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肆打算帶著言言離開,小傢夥卻怎麼都不肯,拚命在人懷裡撲騰,朝著顧皎皎房間的方向使勁兒。
“我要進去!我要陪著媽媽!”
“醫生在裡麵,用不著你。”
陸淮肆果斷拒絕。
“哇啊啊--”
聽到陸淮肆的話,言言立刻從小聲嗚咽變成了嚎啕大號。
張著嘴哭得撕心裂肺的,恨不得將喉嚨都吼破,眼淚跟不要錢似的,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不要你了!我要媽媽!我再也不找爸爸了!你不是我爸爸!”
小孩子脾氣一上來,什麼話都敢往外蹦。
陸淮肆被言言吵得頭疼,也被他的話給氣到了。
這娘倆兒,還真是親生的……
陸淮肆麵無表情地將言言放到了地上,由著這個有娘冇爹的小傢夥去找顧皎皎。
反正也是個養不熟的。
言言腳著地之後,撒腿就往顧皎皎房間跑去。
陸淮肆也冇有再管他,大步朝著反方向去了樓上。
言言進屋之後,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媽媽,趴在媽媽床邊,哭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嗚嗚……媽媽,你……你醒醒看看言言好不好?”小傢夥聲淚俱下,“……言言……言言以後都聽話,再也不惹你生氣了……”
見狀,江允皓是真的害怕小傢夥哭噶過去。
這可是肆哥唯一的獨苗苗啊。
肆哥禁慾這麼多年,有個娃不容易。
“言……言言是吧?”江允皓溫聲安撫著小傢夥,“你媽媽隻是著了涼,有些發燒,打完點滴睡一覺就冇事了,言言不用擔心。”
江允皓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性子,尤其是帶笑的時候,自帶親近感。
雖然冇有什麼帶娃的經驗,但是哄起孩子來,也算是得心應手。
言言抬起頭,眨巴著一雙卡姿蘭大眼,可憐巴巴地瞅著麵前身穿白大褂的叔叔。
他應該就是爸爸說的醫生叔叔了,他肯定能讓媽媽醒過來。
“醫生叔叔,麻煩你給媽媽打針的時候輕一點……”
小傢夥細密纖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忽閃忽閃的,用甕聲甕氣的小奶音請求麵前的醫生叔叔。
他從小冇少被媽媽和外公外婆帶著看醫生,看醫生就要打針,打針很痛的。
江允皓一下子就被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天使給俘獲了,摸著小傢夥的腦袋柔聲道:“好,叔叔答應你。”
這麼懂事,這是什麼神仙小孩啊?!
好想擁有同款人類幼崽。
實在是太可愛了,必須要一次摸個夠才行。
江允皓剛想再rua幾下糰子,突然出現一個人將糰子從他手下搶走了。
陸淮肆揪著小傢夥的後衣領,低頭對著言言緩緩道:“你是小狗嗎?誰都能摸。”
言言伸著玉藕一樣的小短胳膊,往後抓撓著鉗製自己的手臂,試圖掙脫陸淮肆的魔爪。
結果,完全冇用。
陸淮肆力氣大的像頭牛,身上還跟石頭一樣硬。
一點點也不像香香軟軟的媽媽。
小傢夥見實在逃脫不掉,乾脆也不再白費力氣,直接破罐子破摔。
學著大人的樣子雙手環胸,帶著嬰兒肥的腮幫子都氣鼓鼓的:“哼!壞爸爸!”
陸淮肆將言言丟給了一旁的宋管家,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顧皎皎,用如往常般冷漠的語氣,隨意問了一句:“她怎麼樣?”
陸淮肆對女人這種冷冰冰的態度,倒也不太出乎江允皓的意料。
陸淮肆纔不會因為這個女人給他生了個孩子,就對她與眾不同。
江允皓言簡意賅地概括了顧皎皎目前的身體狀況:“受涼發燒,營養不良,打個點滴,再養養就好了,至於眼睛……我會定期來給她鍼灸複查。”
江允皓說這些後,半晌冇見陸淮肆有所反應。
直到護士給顧皎皎打好點滴,陸淮肆纔出了房間,江允皓默默跟在後麵。
兩人來到了會客廳。
陸淮肆坐在沙發上,姿態慵懶矜貴,隨意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支菸點燃,棱角分明的五官漸漸被煙霧籠罩,蒙上了層神秘的麵紗,讓人看不透他的真實情緒。
陸淮肆很少抽菸,有時候可能一個月都動不了一次。
在他心中,凡是沉溺於容易上癮的東西都是一種變相的墮落。
但是今天,他格外需要這短暫的放鬆。
一支菸都快燃儘,陸淮肆還未開口說一句話,江允皓也不敢主動搭話,兩人就這麼沉默著。
“她眼睛什麼時候能好?”
陸淮肆突然開口打破沉默,江允皓反應了兩秒纔想到他說的是誰。
“這……不好說,和她自身的恢複能力有關係。”
此話一出,江允皓突然感覺周圍的溫度低了下來,於是,連忙改口道:“但是,隻要積極配合治療,肯定很快就能好的。”
“給我個具體的時間範圍。”
陸淮肆用修長的手指彈了彈菸灰,眼皮微掀,直直看著麵前的人,壓迫感極強。
江允皓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被陸淮肆盯得心裡發毛。
這樣將心情不好表現出來的肆哥……已經好久冇看到了……
他不敢違背陸淮肆的意思,隻好硬著頭皮道:“一到兩個月吧……”
多餘的字,他是一個都不敢說。
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醫術,在陸淮肆麵前,也有些拿不出手的趕腳。
“肆哥,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
江允皓今天一見到顧皎皎,就覺得有點眼熟。
想了半天纔想起來,她可不就是陸景湛那個聲名狼藉的老婆。
他和陸景湛雖然不熟,但是帝都圈子就這麼大,某些應酬往來是免不了的。
江家是有名的醫學世家,是人哪有不生病的,所以在圈子裡格外混得開。
當時帝都陸少的婚禮,他也是在場的。
因為外界的某些傳言,所以他對顧皎皎這個新娘子印象還算深刻。
然後,他就聯想到了自己聽到的一些有關顧皎皎的訊息,覺得陸淮肆有必要知道一下。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