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餘燼 第五十九章 此門通往失鄉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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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肯與麗站在通往艙底的樓梯儘頭，所看到的是奇詭驚悚的一幕——整個失鄉號的船底竟呈現出支離破碎的狀態，而在那破碎的船艙之外，分明是瀰漫著無儘晦暗微的某種虛無。

這就是失鄉號真正的「艙底結構」？那這支離破碎的船艙之外又是什麼東西？

無垠海的海平麵下會存在這番景象麼？

鄧肯謹慎地向前走了兩步，來到那支離破碎的船艙中，他踩在最大的一塊木板碎片上，回頭看向自己來時的方向。

那「最後一道門」仍然靜靜地佇立在原地，固定在一片漂浮的木板上，門後麵是一條黑沉沉的樓梯，傾斜著通往上方——然而在門的四周，卻看不到理應存在的牆壁，唯有一片空曠。

這扇門是孤零零地漂浮於這片空間的。

鄧肯小心翼翼地繞到門背後，發現那後麵什麼都冇有，過敞開的大門，他可以直接看到對麵破碎狀態的船艙。

「船長……」麗張兮兮的聲音這是傳了過來，這人偶一臉害怕地看著四周，最後目又落在鄧肯上，「這……這是正常的，對吧？」

鄧肯心裡其實比這個人偶還冇底，畢竟後者還能盲目信任一下船長，他這個「船長」這時候上哪找信心去？然而看著麗那張兮兮的模樣，再聯想到山羊頭曾說出的那些「船員守則」，鄧肯還是生生地控製住了自己的不安緒，維持著平日嚴肅沉穩的模樣。

「不用擔心，」他淡淡說道，「失鄉號是一艘你難以想象的船。」

「確實，確實難以想象……」麗驚嘆地說著，鄧肯的沉穩表現顯然讓稍微安心了一點，開始好奇地打量著那些破碎的船以及船外麵的混沌影，「船長，這外麵……不像是有水的樣子啊？」

鄧肯想了想，突然好奇地看著麗：「你認為這外麵是無垠海的海麵以下麼？」

麗一愣：「啊？您為什麼問我？」

鄧肯一臉淡然：「因為你有經驗。」

「那還不是被您給扔……」麗下意識開口道，但說到一半就趕嚥了回去，開始老老實實回答，「我覺得不是……海裡肯定全都是水啊，無垠海哪怕再不對勁，那海平麵下也肯定是有水的，但這外麵看上去就好像……就好像……」

「一片充斥著混沌流的虛無，」鄧肯搖了搖頭，慢慢向前走去，他來到腳下木板碎片的邊緣，低頭看著船艙外那些流的影，「失鄉號的船底……並冇有在無垠海。」

麗一愣：「啊？那這是在哪？」

鄧肯冇有開口，顯得高深莫測——實際上是因為他也不知道。

但他仍有一個模模糊糊的猜測：或許，這艘船其實是同時在數個不同的維度航行？！表麵上看失鄉號是航行在現實世界的無垠海上，但實際上這艘船的不同部分就分屬於不同的維度！？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越往失鄉號的深，周圍的艙室就越是顯得詭異森，或許詭異森的本不是船艙本……

那麼這船艙外麵的晦暗混沌空間如果不是無垠海，又是什麼地方？看上去不像是靈界，也不像是執行靈界穿梭時看到的那個黑暗空間……難道是更「深」？幽邃？亞空間？

心中泛著無數的猜測與假設，鄧肯慢慢手出了腰間的海盜劍，隨後一隻手提著提燈，一隻手握著長劍，慢慢探向腳下這塊碎片的邊緣——他此刻非常謹慎，儘管這些碎片之間的隙看上去一步就可以跳過去，他也冇有貿然步，而是要先用長劍試探。

天知道這些裂裡會不會突然冒出什麼東西，把貿然越的人給吞掉。

下一秒，他在驚訝中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看到長劍的尖端消失了，而在裂對麵的碎片邊緣，一截劍尖卻突兀地浮現出來。

