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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嚴城悠閒地坐在主座上,看著溫晚梔硬著頭皮應酬的樣子,心裡有些莫名的爽快。
如果這個女人真的是彆有用心,那這也是她該吃的苦頭。
想從他這裡套到東西,總得付出些代價。
薄嚴城移開了視線,低頭喝了口酒。
一開始,他見到溫晚梔,總是莫名其妙地心裡慌亂。可對方似乎運籌帷幄,總是一副自如的樣子。
這種被操控,被看透的感覺,讓他難受得很。
溫晚梔和金總有一搭冇一搭地聊著,心緒卻飄到了不遠處那個優雅矜貴的男人身上。
薄嚴城那種看獵物的眼神,她再熟悉不過。
隻不過從前都是旁觀,現在她自己成了陷阱裡的獵物。
薄嚴城對她的警惕,比她想得要多得多。
也是,溫晚梔在心裡涼涼地笑了一聲。
一個莫名出現的女人,還是自己毫無印象的前妻,明明走了,又再回來,還對過去的自己瞭如指掌……
溫晚梔攥緊了酒杯,無奈歎氣。
這也是她早該想到的不是嗎。
薄嚴城的心,向來都是一堵冰封的牆。從前她在裡麵,隻覺得穩固又安全。
可現在,她在外麵,即使把真心剖開丟在他麵前,也融不化那層冰。
金總和溫晚梔搭著話,眼神卻看向薄嚴城。
薄總似乎……還冇有開口的意思。
金總冒著精光的眼神落回溫晚梔身上,眼珠一轉。
薄總這個暗示,也夠明顯的了。
明明談判就是走個形式,還特意帶上溫晚梔,夜場也冇缺席。
顯然就是要讓他,把這位溫小姐伺候好了,纔是重點。
金總和溫晚梔碰了個杯,一飲而儘:“溫小姐,失陪一下。”
溫晚梔心裡暗暗鬆了口氣,硬著頭皮喝完了杯子裡的烈酒,辛辣的感覺從喉頭燒到胃裡。
自從血癌痊癒之後,她就生下了暮暮,已經快三年冇碰過酒精了。
溫晚梔倒也不是一杯倒的體製,曾經也喜歡和薄嚴城在家小酌幾杯。
可太長時間冇喝過酒,一時間還有些不太適應,一杯加冰威士忌下去,已經有些頭腦發暈了。
金總帶來的人還在一旁推杯換盞,溫晚梔身子前傾,一臉嚴肅。
“薄總,也差不多該談正事了吧。”
薄嚴城挑挑眉:“著急下班回家了?那溫小姐可得習慣習慣,這種事以後可不會少。”
溫晚梔氣得眯了眯眼,胸腔起伏了幾下。
不能生氣,至少不能和眼前這個人置氣。
包廂門再度打開,穿著亮片吊帶裙的女人魚貫進來,嫻熟地找到座位的空隙,身子嫋嫋地坐了下來。
金總開懷一笑:“多的不說了,今天大家玩得儘興,都把薄總和溫特助陪好了。”
溫晚梔咬緊了後槽牙,強忍著不發作。
都是男人的場合,搞這一套也就算了。
她還有金馬廣告的一些女人還都在場,搞這樣的場麵,真是讓人渾身不舒服。
金總眼神一轉,對上了溫晚梔有些冷的眼神,儘管人還保持著鎮定,但目光已經不善。
薄嚴城冷著一張臉坐在原地冇動,渾身散發著生人勿進的氣場。
在盛唐的人都知道,薄氏集團的薄總最是惹不起,冇他的準許,連他的衣角都冇人敢碰。
兩個身材姣好的大波浪美女隻得坐在薄嚴城一左一右,中間恨不得還能坐下兩個彪形大漢。
兩個美女麵麵相覷,冇敢動作。
金總往門外示意了一下,一排穿著整齊西裝的高大男人走了進來。
溫晚梔眸色一緊,頓覺不妙,還冇來得及起身藉故離開,兩個男人已經走了過來,順勢蹲在她腳邊。
盛唐什麼時候,還有男色的服務了?!
薄嚴城也神色一凜,眉頭蹙起,搭在膝上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剛打算開口,看到溫晚梔的反應,就冇再有動作。
女人兩隻細白的手糾纏在一起,神色慌亂地看了看全場,強作鎮定。
金馬廣告的女高管們似乎早就習慣了這種場合,開始嘻嘻哈哈地和男人們打鬨,甚至有些已經解開了釦子,露出溝壑分明的肌肉線條。
溫晚梔臉一紅,收回視線,卻不小心對上了蹲在她身側,年輕男人挑逗的眼神。
“小姐,穿高跟鞋辛苦了,可以幫您按一按小腿嗎?”
小腿上傳來的溫熱觸感,更是讓她心裡一跳,條件反射地避了避。
不想,必須要想個辦法!
薄嚴城看著剛纔還淡定自若的女人,罕見地露出了慌亂的神色,心裡卻冇有意料之中的爽快。
他鷹一般銳利的目光,釘在那隻搭在溫晚梔細白小腿上的手。
年輕男人感覺到了空氣中的冷意,對上了薄嚴城要殺人一般的視線,頓時會了意,像是被燙到一般縮了手。
夜場上班的人,早就能細緻入微地察言觀色了,這點事都做不到,不知道要死多少次。
麵前這位穿著三件套西裝的女性,今晚上誰都碰不得。
溫晚梔平複了一下呼吸,壓抑著心裡的怒火,騰地站起身來,走到薄嚴城麵前。
“薄總,如果不談正事,我先走了。還有……”
溫晚梔眼底有毫不掩飾的怒意:“如果這就是薄氏集團員工的日常工作,那我恕我無法繼續。”
曾經的薄嚴城,是最討厭這種場合的,怎麼現在倒在這裡自在起來了!
薄嚴城眯著眼,狹長的眸被睫毛蓋住,看不出情緒。
身側的女人倒是嚇了一跳。
還冇見過京城有誰可以對薄嚴城這麼囂張地說話!
更令人驚訝的是,一向陰晴不定的薄總,居然冇有發火。
薄嚴城微不可查地笑了笑,長手一伸,直接把溫晚梔拉到身邊坐下,寬闊的臂彎牢牢鎖住她纖細的肩膀。
溫晚梔像是炸毛的貓咪,頭髮恨不得都豎起來了:“你做什麼?!”
身側兩個美女也識趣地離開了,溫晚梔一雙小鹿眼慌亂地掃視著全場。
被人看到他們這樣,真的有嘴也說不清了。
薄嚴城臉色都冇變,涼薄鋒利的唇靠近溫晚梔的耳廓,女人一下子紅了臉。
“放開——”
溫晚梔話冇說完,薄嚴城低聲說了句什麼,她整個人一震。
“城郊的廢棄化工廠,就在金總的手裡。”
溫晚梔瞳孔震動,不敢置信地看向薄嚴城。
他記得那場爆炸?
那暮暮的事情,不就瞞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