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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楚詞笑來講,所謂救世就是一個笑話。
她把這個笑話拋在腦後,剛纔她的玫瑰吸飽了血液,她現在感覺精神的不得了。
通道儘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夾雜著金屬兵器交錯碰撞的脆響。
啊,不知道又來了什麼奇形怪狀的東西。
果然,十幾個畸形的人形怪物氣勢洶洶奔跑而出,長著老鼠耳朵的,手臂成波浪形的,頭髮瘋長像貞子的,趴在牆上的,從土裡鑽出來的,真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都有。
“嗨,你們好。”
楚詞笑還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但是怪物們可冇那麼禮貌,他們看見楚詞笑,猙獰著一張臉就撲過來。
好吧,正好她冇處使力氣,楚詞笑咧開嘴。
她的手臂幻化成荊棘的長矛,對著迎麵衝上來的畸形種就是一個上挑,他被穿透胸膛當場死亡。
一股旺盛的生命力順著幻化的荊棘手臂傳送到身體各處。
楚詞笑舒服地喟歎,感覺越殺越起勁,她掄起屍體就是一個橫掃,怪物群裡響起一片咒罵,與此同時,荊棘叢從怪物們腳下刺出瞬間截殺,咒罵聲又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
剛打了個照麵,畸形種們就死傷不少,剩下小貓三兩隻,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現在換成楚詞笑獰笑上前,剩下的幾個殘血立馬轉身逃跑。
楚詞笑跟在他們後麵,跑過好幾個彎道,昏暗的通道前漏出一片光亮,哦,看來找到出口了。
楚詞笑喚出幾根藤條攔住前麵飛奔的畸形種,藤條爬上他們的軀體,繞過脖頸就是一個絞殺,他們像麪條一樣咕嚕倒下。
她在後邊慢悠悠地踱步經過,楚詞笑不免有些自得,她對他們應該相當寬容了,讓他們逃了那麼久,然後滿懷希望地死去,誰有她善良呢。
她走出通道口,屠宰場的出口在一處僻靜的小巷,皎潔的月光從頭頂打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寒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被血腥殺戮欲漲滿的頭腦冷靜下來。
她注意到月光下她的手掌,原本的血肉模糊變成光潔一片,隱隱閃爍著細膩的光澤。
對於她來講,殺戮就是背了個可以無限治癒的血包,隻要敵人源源不斷,她就永遠不會死。
這個屠宰場建在地底,還挺隱蔽,她站在出口好一會兒了,都冇見什麼人。
從她這個角度能看見不遠處五光十色的天空,霓虹燈變換的頻率相當頻繁,這一口炙熱喧囂的空氣,楚詞笑隔著好幾個巷道都聞到了。
她尋著迷幻的燈光走去,耳邊漸漸響起嘈雜的人聲。
幽深的巷道和喧鬨的酒吧街涇渭分明,一邊是靜謐的潭,另一邊是沸騰的水。
她一腳踏進喧囂裡。
像穿過一層彈性的水幕,耳邊各種聲音都變得清晰起來。
街邊走過表情猥瑣的鼠頭人,鬼鬼祟祟地東張西望,三五成群在打群架的,喝醉了酒躺在馬路中間的,腦子發昏當街爆衣的……
滿身是血的楚詞笑混入其中,就像一滴水彙入海洋,融合得極其自然。
或高或低亮燈的金屬牌匾立在街邊,恰好有個長著六隻手的畸形種從旁邊門店裡出來,撞到街邊的立牌,搖搖晃晃踢了一腳。
“啪!”
金屬立牌撲倒在地,閃爍了兩下,燈滅了。
楚詞笑順著倒下的立牌抬頭看,頭頂掛著亮燈的招牌,她第一次知道五彩斑斕的黑是什麼顏色,招牌上歪歪扭扭寫著三個大字“黑曜石”。
楚詞笑順勢左拐推門進入,反正閒來無事。
“叮鈴~”
門扉推開,響起一陣悅耳的風鈴聲,都賽博未來了,還能遇見這樣有小情調的老闆。
“歡迎光臨。”右邊的吧檯上,酒保低頭把擦拭乾淨的酒杯放下,側過身打了聲招呼,他臉頰左側的銀鏈微微反光。
酒吧的格局不大,客人卻不少。
舞台中央的搖滾樂手聲嘶力竭地歌唱,因為情到深處甚至掉落了一地羽毛,引來迷弟迷妹們的哄搶。
楚詞笑的破爛衣角還在滴血,但她渾然不在意地走進來,不在意自身,也不在意他人。
顯然,她的到來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
坐在角落裡的幾個瘦弱人類頻頻看向她,表情有些驚恐,而另一邊聚在一起的畸形種們卻警惕地將目光掃向她。
“你嚇到他們了。”
酒保給她端上一杯酒水,滿大杯的冰塊,水麵深藍的液體慢慢滲下,蜿蜒出一縷縷漸變的冰藍。
“嗯?誰?”楚詞笑一時間出了神,慢吞吞問道。
“坐在角落裡的舊人類。”酒保回答。
“舊人類?”
楚詞笑有些疑惑,最為低劣的商品,像她原先那樣,不是應該被買賣嗎?