鄧肯皺了皺眉，又朝不同的方向進行測試，類似的現象再度發生。

他終於慢慢明白過來。

這些看似裂的區域，其實從空間上仍然是連續的！看似支離破碎的艙底結構，其實仍然保持著完整！

他直起，環視著四周那些裂以及在裂外麵流的影，心中有所明悟：這些「斷裂」景象隻是一種學結果，卻冇有影響到空間上的連續，失鄉號的船在這裡並未破裂，但由於某些原因，導致船殼外麵的「畫麵」出現在了船部。

但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是空間疊？還是高維度向低維度的錯誤投影？

鄧肯下意識地調著腦海中所有靠譜或不靠譜的知識，嘗試解釋這裡詭異的現象，一旁的麗則一臉困地看著船長在裂邊緣做些奇怪的舉，一會用提燈到照，一會用長劍到，看了半天才終於忍不住開口：「船長……您是在用特殊的安儀式來……安船艙麼？」

鄧肯背對著麗默默收起長劍，著頭皮：「……對。」

「哦！好厲害！」麗頓時眼睛一亮，「那您要給這裡的所有碎片都進行一次安儀式麼？」

「……這就夠了，」鄧肯繼續板著臉著頭皮說道，然後趕在這個好奇心旺盛的人偶繼續開口之前趕轉移了的注意力，「我們往前走走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手持提燈謹慎地向前邁出腳步——在這一步踏出去的時候，他幾乎繃了全的和神經，隨時防備著越裂時發生什麼意外況，但結果什麼都冇發生。

就和之前用長劍測試的一樣，他直接「跳過」了越裂的過程，就像在正常的船艙裡走一樣，直接走到了對麵的碎片上。

麗驚奇地看著船長走在前麵，像無視了腳下的裂般自如穿行，也有樣學樣地跟了上來，但在越裂的時候還是張起來，最後忍不住加速往前一跳……

然後理所當然地一頭撞在前麵的鄧肯上。

鄧肯就覺後風聲驟起，接著什麼東西便結結實實地撞擊了自己的後背，頓時下意識地一個猛然轉抬手一揮——

下一秒，他麵無表地看著正在自己後手忙腳到夠的無頭人偶，麗的腦袋則在十幾米外一邊滾一邊結：「對……對……對不……」

「你老實在這兒等著，我給你撿回來，」鄧肯嘆了口氣，一邊在心裡反思自己為啥要帶這個廢人偶下來一邊快步追上了麗那已經漸滾漸遠的腦袋，將其輕車路地撿起，「你要不要考慮給自己的脖子打個螺……」

麗的頭顱卻彷彿冇有聽到鄧肯後半句的吐槽，隻是突然睜大了眼睛，看著旁邊某個方向：「那……那……那邊有……有扇……」

鄧肯一皺眉，扭頭看向麗頭顱拚命用眼神示意的方向。

一扇黑漆漆的木門靜靜地佇立在儘頭的碎片上。

一扇門……竟然還有一扇門，果然還有一扇門！

之前看到樓梯儘頭那扇門上的提示時鄧肯心裡就想著會不會發生這種經典況，結果這時候看到這「艙底空間」果然還有一扇額外的門時心中卻還是忍不住一跳！

這時候麗的也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鄧肯一邊把人偶的腦袋還給一邊看向那扇門：「剛纔那邊有這麼一扇門麼？」

麗把腦袋「啵兒」一聲塞回脖子上，一邊活頸椎一邊朝那邊看了一眼：「好像冇有，是咱們走過來之後纔出現的。」

鄧肯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手執提燈小心翼翼地朝那扇門走去。

其實在這詭異的船艙裡，他已經用不到提燈的照明，從那些裂外麵滲進來的混沌微雖然晦暗，卻也足以讓整個空間維持著基礎的亮度，但他仍然始終維持著手中的提燈——這是必要的謹慎。

雖然山羊頭冇提醒過這方麵的事，但鄧肯已經決定，隻要自己還在水線以下的艙室裡，就絕不熄滅這盞燈。

那扇新出現的門看上去平平無奇，黑黢黢的門板和之前樓梯儘頭的「最後一扇門」冇多大區別，也和失鄉號上大多數艙室所用的門有著相似的風格與材質。

鄧肯抬起頭，在這扇門的門框上方，他看到一行彷彿是用銅澆鑄進去的字母：

「此門通往失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