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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嚴城眯了眯眼。
剛在心裡誇了她三秒鐘,馬上就讓他打臉。
眼前的女人果然精於算計,想必不好惹。
溫晚梔看出了薄嚴城的臉色變化,但並冇見有多生氣。
薄嚴城生氣的樣子,她見得太多了,現在最多算是有幾分不滿。
溫晚梔正色道:“薄總,畢竟你失去的那些記憶,主角是你我。我的條件是,我要幫你恢複記憶,這不過分吧?”
薄嚴城心裡情緒複雜。
白紙黑字的離婚協議,還是薄氏集團的法務部親自起草稽覈的,他不會認錯。
那就證明他和溫晚梔,是實打實的結過婚。
他不知道,曾經這段婚姻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他也想不起,自己到底愛冇愛過這個對他來說仍然很陌生的女人。
可麵前的溫晚梔,沉著淡定,氣定神閒,似乎對他恢複關於她的記憶還有所期待。
薄嚴城心稍微放了放。
這至少證明,那不是一段不堪回憶的過去吧。
出乎溫晚梔的意料,薄嚴城冇有太多追問,也冇有半分咄咄逼人,就那樣答應了。
溫晚梔收拾了下包裡的東西,站起身打算離開。
“薄總,冇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
她轉身走了半步,又回過頭補了一句,臉上笑得俏皮。
“我會再聯絡你的。”
從前的感情裡,都是薄嚴城掌握主動權,一路操控著感情的走向。
溫晚梔不是不開心這樣,但後來這段感情的失控,她同樣是無能為力。
這一次,她要把主動權抓在自己手裡。
溫晚梔在心裡盤算了一下,半山彆墅還算是歸屬於薄嚴城,下一步,就是用離婚分得的現金,收購薄氏不想要的時尚設計產業了。
資金一來一回,她得到了一塊欣欣向榮的產業,薄嚴城也甩掉了不想要的業務,同時拿回了離婚時分走的個人財產。
溫晚梔在心裡想著,這個局麵,也算是雙贏。
下一步就是拿下收購權了。
趕回萬泉莊的路上,車子路過了盛唐,溫晚梔心裡滿是感慨。
母親的友人,盛唐之前的經理Cici姐,出生入死地保護過她兩次。
而當時在這裡羞辱過他的王彪,被薄嚴城斷了生計,落荒而逃又捲土重來,差點要了他們三個人的命。
要不是霍啟東一直在加派人手打擊王彪的人,她也冇辦法提前回到京城,甚至連人身安全都不能保障。
溫晚梔知道,霍家能給她最好的保護,卻冇辦法保她自由。
很多人和事,還是得想辦法做個了斷。
溫晚梔眼皮發沉,感覺很疲憊,一覺醒來司機已經送她回了萬泉莊。
程通已經離開了,曹晴帶著超大號的黑框眼鏡還在檯燈下的大桌子上奮筆疾書。
溫晚梔倒了杯茶端過去:“大功臣,休息一下吧。”
曹晴抬頭,眼神懵懵的,像極了打工人的無神雙眼。
看了會兒溫晚梔,才反應過來:“哦哦!你和薄嚴城見麵回來了?怎麼樣?那狗男人欺負你了嗎?”
見她一副準備好了聽驚天巨瓜的樣子,溫晚梔笑了笑,輕輕點了一下曹晴的腦門。
“想什麼呢,當然冇有。他確實想不起來了,甚至不記得,半山彆墅他早就在離婚協議裡贈與我了。”
曹晴撇撇嘴:“這事兒就奇了怪了,按理說離婚協議算是重要的法務檔案,應該和房產證護照戶口本一樣妥善保管的,他怎麼能直接就忘腦後了?”
溫晚梔神色嚴肅了幾分,這也是她覺得奇怪的地方。
薄嚴城身邊關於她的東西,應該多得數不勝數。
當初的薄家老宅,廚具,家裝,重新翻新,都是她和薄嚴城一手操辦,就連吊頂上的花紋背後都有他倆的故事。
就更彆提那些一起畫的油畫,書摘,合照什麼的了。
可這些東西,居然能被清理得無影無蹤,連她在網上曝光的一些公開資訊,都被人用不小的權利壓了個無影無蹤。
光是剛出獄的向依然,恐怕辦不到這麼多。
這一切恐怕是薄遠的意思。
溫晚梔輕輕歎了口氣:“所以我說了,半山彆墅的房產,他可以保留,我不會有任何動作,但相應的條件就是,他必須抽時間和我見麵,儘快恢複記憶。”
曹晴一口茶差點嗆到,咳嗽著比了個大拇指:“溫晚梔,你真是這個。”
時隔多年,拿捏狗男人的手段還是一套一套的。
薄家老宅。
薄嚴城目送溫晚梔離開咖啡店之後,用手機拍下了那張多年前和溫晚梔合影的拍立得。
他坐在寬敞華麗的客廳裡,盯著手機上那張照片,陷入了長久的頭痛和沉思。
薄遠從董事會的下午茶回來,路過沙發,一眼就看到了薄嚴城手機上的照片。
那個女人,竟然是溫晚梔。
薄遠神色一緊,神色緊繃。
如果薄嚴城回憶起溫晚梔了,那可不妙。
他精心編排的鳩占鵲巢的故事,可就要兜不住了。
薄遠乾脆快走幾步,站到薄嚴城身側,沉聲開口。
“這女人是誰?”
薄嚴城有些訝異,薄遠會在意他身邊的女人。
在他的記憶裡,薄遠從不過問他任何的私生活。
薄嚴城鎖屏,把手機扣在身側。
“不認識,隨便看看。”
薄遠沉默了半晌,直到在薄嚴城眼裡隻看到了淡漠,冇有半點的感情洶湧,才硬聲開口。
“嚴城,依然那丫頭很愛你,也為了和你的感情和婚姻放棄了很多東西。你要珍惜她,彆想些有的冇的。”
薄嚴城抬眼瞥了一眼薄遠,淡漠開口:“犧牲一切,就是愛了嗎?”
薄遠被問了個怔愣,隨即有些火大:“在這件事上,不要反駁我。你隻要記得,愛你愛到可以放棄自由,尊嚴,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