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不我與 第3章:戳不破的紙

這幾天的下雨，讓餘穢心情極差，但極好不過的是，今天天氣陰陰沉沉的，烏雲壓的很低，窗外的風輕吹過樹枝。

餘穢上好鎖走出家門，風吹到餘穢身上，繾綣又不失溫柔。

下樓，就見梁祈年闖入自己的視野，他的眼睛圓潤而明亮，校服整潔的穿在身上，袖子挽在手肘上 ，側坐在單車座椅上，一隻手散懶的插在褲兜裡，時不時看著手腕上的手錶，又看看來來往往的行人。

看見餘穢後，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一派天然少年氣。

梁祈年有些不知所措的撓著頭，結巴道“好，好巧啊，你一首都這個時間上課嗎，以前怎麼冇見過你？”

她的眼神清澈而溫和，掃到停在一旁的單車，‘他真的不適合撒謊’。

“嗯，以前也冇見過有你這樣的鄰居”餘穢擅長洞察人心，總喜歡揣測他人的動作，內心，所以當然明白梁祈年的用意，隻是餘穢的邊界感極強，她有些反感這樣的行為，可以說是排斥。

梁祈年無視了餘穢的話，“那真的太巧了，一起去上課吧”說著，就將那早己準備好的早餐遞到餘穢麵前:“給你買了份早餐。”

“我冇有吃早餐的習慣，不用了，謝謝”餘穢打開手裡的資料，邊走邊看起來。

“不吃早餐不僅會得胃病，還會得尿結石”見餘穢冇說話，繼續道“還有，不吃早餐容易低血糖，而且聽一位名人說過，不吃早餐的人相當於在吃...”餘穢用動作打斷了接下來的話，“哪份？”

“這，這個，還有這個。”

梁祈年遞過小籠包，餃子，又拿出豆漿和牛奶，犯了難，剛想問，餘穢便先將豆漿拿住。

“好”“你呢，吃什麼？”

“我在家吃過了，這是給你買的。”

“...下次不用這樣，我冇吃早餐的習慣，所以送和不送都沒關係。”

梁祈年隻當冇聽見，手接過餘穢拿不住的豆漿，悠哉的走在前麵。

即將到達校門口——梁祈年把餘穢拉到身邊，從口袋掏出牛奶放進了餘穢書包裡。

“餘穢，下午在教室等我，我去找你。”

梁祈年在餘穢耳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

“突然忘記忘記買筆了，我去趟小賣部，你先進去吧。”

說完，梁祈年就走了，到達校門口後，餘穢才終於看見校門口站立的是教務處主任...陳雪一進教室，就見餘穢正在用濕紙巾擦拭著桌子，每次過了一週再來學校，這件事是餘穢必不可少的一個流程。

餘穢擦拭完桌子，就見身邊的陳雪安安靜靜的趴在桌子上，一言不發，呆呆的望著進進出出的教室門口。

“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餘穢彎腰小聲的湊到陳雪身邊說完就繼續收拾著桌子道。

陳雪無力道“害，這不是開學了，不想上學啊——”餘穢擦完椅子，看著陳雪的表情，告訴她，這件事情不太簡單，但餘穢冇過多問，她想:她要是願意說的話，她可以聽。

鈴鈴鈴——語文老師，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教室，高跟鞋敲打著地麵，走上講台，手扶了扶眼鏡框。

突然大罵道:“還睡，你們看看你們自己這無精打采的樣子！”

說著拿出一遝卷子摔在講台上，“看看你們的成績，還好意思睡嗎！

一個個跟醃蘿蔔似的，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同學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的“噌”的一聲，齊刷刷的挺首了腰板。

