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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一聲輕咳將相擁而泣的兩個女人分開。
葉一凡的主治醫生來了，他叫了一會兒門冇人應，樓下又敞著門，想著葉夫人可能忙著照顧病人，就自己上來了。
他在門外聽了一會兒，因為兩個女人的對話，他心裡百般不是滋味。
身為葉一凡的主治醫生，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葉一凡遲遲未醒的原因。
醫生每半個月會上門給病患複診一次，這是葉夫人接病患出院時和院長談好的，她們從未放棄過希望，一直在苦等著奇蹟出現。
“我在樓下等了一會兒，冇見人應就上來了，怕有什麼事兒。”站在走廊裡的主治醫生道。
“張醫生來了”葉母抹了一把眼淚，迎上前去。“抱歉，冇聽到聲音，進來坐，我給你倒杯水去。”
“不用麻煩，我不渴。”主治醫生說，進了房間。
房間裡充斥著濃鬱的中草藥味道，主治醫生瞄了眼那盆藥水，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選擇了閉嘴。
“病人這幾天怎麼樣有冇有出現什麼異常”主治醫生將公文包擱在床頭櫃上，從裡頭取出聽診器，邊往耳朵上掛問小小。
“還是老樣子。”小小答，為了不妨礙醫生，她將那盆中藥水端到牆角先擱著。
主治醫生將聽診器放在葉一凡的心胸，聆聽著，心律稍微有些快，這是那記藥液的副作用。
他每個月都會按時給葉一凡注射那味特製的藥液，雖不是致命的毒藥，但足夠讓這個男人一直躺在床上。
方纔兩個女人的對話再一次觸痛了主治醫生的心，他本是救死扶傷的醫生，卻被迫做這種害人的事情，這個男人本是這個落魄家庭最後的支撐，如果他一直這樣躺著，兩個女人的後半生得多麼淒慘啊
他也是家裡有母親，有妻女的人，自己的行為導致的惡果讓他愧疚不已。
“張醫生”
小小在旁邊叫他。
主治醫生回過神來，抬頭看守在床另一邊的女人，不到一年的時光，這個女人老了許多，她也不過才二十出頭，慘淡的生活正在迅速地摧殘著正值青春年華的她。
“他怎麼樣有冇有好轉的跡象”小小關切地問，期待著聽到好訊息。
“他的生命體症很穩定，好好照顧著，也許有一天就會醒了。”
他的話讓小小神色闇然，因為每次他這樣說，等他再一次來時奇蹟都冇有發生。
小小做了個深呼吸，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然後笑笑：“會醒的，一定會的。”
女人笑，眼裡卻閃著淚光。
主治醫生心絃繃得緊緊的，那種負罪感又加重了。
葉夫人端了一杯溫開水過來，以前醫生隻是禮貌地接過杯子，並不真的會喝水，但這一次，因為內心的愧疚和掙紮，他覺得渴得厲害，他喝著水，職業性地回答著葉夫人那些他不知回答過多少次的問題。
半杯水入腹，醫生覺得糾結的心緒以及那份緊張緩和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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