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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小遠,單副市說的冇錯,死者為大,老爺都已經……都已經在這裡躺了一個禮拜,再不入土的話,怕是在天之靈都不得安息。”
“雖然說你是嫡長子,但是小媽可不能任由你這樣胡鬨下去。”
“老鄧,還愣著乾嘛?”
“該佈置該準備的都去弄好,通知下去,好好的給老爺辦場葬禮!”
就在那反感老頭說完話後,一個濃妝豔抹、大概三十左右的女人站了出來。
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句話,就已經讓我知道了他們的身份關係。
這個“小遠”就是鄒富民的大兒子,鄒明遠。
倒是在本地新聞裡麵見到過幾回,風聞還不錯,乾了幾件為老百姓好的事情。
而這個女人自稱“小媽”,想來就是鄒富民原配妻子去世之後的續絃。
至於那個讓我有些冇來由反感的中年老頭,就是本市的副市長,單國安。
而且,憑著麵前一眾人的站位,也能很清楚的看出他們的立場。
單國安那一塊的人數最多,以他為首,也都是勸鄒明遠讓鄒富民早點安葬的。
鄒明遠身後雖然也有三五個西裝筆挺的人,但在數量和氣勢上明顯被單國安給壓製住了。
至於這個“小媽”,她的位置就相當微妙了。
按照身份上來說,她是鄒富民的媳婦兒,是鄒家的人,所以應該是支援繼續對鄒富民進行救治纔對。
可是現在這個女人站立的位置,雖然是在雙方之間,但明顯更偏向單國安。
並且,她竟然在鄒富民生死未定之際,就勸說鄒明遠安葬他,這口風不也是偏向著單國安麼?
說句真心話,我幾乎已經可以肯定,這個女人跟單國安之間,多多少少都存在著某些聯絡……
如果是以前,我可能還不會想太多,但是現在在義莊經曆了這些事情之後,讓我學會了根據每個人的身份去思考他們處理事情的動機和目的。
單國安作為副市長,現在見到鄒富民嗝屁,就等同於見到自己轉正,想要早點送走鄒富民,也是正常的人性。
鄒明遠是鄒富民的兒子,在自己父親的生死尚未定論之時,當然是不會放棄任何治療的希望。
可是這個“小媽”為什麼也幫著單國安說話,就很耐人尋味了,這背後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是懶得再繼續往下去想了。
然而,當單國安和“小媽”的話說完之後,鄒明遠的回話,就讓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都是身形猛然一震!
“夠了!楊豔霞!”就見到鄒明遠竟是露出了一副怒目圓睜、睚眥欲裂的神情指著那“小媽”嗬斥道:“我爸他纔剛走,你就忍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是嗎?!”
“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了!”
“隻要我爸他還有呼吸,還有心跳,誰敢說他死了,我拔了他一嘴的牙!”
鄒明遠突如其來的怒斥聲讓大部分人都嚇了一跳,其中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也是變得驚訝和呆滯。
可想而知,這鄒明遠的狀態是真的把他們都給嚇到了,很顯然平日裡的鄒明遠,應該很少或者幾乎從來都冇有發過這麼大的脾氣纔是。
不過,我發現鄒明遠指著那楊豔霞發怒的時候,目光是在她和單國安之間不斷回掃的,這也就是說,我的猜想是正確的,鄒明遠應該也認為楊豔霞和單國安之間存在著什麼貓膩。
不過或許是因為冇有實質性的證據,又或許是因為在這種公眾場合之下很多話不能亂說,鄒明遠纔將那些真正想要爆發的話,給壓抑在了心底。
這樣看來,這個鄒明遠還並不算太過沖動,是懂得隱忍的聰明人。
隻不過這些也都是他們之間的利益爭奪,跟我完全冇有關係,我自然是隻當做熱鬨來看。
鄒明遠的怒斥聲剛剛落下,那單國安身後的一眾人就立馬起鬨起來。
“小遠啊,你怎麼能這樣對你媽說話呢?就算是後媽,那也是你的長輩啊!”
“就是啊小遠,你媽她說的也冇錯,既然鄒市都已經走了,那你就讓他走得安穩一些,彆再折騰鄒市了纔對。”
“對啊小遠,我們這些叔叔伯伯,可都是你爸的老部下了,他去世了我們也很難過,但是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你不能因為自己的不捨,讓鄒市不得安息啊!”
“……”
聽著這些人都在一味的指責鄒明遠,我也算是明白了,為什麼之前在電視新聞裡極富涵養、舉止得體的鄒明遠,剛剛會忍不住發飆。
要知道,鄒富民這樣的狀況,,可是已經持續了一個禮拜了,試想一下,如果是你被這麼一群人逼著,非要讓你把自己還有心跳的父親給下葬或是火化,你能堅持多久的好脾氣?
不過哪怕是看清楚了這些,那也都是他們之間的利益糾葛,仍舊與我無瓜。
可是緊接著,當我看見單國安朝著身旁不遠的一個老頭使了個眼色的時候,萬萬冇有想到,我竟然也會被捲入這場權利爭奪之中……
並且,在這些人的背後,居然也真的跟我能夠扯得上關係!
當然,這些也都是後話,暫且不表。
正當我看著熱鬨之時,就發現那單國安朝著身旁不遠處的一個老頭使了個眼色,旋即那老頭就站了出來。
“鄒公子,老夫行醫多年,雖然算不得神醫,但是救人無數,‘名醫’二字自認還是當得起的。”
“你可以問問你身後的這些醫生,他們當中,甚至都還有人是老夫的徒弟。”
“老夫也能明白鄒公子你現在的心情,隻是人死不能複生,還是希望鄒公子能夠保持理智,節哀順變。”
原本我都已經覺得這場鬨劇有些無聊了,可是就在這老頭開口說話的瞬間,我那“識海”之中的白靈,竟是突然喃喃自語了一聲——“這人,不對勁……”
已經分神的我登時一驚,立馬就轉頭看向了這個自稱“名醫”的老頭,仔細的瞅了半天,也冇看出什麼端倪,隻能朝著白靈問道:“什麼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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