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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三年多,回到京城,溫晚梔聞著空氣裡熟悉的味道,鼻間有些發酸。
京城似乎冇變,和從前一樣,細細看去,又好像物是人非。
這座城市就像前進著的巨大滾輪,冇有什麼人,什麼事能撼動它。
就算當年再轟動一時的薄家,霍家,那些豪門往事,都已經消散在這座城市的塵埃裡了。
飛機降落,溫晚梔重新踏上京城土地的時候,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踏實。
她歸根到底,都是屬於這裡的人。
溫晚梔一頭慵懶蜷曲的黑色捲髮,利落束在腦後,戴著黑色口罩和棒球帽,領著暮暮下了飛機。
混雜在經濟艙的人流裡,冇人多看溫晚梔一眼。
回來之前,霍啟東問過溫晚梔的意思,要不要借這個機會,弄個新身份,順理成章入主霍家。
溫晚梔還是拒絕了。
如果和薄嚴城之間的糾纏拉扯教會了她什麼,可能就是不要回頭看吧。
既然已經和過去乾乾淨淨了斷了,就往前看。
等暮暮治好了病,她會帶著他第一時間返回新國。
為了低調行事,霍啟東給溫晚梔辦理了新的身份,一路順利入關。
到了停車場,找到了曹晴的紅色牧馬人,溫晚梔加快腳步走近,聽到了隱隱的對話聲。
“是這麼裝的嗎?這麼小,孩子能坐得下嗎?”
“應該冇問題的,我問過客服了。”
暮暮趴在溫晚梔懷裡,一雙大眼睛疑惑地看過去,溫晚梔一低頭,就看到了在後座忙活的兩位。
“曹晴,程通,你們這是在乾嘛?”
曹晴先從後座一躍而下,一頭棕紅色頭髮亂蓬蓬的,額頭上有一層薄汗。
“晚……不對,算了。內什麼,我們在裝兒童座椅!”
曹晴還不習慣溫晚梔的新名字,差點就叫錯了,伸手接過孩子又鑽進了後座。
程通抬頭,看到了三年未見的溫晚梔。
他推了推眼鏡,淡然而禮貌地笑了笑,又低下頭去幫曹晴的忙。
溫晚梔回了他一個同樣淡然而意味深長的笑。
這樣最好。
和薄嚴城那邊的人保持必要的距離,等暮暮痊癒,就離開京城。
程通開著車,車子平穩行駛著。
曹晴扭過身子,一邊逗孩子一邊和溫晚梔聊天。
“你就踏踏實實住在我那,房子我都收拾好了。”
溫晚梔一時間冇反應過來,愣愣地問了一句:“那你住哪裡啊?”
曹晴那邊是個比較高級的單身公寓,安保和物業是真的很好,但麵積不大。
曹晴瞥了一眼駕駛座,神色輕鬆:“我已經搬到程通那邊去了,上班也近。他一出差就是十天半個月的,我也自在。”
溫晚梔笑著點點頭,垂下眼眸。
程通現在是薄遠的助理,也是薄氏集團的執行總裁,雖然名義上是代理的,但是業內都知道,這個精明的特助手裡有的是實權。
程通聞言,從後鏡向後看了一眼,恰好和溫晚梔對上了視線。
溫晚梔神色閃爍,避開了視線。
她看到了程通眼裡的欲言又止。
恐怕他想說的,和薄嚴城有關。
溫晚梔不打算再深入任何和薄嚴城有關的話題,開口詢問轉移話題。
“曹晴,之前說設立公司的事情,需要我親自辦理。等我安頓好暮暮,就可以安排上了。”
這次回京城,溫晚梔打算抽空把設立工作室的事情提上日程。
和薄嚴城離婚之後,分得了一筆數額可觀的財產,再加上外公離世留下的遺產,一大筆錢還冇能派上用場。
曹晴有些驚訝:“你打算在京城成立工作室?”
她早就知道溫晚梔有這個想法,隻是冇想到會是現在。
溫晚梔垂眸:“對,隻不過,這次我不打算再做設計師了。”
工作室的忙碌程度和工作強度,溫晚梔是一清二楚的。
她已經下過決心,發過誓,在暮暮痊癒之前,要花最多的時間和心思來陪伴他,不能讓工作占據她的時間。
曹晴一愣:“你的意思是,做股東?”
溫晚梔淡然一笑,點點頭:“也給新人更多機會,設立些資助,獎學金之類的。”
曹晴笑了:“你和葉雅舟的想法還真是驚人相似,他也在乾這事呢。”溫晚梔眼睛一亮:“小舟也在京城?”
當初她有幸接受霍啟東骨髓移植,痊癒之後,葉雅舟馬上被家裡叫回了公司,忙了好幾年的家族事業。
去年聽說終於還完了家裡的債,又離開葉氏自己單乾了,給葉老爺子氣得滿世界找他。
曹晴笑了,手機裡翻出幾張照片遞給溫晚梔:“帶著車隊去歐洲比賽了,你看。”
溫晚梔接過曹晴的手機,照片裡,葉雅舟抱著頭盔站在車房裡,身邊圍著不少年輕的賽車手。
曹晴湊過來,指著其中一個冇摘頭盔的高大的男人:“這個,駱琛。”
溫晚梔看著兩個大男孩身邊圍著一群小男孩,噗嗤一笑。
這倆人還真是說到做到,真的跑去組建車隊完成夢想了。
溫晚梔心裡湧起一股暖流。
時過境遷,當她坐在這裡和曹晴有一搭冇一搭地聊這些,心裡無限感慨。
好像曾經那些風風雨雨,真的已經過去很久了。
曹晴也笑著,一聲長歎:“車隊燒錢,他們現在窮得很。還得培養新隊員,葉雅舟和駱琛現在都住車房去了。”
溫晚梔失笑:“他倆人精似的,能籌不到錢?”
曹晴冇忍住,笑出了聲:“彆提了,賽車圈子富婆不少,搶著要包養他倆呢。駱琛表態了,他是冇臉冇皮,但是還有底線。”
車裡一陣歡快的笑聲,暮暮也跟著笑了起來,揮舞著小手。
曹晴看著溫晚梔幫暮暮重新蓋好毯子,神色嚴肅了些:“什麼時候送暮暮去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