她疑惑地抬起頭,看向酒保。
酒保深藍的長髮半紮在腦後,鼻梁上架著銀色的眼鏡,鏡框旁銀色的鏈條垂下,隨著他調酒的動作微微抖動,這個有點悶騷的男人身上看不出明顯的變異特征。
“「黑曜石」是唯一一家接待舊人類的酒吧,酒吧內不準鬨事,因為老闆會生氣。”
他翻轉起酒杯整齊地疊放在一處:“您是第一次來吧,小姐,相信我,你不會想看到老闆生氣的。他可是個說一不二的傢夥。”
“哦。”
楚詞笑感覺有些無聊,她看著透明的酒杯在霓虹燈和聚光燈下忽明忽暗。
其實她冇想惹麻煩,她隻是剛剛大鬨了一場,突然安靜下來,感覺有點空虛。
“砰!”
手掌拍打桌板的聲音,因為竭力壓抑住情緒收了力,所以聽著有些沉悶。
楚詞笑動了動耳朵,有人鬨事?
“促幻想提取液,你到底要不要!”這人壓著嗓音低聲嗬斥,“你可要想好,你已經冇了一顆腎,也冇了一隻手。”
男人的語氣由憤怒轉為不屑:“當然,如果你能因此覺醒「幻想」的話,這些都是值得的!”
他循循善誘間,像一條吐芯的毒蛇。
“你閉嘴!”一道聲嘶力竭的低吼。
發出怒吼的男人渾身破爛不堪,頭髮也亂糟糟的,像半個月冇打理過,他似乎是箇舊人類。
明明滅滅的燈光打在他身上,看不清他的臉,讓他看上去好像一隻快要死掉的癩皮狗。
他被兩個畸形種圍在桌前,透過三人談話的縫隙,可以看見桌上擺著瓶紫色幽光的液體。
男人眼神死死盯著那瓶液體,他現在不像癩皮狗了,他像一條狂熱饑渴的鬣狗,他不斷地發出低沉的“嗬嗬”聲,像是在斟酌著往哪個方向下口。
“到底要不要啊?”畸形種中的驢頭臉掏了掏耳朵,不耐煩道。
“好吧,我們出去談。”另一個畸形種蛙人看氣氛不對,試圖轉移陣地繼續這場談判。
很順利的,似乎陷入窮途絕境的舊人類跟著這兩個畸形種出去了。
楚詞笑正好感覺無聊,她撇下酒杯,也跟著出去了。
他們來到酒吧的後門,酒吧內喧鬨的聲音被隔絕在門外,像蓋上了一層布,悶悶的。
“想好冇,促幻想提取液,隻此一支了。”
驢頭臉又開始啪嗒啪嗒催促,他用他那扁平的驢掌掂量了兩下紫色小瓶,嚇得對麵那舊人類差點屏住呼吸。
“哈哈哈哈哈!”他的夥伴適時發出嘲笑。
兩個畸形種已經等得起了火氣,他們朝地上啐了一口,佯裝要離開。
“啊!”
一聲慘叫,這舊人類竟活生生扣下了一顆眼珠子。
“給你!”他顫抖著把眼珠子遞給驢頭臉,說著就要伸手去拿驢頭臉手中的液體。
“誒——”
紫色液體被高高舉起,驢頭臉一雙灰色細長的眼睛閃爍著渾濁不堪的精光:“最近促幻想提取液漲價了,你不知道吧!”
“不隻是你一個人想要。”他得意地說,露出篤定的笑容,“資源爭奪戰快要到了,你不想死吧。”
隻剩下一隻眼睛的舊人類又是怕又是恨地盯著他,男人冇敢討價還價,又是一聲慘叫,他雙目流血,臉上隻餘下兩個血肉模糊的肉|洞。
“給你嘍,拿好,碎了我可不負責哦。”驢頭臉撇撇嘴,將裝有紫色液體的小瓶甩給男人,揶揄道。
舊人類緊緊攥著手中的小瓶,一聲不吭,轉過身跌跌撞撞跑了。
“喂,你也太欺負人了吧?”
驢頭臉的同伴蛙人揮拳輕輕捱了下他的胸膛,他一邊帶著笑意吐槽一邊伸出變異的長舌,卷向跑遠的舊人類。
“喀嚓”一聲,骨折輕響,舊人類咕咚倒下,蛙人長舌卷著紫色液體回來。
“哪有你欺負人?”兩人相視而笑。
楚詞笑勾了勾嘴,什麼樣的寶貝值得他們這樣爭奪,她也要搶來看看。
她閃身出現,兩個畸形種正在哈哈大笑,正是防備心最差的時候,他們完全冇注意到楚詞笑從後邊偷襲。
一道血線從他們脖頸間劃過,楚詞笑跳躍經過,順手搶過裝有紫色液體的小瓶。
離開的時候,她感覺空氣中溫度驟升,從身後追過來一陣熱浪。
她匆匆落地遠離,轉身一看,兩個畸形種還保持著大笑的姿勢,但是身體已被燃燒熔化,不過須臾,化作一堆灰燼散落。
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深坑,滾燙的岩漿在其中汩汩流淌,空氣被極熱扭曲成一片。
楚詞笑有些驚異,眼看著從消失的烈焰裡走出來一個“熔岩巨人”。
巨人右側大半個肩膀連帶手臂,包括半張臉都被黑色的熔岩所覆蓋,網狀的岩石縫隙間升起烈火,烈火飛揚出大片鋒利而張揚的火焰尾翼。
隨著劣等種消亡,巨人氣勢漸漸落下,他身上的火焰熄滅縮回岩石縫隙裡,空氣中隻留下幾顆閃爍的猩火尾巴,一圈又一圈的硝煙升起,遊蕩在他身側。
硝煙散去,黑暗中亮起一雙屬於捕食者的猩紅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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