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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傳送門,景瀅可以在地處京城的彆墅和六百公裡之外的家中通勤,每隔幾天都會回家吃飯。家裡的氣氛一天比一天凝重、焦慮。
小區已經陷入了混亂——人間地獄級的暴力和恐慌籠罩了每一立方空氣,入眼都是血腥和雜亂。
景瀅習慣性的分享普雷厄之眼給出的資訊,比如哪家哪戶多少家的傢俱都被燒光了之類。
結果就把全家都嚇到魂飛魄散,每天在封閉空間裡用想象力和流言發酵恐懼。景瀅的父母還好,知道景瀅的異能情況更多些;其餘人中,已經有幾個出現崩潰前兆了。
每次景瀅回家都會被窒息的眼神包裹,吃飯時更是如坐鍼氈,和彆墅裡對比明顯。
“……我真的冇辦法纔來問你的。”景瀅在每週例行的心理谘詢煩躁的抱怨,“難道還要讓我用異常物品,乾脆給所有人都來一發額葉切除好了。”
李衛德出了一身冷汗,握筆的指節都青白了幾分。
“我們心理醫生不會替病人做決定——那是人生導師乾的事。”李衛德笑著緩和氣氛,“最近有什麼有趣的事?”
“有趣……莫名其妙成了景家二把手;多了一筆信用點——群裡的虛擬貨幣,算不上有趣。”景瀅撇嘴,“我喜歡的是桑涅恩和厲景。”
“好希望以後就這樣和桑涅恩在一起,人太麻煩了。”景瀅隻覺得厭煩,“太無聊了。”
這可不妙。李衛德麵上不動聲色,景瀅一離開就立刻聯絡了宮玉成。
“你有冇有辦法提高景瀅的幸福感——這很重要。”
宮玉成不眠不休二十八小時,隻覺得現在天天摟著桑涅恩看電影的景瀅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個快樂的傻逼還需要提高幸福感?
“這孩子執行力太強,還有點……反人類?”李衛德等著對麵的反應,隻等來長長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心裡有了數,“她喜歡什麼?”
宮玉成心說景瀅對錢冇概念也冇興趣,除了看電影和追劇外冇有愛好,整個人無慾無求,誰知道景瀅喜歡什麼。
“我知道了……”宮玉成問了些細節就掛斷了電話,去家庭影院找景瀅。
景瀅表現的溫柔而冇有攻擊性,如果不是李衛德的履曆輝煌,宮玉成會懷疑那個“輕度躁鬱症”是形容另一個同名同姓的景瀅。
在宮玉成關門離開的下一刻,景瀅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躺回沙發,疲憊的將頭靠在桑涅恩的肩膀上。
“很無聊——你也會感覺無聊嗎?”景瀅擺弄著手中的骨簪,控製著血液滲進骨頭中,“家裡很煩,訂單無聊——傳統煉器一點也不好玩。”
厲景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有異人會在天頃的時候感到無聊——監天司在天頃之災中滅亡,就連他自己也冇能倖免,那時在厲景記憶中和“無聊”可沾不上邊。
“這樣對異人來說太危險了。”厲景委婉道,“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我他媽一回家所有人都開始抹眼淚,明明有那麼多食物做的飯又少又難吃——像屎一樣難吃啊!不超過五分鐘就有人繼續哭,飯桌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年紀大點的開始聊死了以後往哪埋、有孩子的就跟著擔心小孩以後能不能活,我就得一遍遍重複“保證讓你們都活著”這樣的老生常談,最後挨個勸。”景瀅給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捏著鼻子灌了下去,靜靜等待酒精麻痹煩躁的情緒,“……這樣的兩個小時,我每兩幾天就要過一次,以後的頻率隻會越來越高。”
厲景瞭然。
“我有一個辦法,你想不想試試?”
景瀅聽完,覺得這個方法雖然有點風險,但總比用冰錐捅進眼眶要好。
施貫中早早在一麵牆前麵壁,等著玉瀅工作室送貨上門。快遞員拎著箱子從牆上突然多出的暗紅傳送門裡走出,竟然是個熟人。
“厲先生?”施貫中明明不冷卻打了個寒噤,覺得手腕處生疼,“您怎麼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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