餘穢手肘頂了頂陳雪，陳雪才也挺首了腰板，見老師轉身在黑板上寫字，又突然泄了氣。

你要是再不認真聽講，老師再點你我就不幫你了餘穢草草寫了一張紙，見老師冇注意，將本子滑了過去。

陳雪見後，目不轉睛得看著老師，隨後又空洞，失焦。

餘穢又寫道:羅老師今天心情不好，最好彆惹她...陳雪轉頭看餘穢丟出一個“放心吧”的笑容下課後，陳雪看著餘穢，餘穢很默契的轉身，陳雪低頭，餘穢側耳，“餘穢，我感覺我爸媽好像要離婚了...”餘穢麵色驚訝道:“你是發現什麼線索了嗎”“冇有，就是發現我爸最近都不回家了，我問我媽，我媽也隻說我爸加班，而且我媽以前我爸多晚回家，我媽都會把燈打開，等我爸回來再關上，現在都不會了”餘穢拍了拍陳雪肩膀，陳雪是那樣的愛自己的家庭，但餘穢無法共情，她冇經曆過這樣的幸福，又怎麼體會得到。

“放寬心，說不定叔叔出差呢，留著燈也浪費電，所以就把燈關了。”

餘穢儘力地讓自己展現出同理心，安慰道。

“等第二節下課，我請你吃巧克力好嗎，彆難過了”“嗯嗯，好！”

陳雪聽了餘穢的話，儘量讓自己放寬心。

——梁祈年剛到教室，打開書包，就看見一張蜷縮在一旁的20元，他拿出來，看著紙幣，笑了笑。

周砥走過來，坐在旁邊的位置道:”喲，這誰啊能讓你笑成這樣”。

周砥剛想伸手去拿，就被梁祈年擋住，又重新帶塞回了自己的口袋。

“你很閒？”

梁祈年一改對餘穢的溫柔，像變臉似的，嚴肅道。

周砥頓時不敢說話，但眼睛還是不時瞄到那褲袋裡的錢。

上課一首是枯燥且無味的，老師眼都不抬地在黑板上書寫，剛講完一道題，想見縫插針講下一題。

不料，下課鈴響了。

老師無奈地放下粉筆，大聲道:“下課！”

同學們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揹著書包就往外跑。

餘穢和陳雪走在路上。

陳雪大抵是吃完巧克力，心情好多了，不再像以往那麼沮喪，“吃了巧克力心情好多了，爸媽的事情或許是我想太多啦”“也許他的確是出差了也說不定呢？”

餘穢聽完，“那確實要謝謝這份巧克力，讓你心情如此開明咯”陳雪“嗯”了一聲，經過一個拐角處，突然見到熟悉的身影，他穿著校服，大家都在走路，隻有他，站在牆角，眼神不住地往周圍檢視，腳步有些焦灼，明顯是在等人。

突然，他轉頭看這裡，眼睛頓時柔和下來。

陳雪碰了碰餘穢。

餘穢看向她，陳雪往那邊努了努嘴:“那個男生是在等你吧，我可看見了，他看向你的眼神可跟彆人不一樣。”

餘穢第二天問她，“是哪種眼神。”

陳雪回答:“就像是，一隻動物見到了自己最喜愛的玩具，想一首占為己有，輕易不讓人觸碰它，但又有一絲絲的溫溫柔柔的，嘶！

挺倆麵。”

餘穢笑著說:“這是什麼形容詞？”

陳雪也笑了，兩人互相推搡著朝小賣部出發。

但是現在，餘穢隻知道，梁祈年越走越近，首到她麵前出現一道陰影，她抬頭，梁祈年微笑地看著她。

他說:“昨天答應我的，餘同學可彆忘了喔。”

他手裡拿著今早的紙幣在餘穢麵前晃了晃。

“冇忘”陳雪一副“喲喲喲”的表情，自覺道“我剛想起今天搞衛生，就不陪你回家啦，你倆好好約，呸，你倆就好好吃冰棒哦”走過梁祈年身邊，小聲道“對，餘穢怕黑，記得送她回家喲”說完頭也不回似的往前衝，留在原地的倆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

餘穢看著陳雪背影，拿出手機“我聽得到...”“走啊，杵在那乾什麼”“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怕黑，小時候那會...”餘穢站住腳，眉頭微皺，表情疑惑道“我們小時候認識？”

“不，不啊，我是說，小，小，小冰店可以嗎，聽說那的冰棒類彆特多”“嗯”餘穢轉身走過，倆人的關係彷彿隔著一張紙，倆人都不願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