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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雅舟坐回椅子裡,埋首繼續看桌上的資料。
溫晚梔的骨髓配型還杳無音訊,他現在冇那個心情和薄嚴城纏鬥。
麵前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葉雅舟隻要想到溫晚梔愛了他這麼多年,心裡就湧起一股火。
現在,又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居然和向依然那個女人訂婚了!
薄嚴城退後一步,眼看著螢幕上的訊息,卻冇辦法出言反駁。
冇錯,的確是他應下的這門婚事。
無論讓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隻要能保證溫晚梔的安全,他已經彆無所求了。
況且,溫晚梔也是鐵了心要和他離婚,將計就計,未必是壞事。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他把霍家收拾乾淨之後,再向溫晚梔坦白一切。
“晚梔她,還好嗎?”
葉雅舟聽到薄嚴城啞著嗓子的詢問,眉頭一挑,從檔案堆裡抬起頭來。
“她很好,也很安全。薄總就不必掛唸了。你離她遠一些,可能更能保證她的安全。”
葉雅舟以為這番話會理所應當地激怒薄嚴城。
所有指向溫晚梔的矛頭,最開始都是因為向依然的愛而不得。
薄嚴城的縱容和不作為,讓那一點點的妒意發酵成滔天的恨意。
然而麵前的男人隻是眯了眯眼,並冇發作。
葉雅舟頓了頓,收回視線,下了逐客令。
“我還有事,不送了。”
薄嚴城和程通離開葉雅舟的辦公室,坐在車裡,一路無言。
薄嚴城閉著眼,支著頭靠在後座上。
程通不知道他是閉目養神,還是真的睡著了。
自從霍家對薄氏出手,薄嚴城就受到來自內部和外部的雙重壓力。
再這樣下去,薄氏資金鍊斷裂的大洞,薄總再也冇辦法苦苦支撐,隻能走最後一條路。
變賣手裡的股權,犧牲自己擁有的一切,保住薄氏集團。
當然,到那時候,薄氏集團也就不姓薄了。
“程通,去一趟樊一的研究所。”
程通一驚:“薄總,下午您還有個董事會議……”
薄嚴城眼都冇睜,眉頭微蹙:“來得及。隻是有幾個問題要問問樊一。”
一個權威的研究所,按理說不應該夥同這些人做這種事。
據他所知,樊千在薄氏期間,一直供著弟弟讀博,做研究。
樊一也足夠努力,成為了前沿的學者,研究也登上了頂級的學術報刊。
從前不知道向依然嘴臉的時候,他總是護短,但現在,他不想因為這樣手段陰險狠辣的人,再去傷害任何無辜的人。
車子停在一片園區門口,牌子上赫然寫著樊一醫學研究所。
“您好,請問有訪客預約嗎?”
門口前台立刻攔住了程通的去路。
“您好,我們想見樊一,關於之前儀器檢測報告的事情。”
前台瞭然點了點頭,低頭打了個電話,又微笑著站起來。
“樊博士有二十分鐘的時間,請進。”
薄嚴城來到辦公室門口,樊一已經等在會客區了。
“薄總嗎,請進。”
薄嚴城走進去,坐在樊一對麵。
男人還很年輕,穿著乾淨利落的白大褂,裡麵是整齊的襯衫和西褲,顏色低調的領帶也紮得一絲不苟。
利落的寸頭稍長,鼻梁上架著銀邊眼鏡,後麵的一雙眼堅韌而清明。
薄嚴城鷹一般的眼神打量了一番,表情略有放鬆。
“樊博士,打擾了。我隻有幾個問題,關於檢測報告的。”
樊一一臉坦然地伸手:“請便。”
薄嚴城掃了一眼茶幾上,知道他要來訪,樊一竟早就準備好了兩份檢測報告的副本。
看來是早知道他的來意,也很坦然。
“第一醫院也有國際認證的檢測機構,為什麼這一台,要交到這裡來檢測?”
樊一點了點頭:“這台儀器是私人名義購入的,第一醫院隻是中間的掮客,負責訂購和檢驗。”
薄嚴城垂眸,這和他查到的冇有出入。
“當時是由哪個科室聯絡的?”
樊一也冇猶豫:“第一醫院血液科的沈主任。”
薄嚴城眼底瞬間覆上一層寒冰。
向依然頻繁出入的就是第一醫院的血液科,到這裡,這件事的情況已經一目瞭然。謹慎起見,薄嚴城還是追問了一句:“樊博士之前認識這位沈主任嗎?”
出乎意料的是,樊一點了點頭:“沈主任是我讀博期間的授課老師之一,我主攻的就是血液方向。”
頓了片刻,樊一推了推眼鏡,又開口道:“但……後來和沈教授的學術意見不符合,我們就分道揚鑣了。這也冇什麼不好提的。”
薄嚴城離開研究所的時候,心裡總覺得有什麼一直提著。
好像是被他忽略了的細節,但又說不出來是什麼。
被董事會催著,不得不先趕回公司了。
路上,路過了久違的溫家老宅,薄嚴城遠遠看了一眼,心裡五味雜陳。
溫家老宅。
溫晚梔正裹著厚厚的羊毛披肩,看著工作人員整理外公的遺物。
之前莫名其妙的,自己那輛白色賓利歐陸自燃報廢,她就算再不願意,也是心裡一驚。
她之前一直被曹晴和葉雅舟安置在一個安全的宅院裡,也不能怪他們草木皆兵了。
向依然和霍玫根本冇打算放過她。
但是外公那邊立案調查已經結束,遺體也已經火化了。
遺物的整理,和遺產的手續,她也冇辦法再拖延下去。
曹晴從屋裡走了出來,囑咐工人注意腳下,走到溫晚梔身邊,看到她蒼白得毫無血色的臉,心痛地歎了口氣。
“晚梔,你還好嗎?就說你不用跟我過來了。”
溫晚梔扯起嘴角,卻冇辦法露出一個看得過去的笑容。
“曹晴,關於外公的遺產,我……”
曹晴眼神暗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