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向依然眼底閃過一絲陰狠,心裡得意得很。
她怎麼會不知道,溫晚梔也是剛來公司。
隻不過在KR高層麵前“美言”了溫晚梔幾句,給她個展示的機會罷了。
至於出不出醜,那就不是她的事了。
向依然冷冷一笑。
出了醜,跌了薄氏集團的麵子,她打心底裡無所謂。
隻要讓溫晚梔不痛快就好!
薄嚴城犀利的目光掃過幾位高層和向依然,心裡就已經明白了。
程通頓在一旁,冇得到指示,也不敢貿然開口。
看到溫晚梔和威廉相談甚歡,幾位高層都露出期待的眼神,想見識一下薄氏集團首席設計師的風采。
薄嚴城斂眸,沉聲開口:“好,既然各位對我們的首席設計師表示認可,就讓溫總監來講。”
不知怎麼,薄嚴城心裡倒是有些踏實的感覺。
在他的潛意識裡,溫晚梔應對這樣的事,應該是遊刃有餘。
沉靜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女人,卻對上了一雙有些慌亂的眼神。
溫晚梔心裡可冇有底。
看薄嚴城和威廉的關係,這場合作似乎是幾年前就提出來了,但由於某些原因,並冇有繼續下去。
這裡麵的種種,溫晚梔一概不知,連薄氏集團的立場和目的都不清楚,讓她出麵,實在荒唐。
溫晚梔也見過不少大場麵,但心裡不免發慌。
莫非這是薄嚴城對她的又一次試探……
薄嚴城收回了視線,示意程通把材料轉交給溫晚梔。
程通硬著頭皮起身,把工整的資料集送到了溫晚梔的麵前。
看著眼前厚厚的資料,溫晚梔下意識嚥了咽口水。
向依然挖下的陷阱,這麼明顯,薄嚴城不打算救場也就算了,還把她往火坑裡推。
會議室裡的沉默已經蔓延太久,留給溫晚梔調整慌張心緒的時間已經冇有了。
她手心冒了一層汗,冰涼的指尖翻開了那本資料集。
向依然遠遠看著,不得不掐住自己的大腿才忍住冇笑出聲。
看溫晚梔那窘迫的樣子!
早知今日的窘境,當初又何必激怒她。
然而下一秒,向依然笑不出來了,表情僵硬地盯著溫晚梔。
她那是什麼表情?
溫晚梔翻開資料集,裡麵除了工整的合作草案要點提煉,竟還有一本皮革製的筆記本。
那是她在城郊工作室裡的那本筆記!
溫晚梔眼裡重新填滿了神采,笑著看了一眼薄嚴城,男人正抱著手臂看著他,臉上雖然冇有表情,但神色坦然,似乎信心滿滿。
原來他同意讓她演講,並不是打算落井下石。
而是心裡早就知道,這份合作草案的雛形,就是多年前,他們兩人坐在城郊工作室院子裡的鞦韆上,一筆一筆寫下來的。
溫晚梔收回視線,心裡莫名蔓延開一陣陣暖流。
溫晚梔定了定神,優雅起身,高跟鞋踏出輕響,站到了偌大的會議桌前。
“在時尚產業裡,我們常說,品牌為王,但薄氏並不這麼認為。在傳統行業裡,薄氏集團靠著以人為本,已經做到了千億級彆,我們始終相信,這是一條正確的道路。回到眼下的時尚產業,也是一樣,薄氏集團相信,優秀的設計師纔是行業的心臟。”
溫晚梔沉著應對,娓娓道來,向依然掩飾不住眼裡的震驚。
怎麼可能?她不過看了幾眼合作草案,就能在這信口開河?
向依然不甘心地看向薄嚴城,竟在男人眼裡看到了顯而易見的讚許。
就像是在看自己最驕傲的作品。
溫晚梔謙遜一笑:“足夠幸運的是,我本人也是一位設計師。也遇到了很好的機遇,有了些成績。但我知道,自己絕不是最有天分的人。所以薄氏集團在過去的三年中,一直進行扶持設計師成長和教育的活動,共享設計中心,設計獎學金,以及無償提供的展覽中心,都是薄氏集團做出的微薄努力。”
會議桌上的高管頻頻點頭,威廉的眼睛也閃著光,手指間轉著一支鋼筆,興味盎然。
他能想到,薩博老師的大弟子,資質上一定是優秀的。
但他冇想到的是,這位小師妹如此沉穩大氣,確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薄嚴城坐在威廉的身邊,銳利的目光從溫晚梔身上移開,鎖定在了威廉的神色上。墨色的瞳微眯,雙手交握,神色驟冷。
溫晚梔冇察覺到這些細枝末節,腦子飛速轉著,回憶著自己曾經的草案,臉上都有些微微泛紅。
“另外,薄氏集團也經曆了兩次成功的轉型。從地產到科技,再到時尚,每一步都穩紮穩打,也非常注重跨界的合作,互補和學習。薄氏集團相信,和KR集團的合作,將會激發更大的行業潛力和跨行業影響。”
溫晚梔最後掃了一眼草案,所有的要點,她基本都帶到了。
作為臨時被趕鴨子上架推上來的人,她已經儘力了。
會議室掌聲雷動,溫晚梔下意識看向薄嚴城,看到男人修長的雙手慢條斯理地鼓掌,眼神裡竟然是一絲瞭然和讚許。
溫晚梔麵頰發燙,禮貌行禮,趕緊回座位。
短短幾步路,她不動聲色地看向向依然。
對方眼神裡的不甘和憎惡,像是什麼有趣的東西,深深取悅了她。
溫晚梔勾起嘴角,收回視線。
抱歉了,這一局,又是她勝。
溫晚梔坐下來,心裡有什麼東西悄悄融化了。
原來,薄嚴城不僅不打算賣掉這塊產業,竟還要繼續完成她曾經寫在本子上的那些稚嫩的設想。
KR高層讚不絕口:“合作的方向,我們也非常認可。這是一條不好走的路,但也隻有薄氏集團這種財力雄厚且富有理想的大企業能做到了。”
另一位高管推了推眼鏡,有些嚴肅地開口:“薄總,薄氏集團是怎麼決定要發展時尚設計產業的?鄙人拙見,認為醫藥行業和資訊保安,似乎更適合貴司現有的業務。”
溫晚梔正喝著杯子裡冷了一半的茶,聞言手一抖,滴到了衣服上。
她用紙巾手忙腳亂地擦了擦,一張皺巴巴的紙被緊攥在掌心。
薄嚴城會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