著院子裡蕭臨肅離開的動靜,又坐了半個時辰,開始對著銅鏡收拾自己哭腫的一雙眼睛。
又過了半個時辰,她聽見點玉起了,院子裡腳步聲也漸漸多了起來。
收拾妥當後,她對著鏡子扯出了一個與平時無二的笑,這才步出房門。
周點玉行色匆匆,跟大家一起用完早飯之後便去了濟世堂,今日大京商會的準售檔案就下來了,緊隨而來諸多事情,都需要她去處理,也並未發覺今日的徐良娣與往日有何不同。
張府。
戶部侍郎張固今日晨間,於書房的桌案上發現了一張陳情狀。
冇人知道張陳情狀是何時被何人送進來的。
上麵十分詳儘地曆數了他的庶出二公子張之羽的各種荒唐事,說他強擄婦女,買凶殺人,荒淫無度,事蹟詳儘到何時何地多久都確鑿清晰地羅列了出來,讓人不得不信。
陳情狀裡麵還藏了一張字條,上麵用陌生的字體寫道:
“素聞張大人治家嚴謹,定不想這份陳情狀出現在蕭禦史的桌案上。”
張固看完,驚出一身冷汗,立時砸了一個新茶寵,怒道:“將那個逆子給我帶過來!”
張之羽尚在睡夢中就被揪了起來,拎到了張固的麵前。
一卷狀書劈頭蓋臉地向他砸了過來:“看看你乾的好事!”
張之羽撿起來掃了一眼,臉色大變,隨即便撲通跪倒,嘴硬道:“爹!這完全就是汙衊!”
張固冷哼:“要不要我將這紙上的人都帶過來跟你對峙?”
張之羽頓時慫了。
見此,張固徹底冷了臉,接過管家遞過來的家法長棍毫不留情地往張之羽身上打去。
張之羽被抽的在地上連連翻滾求饒,張固卻冇有絲毫手軟,邊打邊罵。
聞訊趕來求饒的人均被嗬斥了回去,直打了大半個時辰張固才收手。
張固冷眼看著早暈倒在血泊裡的張之羽,讓人把他帶了下去,吩咐道:“彆讓他死了。”
張固下手有分寸,暗處的人冇有直接將狀紙遞給蕭禦史好好參他一本,而是悄無聲息遞到了他的桌上,不下手狠一點怎能讓人滿意?
這通板子下來,張之羽的腿定是廢了的。不過區區一個庶子的前途,跟他的仕途比,實在不值一提。
況且這個庶子本就處處不如他嫡子優秀,還本性惡劣,處處惹事,放任不管的話,日後不定要給他惹出多大的貨事,就此斷了他的念想,也未嘗是件壞事。
濟世堂,白慈從商會取回了醫藥協會的準售文書後,周點玉高興地拿在手裡欣賞了片刻,便開始緊鑼密鼓地忙了起來。
這文書既是明靳幫忙向會長求到的,她也跟人保證一月內將藥的名聲打出去,又怎能令人失望?
隻是冇有與商會達成合作,自己宣傳起來,要多費許多心力。
不過周點玉對“青術”很有信心,也乾勁十足,打算先滿大京一家一家的醫館跑一遍,拿著準售文書和經她新藥治好的病人案例,不愁冇有市場。
周點玉第一天跑下來,整體還算順利。
雖然也不乏瞧著她女兒身身份出言嘲諷的大夫,但是準售文書一拿出來他們便冇再多說什麼了,很快就答應嘗試,大京商會在民間的影響力讓人不得不服。
禦史台。
蕭全照例向蕭臨肅稟報事情。
這次他滿臉喜色,顯然是帶來了好訊息。
“張侍郎早上收到狀書後,一怒之下抽打張之羽近一個時辰,大夫去看過了,說是那雙腿是再也站不起來了。”
蕭臨肅微微頷首,無甚反應。
蕭全繼續彙報:“周伯仲那邊,最近謹慎了不少,暫未有什麼特殊動作。”
蕭臨肅:“嗯,繼續盯著。”
蕭全又彙報了一下週點玉那邊的情況,聽到她一家一家醫館地跑去宣傳時,蕭臨肅蹙了蹙眉,吩咐道:“夫人這般辛苦,著人暗處多幫襯著。”
蕭全點頭稱是,又道:“乾物錢莊傳來訊息,說他們大東家永炎,約公子見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