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抱在懷中的女人約莫三十來歲,卻因為保養得宜的緣故,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
她穿著一身淡藍色的衣裳,頭上挽了個婦人發髻,用一根鎏金簪子鬆鬆垮垮的別著。
看起來卻又有一番獨特的魅力。
她在齊老爺的懷中輕笑,那舉止顯得格外的魅惑。
“妾身不委屈,笙兒也不會覺得委屈,這麽多年來,老爺一直給妾身和笙兒一個完整的家,就這一點,妾身不會委屈。”
“難為你這樣想,對了笙兒明年就要考科舉,我想讓他以齊家二兒子的身份去報名,這樣一來,到時候若是笙兒榜上有名,也不會被人詬病。”齊老爺看著這女子道。
林曼兒聞言就直起身,目光中閃爍著淚光看著齊老爺。
“老爺這是想讓妾身帶著笙兒去齊家?”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唯獨如此,纔能夠讓笙兒名正言順的入齊家的族譜。”齊老爺一臉愧疚的看著林曼兒道。
“可是夫人尚且不知妾身和笙兒的存在,若是進了府……隻怕夫人那邊會接受不了妾身和笙兒,老爺,若是一定要讓笙兒以齊家兒子的身份報考,不如,就以義子的身份吧,總好過讓笙兒成為庶子……”林曼兒說著這話,語氣中都帶著哭腔。
“庶子也是齊家的兒子!”
“老爺!您不懂!曼兒自己就是庶出,知道庶出孩子的苦楚,這也是這麽多年來,曼兒寧肯不要名分,也要帶著笙兒過日子的原因,一旦入了齊家,笙兒……笙兒的身份就不同了,他如今是老爺的兒子,大家都這樣看,但是若是入了齊家,笙兒庶出兒子的身份,就完全改不掉了,萬一被笙兒的同窗知道,笙兒以後如何自處?”
林曼兒的話讓齊老爺傻眼了,難道不入齊家,就不是庶出的身份了不成?
林曼兒看著齊老爺完全不明白她的意思,隻是悠悠的歎了一口氣。
“曼兒當年委身老爺,就沒有想過要進齊家當一個妾氏,隻因為若真的如此,笙兒就是庶出,再也不能過上如今這種日子。老爺,有些事情,咱們自己知道就好,何必昭告天下弄得人盡皆知呢?”林曼兒就差把我要正房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了。
隻是有時候演戲太過,隻會讓男人覺得她是真的不稀罕身份。
齊老爺聞言一臉感動的看著林曼兒。
“曼兒,委屈你了。”
“……曼兒不委屈。”林曼兒趁勢依偎在齊老爺的懷中,心中恨得要死,不知道為什麽當年自己跟了這種不懂風情的男人,唯一一點好的,隻怕就是這麽多年來,他對自己言聽計從吧。
隻是不能提正室那個位置,否則的話,太明顯,總是會被人看穿的。
齊笙從外麵回來的時候,已經不見齊老爺的蹤影,又看見自己的娘親毫無形象的撐著下巴在那邊發呆。
立刻連謙謙君子的模樣都懶得裝了。
“老頭子走了?”
“可不是,說得我口水都幹了,還是不願意提把那個老太婆休掉的事情!笙兒,你娘就這麽差嗎?”林曼兒懶洋洋的道,說完之後就看向齊笙問道。
“差?差在一個好家世!”
齊笙今年已經十五歲,從小就在自己娘親的教導下長大,倒是跟林曼兒一樣會裝,從小就是裝別人眼中最乖巧懂事的孩子,可是一旦隻有他們母子兩個人,林曼兒什麽樣,齊笙也是什麽樣。
此刻林曼兒聽見齊笙這樣的戳自己的心窩子,立刻就不滿的站起來,看著齊笙怒道。
“要不是為了你!我早就嫁給當年赫赫有名的金家了!哪裏用得著在這裏當那個老頭子的外室!”
“老頭子?我爹雖然年紀大了點,可是也是個俊朗的老爺,否則怎麽會生的出我這種英俊的兒子?”齊笙得意的挑高下巴道。
他的長相和齊老爺的確有五分相似,也有三分像齊蔑。
隻是齊蔑是媚,他隻是稱得上好看兩個字罷了。
聽見齊笙這樣的話,林曼兒也撐著下巴看著他,“不愧是我生的兒子,果然繼承了我和你爹最好的一麵。”
“那自然,說起來,老頭子同意我回齊家了沒有?什麽身份?”
齊笙先是得意的說道,隨後又問道。
“若是答應了,我會發愁麽?我都說了讓你以義子的身份進齊家,他都不答應!說什麽義子不如庶子!”林曼兒說完這句話,不屑的罵了句髒話。
齊笙聞言皺眉。
“這是什麽話!”
“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想讓你爹把那個女人休了是不可能的,但是若是讓那個小的出事,你或許纔能夠做名正言順的嫡子!”林曼兒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中滿是狠厲。
“他?那個敗家子有什麽好擔心的。”齊笙不屑的說道。
“不擔心不行呀,當年若不是杜家出事,那個敗家子受到了打擊和你爹決裂,隻怕如今他已經是你爹每天掛在嘴上的心肝了!哪裏還有我和你的地位!”
“杜家?哪個杜家?”
齊笙皺眉問道。
“還有哪個杜家,不就是之前被烏夫子稱讚不已的杜清的父親!你可別忘記了,當年你剛入學的時候,烏夫子是怎麽誇你的,可是一提到杜清,你連給杜清提鞋都不配!”林曼兒不屑的說道。
齊笙聞言,眉頭皺得更深了。
“居然是他!”
“可不是!反正你給我爭氣點,不管怎麽樣,都要贏取你爹的歡心,至於那個敗家子,就讓我去解決!”林曼兒的語氣突然變得陰森起來。
齊笙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麽,就是默許她對齊蔑下手了。
“娘小心點。”
“放心吧,又不是第一個了。”林曼兒得意的冷笑。
齊笙心知肚明林曼兒是什麽意思,並沒有接話。
“阿嚏!”
齊蔑跟著杜清和沈秋離開鎮子之後,天突然就颳了風,齊蔑在馬車中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
沈秋嫌棄的往杜清的身邊靠了靠,遠離齊蔑一些。
齊蔑幽怨的看了沈秋一眼,拿著帕子捂住口鼻。
“對不起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