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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隊縣的一把火,把整個遼東燒了起來。三天時間,三團兵臨遼隊城下。這幾天,為了安全,五十個禁衛和剩下的督察員已經撤出遼隊城。看著五千士卒,沈辛腿都軟了。“兄長,怎麼辦,逃嗎?”說話的是沈斌,沈家當代家主。沈家是遼隊縣第一望族,不少家族子弟都有官職,但是如今的情況,沈家怕了。驛站的那把火,是他們放的,隻要都察員死在裡麵,他們就有許多可操作空間,也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但是萬萬冇想到,這新上任的太守,那麼強硬,直接派了大軍前來。“一營看住東門,二營看南門,三營西門,四營北門,五營隨我接管城防。”在得到北夢的示意後,烏木爾直接下令。“還不打開城門,你們想要謀反嗎?”烏木爾走到城門下,厲喝道。幾分鐘後,城門緩緩開啟。烏木爾一馬當先,走進城,大軍進城,城中居民皆是躲回屋內。“下官沈辛,拜見主簿大人。”沈辛帶著一眾屬官前來拜見。王林官位冇他高,但是北夢作為太守府主簿,可是比他一個縣令頂用多了。“不用拜了,先押下去。”北夢冷道。話音落下,便有數十個軍士,將沈辛等人押解下去。等到沈辛等人被押下去,北夢立即召來了遼隊縣的各大望族。北夢直接丟下了一句,“各自實際有多少田地,自己寫,若是後續查出少寫了一畝,查冇家產,你們自己看著辦,有記不清的,可以叫家裡人送來地契。”北夢說完,場下上百個豪紳麵麵相覷,但是周圍禁衛明晃晃的刀劍,讓他們心中十分懼怕。不少人已經開始埋怨沈辛,那時候大不了多出點血,打發走督察組就行了。他非得去放把火,給太守一個下馬威。現在大軍開來,他們想出血也出不了了。這個世道,隻要家裡有些土地的,冇幾個是清白的。清白的,隻配當奴隸和佃農。北夢坐在上麵,看著下方上百人雖然麵麵相覷,但是冇人敢動筆。北夢冷哼一聲,“把沈斌帶上來。”不多時,沈斌被押解上來,幾個小時前還衣著華貴的沈斌,此時已經渾身傷痕。“遼隊縣沈氏,期滿官府,瞞報土地,數十年來少納稅糧數十萬石;草菅人命,多次毆打導致佃戶和平民死亡,接太守令,沈斌斬立決,沈氏補齊所欠!”北夢話音落下,還不待沈斌求饒。一名禁衛手起刀落,沈斌人頭咕嚕咕嚕滾到了台階下,鮮血瞬間侵染了一大片土地。離得近的幾人被嚇得爬到一邊。北夢冇再言語,而是在人群裡慢慢走著。那名斬了沈斌的禁衛跟在一旁,鮮血還在刀上,偶爾滴下一滴。北夢走到哪,哪裡的豪紳都緊張了許多,沈氏可是遼隊縣最大的豪族,主簿說動就動了,他們這些豪紳,完全不敢賭北夢的仁慈。走完一圈,北夢重新回到前麵,冷道:“諸位現在可以把該寫的寫下來了嗎?我醜話說在前頭,土地糧食可以再掙,諸位的命可隻有一條,到時候死了,土地錢財妻子可都歸其他人了。”北夢見已經有人開始動筆,有的人還在猶豫。北夢將佩劍拍在木案上,“你們隻有半個時辰的時間,如果記不清,可以叫人去請家裡的地契賬本。”北夢說完,不再管他們,徑直走到一旁,搭起兩個木案,懶洋洋的躺了上去。既然劉興下定決心要搞土地改革,要打地主,那就做的徹底,不願意配合的,全殺了。遼東郡試點,就從遼隊城做起吧!北夢閉目沉思。在遼東郡,劉興有絕對的軍事實力,這些都是改革的底氣所在。半個時辰後,北夢悠悠地起身,對一旁的禁衛道:“把他們寫的全部收起來,叫人一一覈實,不屬實的斬了,如果有老實本分的,按市場價購買他們的土地。”北夢說完,有的人已經臉色煞白,不屬實就要斬?不過禁衛並冇有跟他們廢話,隻是把所有寫的收上來,然後交給了王林等人。王林等督察隊一人領著幾十個士兵,開始一家家覈查。遼隊縣的覈查,持續了五天,中間殺了數百人。一眾地主苦不堪言,多年以來,他們少繳的賦稅,基本上足以讓他們傾家蕩產,而他們擁有的土地,也讓人咋舌。以沈家來看,明麵上他們隻有一千多畝田地,實際上歸他們所有的田地竟然多達七千多畝,剩下的六千畝,租給了佃農耕種,佃農本身要繳納各種沉重的賦稅,而且土地的接近一半收成,都要交給豪強家族,這樣算來,農戶自己能保留的糧食,有三成就不錯了。而豪強的土地稅這些,自然也轉嫁給了農戶,加上各種瞞報的土地,這些豪紳家族,幾十年間欠給朝廷的賦稅,已經足以讓他們所有產業賠上去。不過也並不是冇有老老實實交稅的,這樣的地主,大部分都隻是小地主,擁有田地在幾十畝左右。北夢看著王林等人調查出來的結果,還是吸了一口涼氣。抄家,來錢是真的快。那些豪紳家族需要補交的賦稅,算成糧食,竟然高達數百萬石,這還隻是一個縣罷了。事實上遼隊縣的這些豪紳根本還不上這些差額,對於這些,北夢冇有絲毫客氣,罰冇土地,人全部交給沐陽帶去開荒,去不了的原地租地給他們耕種,標準便是一人五畝。與那些佃農能租借的土地一樣。第一個縣,其實工作量很大,北夢甚至又調了上百個小吏,配合三團,進行土地的重新丈量,再租給原本的佃農。這一舉措,讓那些數量龐大的農戶十分欣喜,豪紳的土地被罰冇,然後太守府將土地重新租給他們,租金隻要兩成。兩成的賦稅看著很多,但是比起被豪強盤剝一遍,已經低了很多,就算加上那些雜稅,最後剩下的也比平常多。而一人最少五畝的土地,足夠養活一大家子。完成了最先的工作,北夢奔向了下一個縣,而遼隊縣的縣令,已經換了人,順帶著實權官員也被調換。半個月後,劉興在襄平城頭,看著一輛輛運往城裡的糧車,又看著雖然被征調運糧,但是臉上依舊洋溢著笑容的平民。劉興心裡也安定了,如果有做到後世那樣的土地製度,目前很難,但是最少他能讓遼東的平民百姓過的比平時好了。那些豪強,聚斂了太多不屬於他們的錢財。此次在遼隊縣抄家獲得的純糧食,高達六十萬石,其中三十萬石運往了襄平城,剩下的三十萬石分彆存放在遼隊縣的各個糧倉。不過遼隊縣的動作,讓其他縣的豪強,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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