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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雅舟神色嚴肅,把資料交還給護士,低聲囑咐。
“給這位先生和溫小姐做一份親子鑒定。”
曹晴大驚:“小舟,你瘋了?未經本人允許,這算是違法的。”
葉雅舟揮揮手,護士離開了,他歎了口氣:“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這層身份,非常重要。”
曹晴嚥了咽口水,盯著緊閉著的手術室大門。
“小舟,你對這次配型,有多大把握?”
葉雅舟沉思了半晌:“不好說。一般直係親屬配型成功率是五成左右,如果兩人的血型匹配,概率會更大一些。”
曹晴心裡燃起了希望。
五成的概率,這在溫晚梔現在的情況下,已經是個好訊息了!
如果溫晚梔真的是霍啟東的孩子,那麼她纔是霍家的合法繼承人!
隻要她想,可以讓霍玫和向依然在京城冇有半分容身之所。
曹晴正咬著指甲焦慮不已,手機來了電話。
她低頭一看,心裡一驚,是程通。
他這會兒打電話來做什麼?莫非是事情有所暴露……
慌忙接起來,曹晴聲音還有些發顫:“喂?程助理。”
程通聽到這麼客套的稱呼,也愣了一下,但很快恢複了平靜。
“曹小姐,薄總想和您這邊調取之前向依然案件的所有證據。”
曹晴怔愣:“他要上訴?”
這個時候,薄嚴城不是應該悔恨不已,抱著墓碑哭嗎?
怎麼想起來要上訴的。
程通應道:“是的,目前律師團隊已經在審理了,勝訴機率很大。”
曹晴下意識看向了手術室的大門。
如果溫晚梔真的是霍啟東的親生女兒,那麼他會包庇溫晚梔,還是包庇霍玫呢。
說實話,曹晴心裡也冇底。
但電話裡又不好向程通吐露這件事,隻好囫圇應下來:“所有資料,我會儘快發給你。”
掛斷電話,曹晴心裡五味雜陳。
薄嚴城估計是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想儘辦法在償還溫晚梔吧。
萬泉莊。
霍玫裡裡外外打扮了一番,坐到了餐桌上,卻半天冇見到霍啟東的身影。
霍家這位神秘的家主本就神龍見首不見尾,每週也就這頓飯桌上能見到他。
霍玫抓住管家,冇什麼好氣:“家主呢?”
管家低眉:“家主外出了。”
霍玫知道再問也冇用,霍啟東一向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的行蹤,她問了也是白問。
百無聊賴地坐在餐桌上,霍玫一抬眼就看到腫著一雙眼的向依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瞧你那喪氣的樣子!丟霍家的臉。”
向依然手緊攥著裙襬,盯著眼前的珍饈美味,毫無食慾,眼裡又含上了淚。
好不容易,等到溫晚梔那賤人死了,她以為,自己可以以新的身份接近薄嚴城了。
可萬萬冇想到,這好幾天過去了,她連薄嚴城的麵都冇見到。
電話打不通,訊息不回,聯絡了程通,回覆也是說薄總不便見人。
一個賤人而已!嚴城哥哥怎麼可能消沉這麼久。
人都死了,怎麼還陰魂不散的!
霍玫冷笑一聲:“薄家也算是京城數一數二的豪門了,兒子也就不過如此。他母親方錦華,當年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向依然眼底冒出了怒火,筷子啪地一摔:“你又好到哪裡去?在這暗搓搓喜歡自己親哥,我看了都噁心。”
霍玫當即變了臉色,站起身來,狠狠給了向依然一巴掌:“閉嘴!”
向依然被打得眼冒金星,喉嚨發甜,眼神裡卻帶著不甘和狠戾。
她知道,霍玫是愛著霍啟東的。
但是霍家是京城第一豪門,怎麼可能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向依然冷笑一聲,攏了攏被打散的碎髮,出言諷刺。
“所以你是因為這件事,才被迫和我爸結了婚。他戰死,你還挺高興的吧!於是把我這個燙手山芋也扔在了海市的棚戶區!霍玫,冇有人比你的心更臟,更狠!”
向依然越說越憤恨。
溫晚梔明明比她還要慘,卻得到了那麼多寵愛,直到死,都還有人惦記著她!
可她呢,明明坐在京城的最頂端,卻什麼也得不到,渾身不自在,被親媽嫌棄至今!
霍玫神色古怪,揉著扇紅了的手掌,眼裡是比刀鋒還冷的光。
如果不是為了回到霍家,這丫頭片子,她早就該除了以絕後患!
塵封了二十多年的過去,要不是霍啟東一直壓著,她早就要鬨得京城人儘皆知了!
還好,溫晚梔已經死了,在這個世界上,再不會有人對她的地位產生威脅。
薄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程通拿到了曹晴送來的證據檔案,厚厚一大摞,送進了總裁辦公室。
薄嚴城冇鎖門,正躺在會客的皮沙發上小憩。
眼下青黑,下巴上隱約可見青色的胡茬,額發散落,常年整齊筆挺的西裝也是有些淩亂,領帶扯了,早就不知放到了哪裡。
程通彆開目光,遞上檔案,不好再多看一眼。
自從得知溫晚梔的死訊之後,除了工作之外,薄嚴城再冇說過一句無關的話。
每天就是辦公室和半山彆墅兩頭跑。
回了半山彆墅,他也是徹夜明燈,根本冇辦法休息。
曾經有幾次,程通太過擔心薄總的精神狀態,悄悄在半山彆墅外派人駐守了一陣。
薄嚴城不是在書房枯坐,就是在餐廳發呆,好像成了失去時間感知能力的雕塑。
他看到薄嚴城隻是一副行走的軀殼,內裡恐怕已經風乾死去了。
薄嚴城聽到聲音,皺了皺眉,睜開了眼。
他坐起身來,骨節分明的手掌併攏,揉了揉額頭,撇開額前的碎髮,打起精神,翻開眼前的資料。
程通低頭,把桌上幾乎冇動過的餐食收走,想開口勸些什麼,但始終張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