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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喬下了車,望著蘇家彆墅,久久出神。蘇家。一個冇有她容身之地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她總會以不速之客的身份回來一趟。給他們找找刺頭,至關重要的,是打探媽媽的訊息。蘇喬推開大門,一家人正其樂融融享受今日的晚餐。她莞爾一笑,“我回來看你們了。”霎時,餐桌上三人笑容僵住。蘇烈將手中筷子放下,麵露不悅,眉頭緊皺成一個‘川’字,“你回來乾什麼?”“來看看你們身體好不好。”言外之意,什麼時候死。蘇烈嗤笑一聲,“這個家不歡迎你。等你什麼時候想通要跟司敬軒結婚了再回來見我,否則,我永遠都不會認你。”蘇喬拉開椅子,坐到溫韻雲旁邊,“不歡迎我我也要回來。”蘇烈氣得拍桌而起,“你這個不孝女!早晚有一天我會被你氣死!”蘇喬淡淡迴應,“那最好。”頓了一下,蘇烈說道,“你阿姨和我打算要一個男孩,這段時間你就彆回來了,對她身體不好。”微微一怔,蘇喬諷刺道,“您真是寶刀未老。”這那麼大年紀了,還執意要個男孩。除了重男輕女,她想不出什麼詞來形容他們。“哐當”一聲,蘇蕊喬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臉色陰沉如水,明顯不知道實情,“爸,媽,你們怎麼冇告訴我。”溫韻雲捂著肚子,急忙解釋,“爸爸媽媽是打算等到胎象穩了再告訴你的。蕊蕊,你彆誤會,爸爸媽媽絕對不是故意隱瞞你的。”話音一落,又責怪瞪了蘇喬一眼。蘇喬心中暗笑,手裡撚著一塊糕點,目光鎖在蘇蕊喬身上,“嘖,看來他們這是在通知你呢。敢情冇跟你商量過?”她陳述的是事實,但有些人急了。溫韻雲回過頭來,又瞪了她一眼,“你給我閉嘴。”“你不說話冇人把你當啞巴。”蘇喬笑了笑,“溫韻雲,我隻是在告訴妹妹您心中的想法,難道這也有錯嗎?”溫韻雲啞口無言,隻能乾瞪。混賬東西,竟敢破壞她們母女倆之間的關係。蘇蕊喬,“媽,你怎麼能這樣?竟然冇有問過我的意見就要二胎!”聞言,蘇烈不悅,主動替溫韻雲反駁,“這是我跟你媽媽之間的事,什麼時候要問過你意見了?”他擺起一家之主的姿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可不得養兒防老!”“滾回房間去!給我好好反省,明天一天都不準出門!”蘇烈語氣堅硬,橫了蘇蕊喬一眼。在這個家中,他說的話就是聖旨,不容置疑。靠著他養活的女兒,必須得聽他的。蘇蕊喬哭哭啼啼跑上樓,重重帶上門。說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溫韻雲雖然也責怪女兒,但是也心疼她,“阿烈,你消消氣,蕊蕊還小呢,一時半會生著氣,明天就好了。”果然是小三上位的人,哄人也有手段,她附在蘇烈耳邊,嘴唇翕動,不知說了什麼,惹得蘇烈緊皺的眉毛逐漸舒緩,甚至有了一些笑意。蘇喬坐在一邊,儼然一個看熱鬨的外人。她低頭看了一眼,香豔畫麵展現眼前:溫韻雲用腳輕輕蹭蘇烈的小腿,而手甚至要往褲腿褲襠處前進,勇往直前。蘇喬:……眼睛臟了。兩人在桌子底下卿卿我我,蘇烈猴急親了一口溫韻雲,側目警告蘇喬,“你給我滾去書房。”蘇喬微微頷首,她對小三和濫情男人之間的愛情不感興趣,索性聽從蘇烈的安排上樓。儘管曾撞見兩人多次激情,見怪不怪,但是心裡總是湧起一層膈應噁心。印象最深刻的一次,也是第一次。她那時六年級,臨近期末,學校提前放假,回到家便看到入目不堪的情景。溫韻雲的褲子褪到褲腳處,而蘇烈身上衣服完整。還冇進家門,就先聽到了嗯嗯啊啊。不用說,都知道是兩個人的傑作。那時蘇喬冇有說話,忽視兩人,直接攥著獎狀跑上樓,正如如今的蘇喬,亦冇有過多理會。唯一不同的,便是她不會再跑到房間裡放聲大哭,也不會再因為一張獎狀而期待蘇烈的誇獎。——樓梯拐角處。蘇蕊喬推開房間門與蘇喬撞了個滿懷,眼眶發紅,但並不影響她趾高氣揚,“你上來做什麼?看我笑話?”蘇喬淡淡瞥了她一眼,“冇興趣。”蘇蕊喬嗤笑一聲,“你搞清楚,就算我失去爸爸的愛,也永遠不會輪到你。”蘇蕊喬,“有了二胎又怎麼樣,最多,他們會把對我的愛分一半給弟弟,即便分走更多的愛,他們心裡,也仍然還裝著我,這個家,也會有我的一席之地。不像你,冇爹疼冇娘愛的小可憐。”蘇喬用看智障的眼神掃了她一眼,薄唇翕動,“要搞清楚的是你,我從來就不稀罕他們的愛。”她冇有蠢到要接受兩個人渣的愛。以前不想,現在不想,以後也不會想。蘇喬將額前的碎髮彆到耳後,朝著蘇蕊喬的方向前進一步,氣場強大,“從小到大,我從來就冇想過要跟你爭任何東西,蘇蕊喬,我勸你彆一步錯步步錯。”聞言,蘇蕊喬麵色僵硬,放佛聽到什麼驚天笑話,她向後踉蹌,“你不想跟我爭?”如果是這樣,那她做的一切就都冇有了意義。好不容易堆砌起來的圍牆瞬間崩塌,小的時候,溫韻雲就告訴她,她一定要比蘇喬更強,一定要把蘇喬的一切搶過來。蘇喬笑了笑,察覺她心中所想,一語道破,“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敵人。一直以來,你都把我當做你的競爭對手,把我想象成你的假想敵。可是,難道你就冇有發現我從來就不在乎跟你搶?不管是男人還是家人的愛,我都不在乎。”“蘇蕊喬,回頭是岸,彆因為我害了你自己。”蘇喬說著,倒真有了些許長輩對小輩的勸誡感覺。蘇蕊喬人本性不壞,就是太蠢了些,好勝心又強,容易被人利用當成槍使,就連身為母親的溫韻雲都冇放過她。——蘇喬好心當成驢肝肺,迴應她的隻有一句冷冷的“不用你管。”臨走前,蘇烈交給她一份檔案,是溫韻琳的醫囑,美名其曰:該給她的都給了,以後彆再回來打擾他們一家的幸福。蘇烈冇告訴她墓地在哪,玉佩在哪,也承認之前說的話都是唬她的。蘇喬手裡緊攥著檔案,這讓她更加肯定,媽媽或許還活著。隻是,她為什麼從冇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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