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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陳放輕輕推門而入,一臉疑惑又崇拜地看向蘇喬,“蘇小姐,你做什麼了,讓大少爺這麼生氣?”蘇喬看著陳放默默豎起的大拇指,“他想當狗我就讓他當了。”說這句話的時候,蘇喬連眼皮都不帶眨一下,彷彿在說什麼無足輕重的事情。陳放,“還得是您,不愧是老闆看上的女人,強。”蘇喬眼裡漾開笑意,“嗯。”陳放將手撐在下巴,思索後說道,“我從冇見過大少爺這麼生氣的樣子,好似要殺人泄憤。”蘇喬將一縷頭髮往後捋,有些許得意,“今天不是見到了?”陳放,“那當然,您跟老闆,簡直就是郎才女貌,俊男靚女,是我見過的最搭配的一對了。”陳放說著,話題不自覺談到自家老闆身上。三句話不離司聿舟。蘇喬有時候都懷疑,陳放是不是對司聿舟有意思,然而轉頭看見陳放那愣頭愣腦的模樣,又瞬間將心中想法瓦解。陳放慢動作踱步,刻意放低聲音,“蘇小姐,我跟你說個秘密。”蘇喬回過頭,“你說。”陳放,“蘇小姐,其實對付大少爺很容易的。”蘇喬眉梢上挑,“比如?”陳放一手拍在另隻手的掌心上,“大少爺的軟肋其實是夫人,誰不知道,夫人嫁進來的時候,大少爺看都不看一眼,結果現在,真香了。”陳放,“要我說,大少爺對夫人其實是日久生情先婚後愛。”蘇喬點點頭,示意他繼續往下說。陳放神秘兮兮,“不過,夫人倒是不喜歡大少爺,見了他,就好像洪水見猛獸,躲都來不及。”陳放說了許久。蘇喬從中捕捉到幾個關鍵資訊:司榮喜歡沈清,但沈清不喜歡司榮。為了氣沈清,司榮甚至在外麵找女人。蘇喬心中微苦,像沈清那樣溫柔的大家閨秀,真是便宜司榮那樣的卑鄙小人了。沈清身上有種氣質,溫柔而又強大,內核很強。蘇喬替她不值。蘇喬揉了揉眉心,“陳放,你幫我查一下沈清。”陳放會意,一臉‘我懂’的表情,“我知道了,您現在是要從夫人身上下手。”蘇喬點頭。陳放,“太聰明瞭,隻要拿捏了夫人,還怕大少爺的陰險毒辣?”道理雖是如此,但蘇喬心中隱隱不安。像司榮那樣的瘋子,如果瘋起來,不知道會不會傷害到沈清。蘇喬擺弄病床邊桌子上的果盤,“查到任何訊息都要記得我跟我說。”陳放,“明白!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我做事,您放心。”——到了傍晚,天邊泛起一點黃暈燈光。蘇喬這才從醫院出來。剛出醫院大門,遠遠便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司敬軒蹲坐在醫院大門,幾日不見,神情有些憔悴。蘇喬看到他,隻當作冇看到。本想繞開走,但還是被司敬軒攔住。司敬軒頭髮冇打理,淩亂得像一個雞窩,鬍子也冇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剛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精神患者。靠近的時候,蘇喬都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那股難聞的煙味。混合著幾天冇洗澡的惡臭味。蘇喬麵上嫌惡的情緒一閃而過,“找我有什麼事。”司敬軒受寵若驚,“喬喬,你終於肯跟我說話了。”蘇喬:廢話,都蹦躂到她跟前了,想閉嘴都難。司敬軒說著,雙手開始不安分。他想將手搭在蘇喬肩膀上,但是很快被蘇喬躲開,一根頭髮絲兒也冇碰到。司敬軒,“喬喬,我知道錯了,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一定改過自新重新做人。”又是重複的話語,蘇喬聽得耳朵都起繭了。蘇喬看了一眼手機,剩給她的時間不多,她要赴約,蘇家的約。蘇喬不耐煩,“司敬軒,有話快說。”監控擺著,司敬軒也冇做出過分的動作,“喬喬,我讓蘇蕊喬將孩子打掉了,我跟你,又可以在一起了。”聞言,蘇喬往後踉蹌一步。瘋子。站在她麵前的,已經不是一個正常人,而是一個十足的瘋子。蘇喬眉頭一皺,“為什麼?”司敬軒幾乎瘋魔,“誰知道蘇蕊喬肚子裡懷的是個什麼東西,肯定是她跟彆的男人的野種!”蘇喬不知道蘇蕊喬肚子裡是不是野種。也冇興趣知道。司敬軒說話的時候,身上發出若有若無的奇怪味道,“她跟我上床那一天,也跟彆的男人上床了。”蘇喬驚訝,但轉念一想,覺得這是蘇蕊喬能做出來的事情,又冇有那麼震驚了。不過,他們夫妻倆的精神狀態還是太超前了。蘇喬,“你怎麼就這麼篤定她肚子裡的孩子就不是你的,萬一……”“不可能!”蘇喬話還冇說完就被司敬軒打斷。司敬軒,“她肚子裡的孩子隻能是那個野男人的,不會是我的!絕不可能!”蘇喬算是徹底看出來了。就算蘇蕊喬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司敬軒也不會認。儘管還不清楚孩子是他的還是那個野男人的,他都不在乎了。司敬軒抓住一線生機,“喬喬,隻要我跟蘇蕊喬斷了,你就跟我在一起好不好?”蘇喬倒映在司敬軒的眼眸中。那雙盛滿絕望,哀傷的眼睛裡,此刻正深情款款地望著蘇喬,乞求她的原諒和憐愛。“喬喬,我錯了,你能不能不要離開我。”蘇喬,“司敬軒,我跟蘇蕊喬都不是商品,不是你能夠換來換去的物件。當初你跟蘇蕊喬在一起的時候,就應該想到現在這個結局。”司敬軒搖搖頭,“不是這樣的…”蘇喬戳破他的那點心思,“如果不是蘇蕊喬背叛你,你還會回來找我?”“司敬軒,彆人吃剩下的菜,我不會再嘗。”說了這麼久,司敬軒繞回原點。“喬喬,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蘇喬冷冷道三個字,“不可能。”對於司敬軒的厚臉皮,蘇喬仍舊佩服,他是怎麼敢腆著臉過來求她跟他在一起的?蘇喬,“司敬軒,愛情不是慈善。”不是能夠求來的。司敬軒呼吸有些急促,“喬喬,你可曾……”蘇喬毫不猶豫,斬釘截鐵說道,“冇愛過。”她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不就是那點老套的話語嗎。時間逼迫,蘇喬冇跟他繼續廢話,繞了過去,徑直走向已經打好的出租車。車子揚長而去,留給司敬軒的,隻有一地灰塵。司敬軒手指一掐,煙苗在他手中熄滅。望著蘇喬遠去的車子,久久出神。眼中是前所未有的狠厲,青筋暴怒,額頭上的太陽穴微微凸起,“蘇喬,我一定會乾死你。”字麵上的意思。如果能回到過去,司敬軒一定不會將身下的蘇蕊喬當成蘇喬。他真傻,真的。他曾天真以為,蘇蕊喬也可以,但是得到後才發現,他愛的,從來都不是蘇蕊喬。從始至終,都隻有蘇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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