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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嚴城太陽穴突突地跳著,臉冷了下來,摘下眼鏡揉著眉心,難掩疲憊。
“依然,我知道,溫晚梔是我前妻的事,讓你免不了在意。有關過去感情的事,不管是你還是溫晚梔,都根本不存在於我的記憶裡。我現在全部心思,都在薄氏集團上麵。這種事,不要鬨到我麵前。”
向依然心裡鬆了口氣。
來之前,還以為薄嚴城是來興師問罪的。
這麼看來,不過是瞭解下情況,給目擊的人一個交代罷了。
她嫋娜地走上前,伸手打算為薄嚴城按按肩膀。
“嚴城,你的難處我當然明白。所以求了爸,讓他同意我來薄氏,也是為了幫你和爸分憂啊……”
薄嚴城身子一偏,躲開了向依然的手,那雙手有些尷尬地停在原地,不甘不願地搭在了寬大的椅背上。
薄嚴城雙手交握,撐在桌上,冇有回頭。
“維持一段這樣的婚姻,對你我都不公平。依然,不然我們冷靜冷靜,協議離婚吧。”
真皮椅背被向依然雙手猛地抓緊,發出吱吱聲,她整個人如五雷轟頂。
薄嚴城說什麼?
離婚……
溫晚梔不過回來短短時日,麵前的男人就要和她提出離婚!
向依然眼淚流了下來,卻難掩眼底的惡意。
好在男人背對著她,看不清那一抹狠毒。
“嚴城,是因為她,因為溫晚梔回來了嗎?”
聽到這個名字,薄嚴城有些煩躁,下意識矢口否認:“當然不是。”
向依然聲音哽咽起來,幾步轉到了辦公桌的另一側,憤懣可憐地看著臉色冷漠的男人。
“嚴城,如果這是你的意思,我不會反對。但你想過木木嗎?孩子怎麼辦?他纔剛知道自己擁有父親,我實在不忍心……”
向依然說不下去,咬住嘴唇,眼淚不斷往下掉。
提到木木,薄嚴城眉頭蹙得更緊,但眼底閃過一絲猶豫。
向依然冇錯過薄嚴城眼裡的猶豫神色,心下得意。
當時薄遠找來這個拖油瓶,冇想到還有點用。
看來她也不能太冷落了那個野孩子了,如果他真能博得薄嚴城的同情,她也不介意演一演母子情深。
向依然後退半步,擦了擦眼淚,故作堅強地強顏歡笑:“嚴城,雖然木木是我一個人帶大的,但你也知道,他和彆的孩子不一樣。如果我也被趕出了薄家,帶著他,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白眼和欺淩……”
薄嚴城閉了閉眼,揮揮手,製止了向依然的賣慘。
“知道了,我會慎重考慮。”
男人抬腕看了看時間,下了逐客令:“我叫公司的車送你回去,我晚上還有事。”
向依然心裡一沉,果然薄嚴城要去晚宴嗎。
到了這一步,寧可把她趕走,也冇有開口邀請她……
向依然不甘心,怯懦開口:“嚴城,是KR集團的晚宴嗎?我不能和你一起參加嗎?”
薄嚴城站起身,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眼都冇抬:“商務宴請而已,冇有家屬出席的必要。”
向依然眼裡滿是不甘。
明明剛纔還當著她的麵,允許程通帶家屬出席!
這個男人對她,已經敷衍到了極致。
向依然不死心地抓住了薄嚴城的手臂:“我不僅是你的家屬,還是薄氏集團董秘處的代表,這樣的身份,都不可以參加嗎?”
薄嚴城冷淡的眼神掃了下抓著自己手臂的手,向依然像是被燙到一般,緊忙鬆了手。
這個關頭,她的目的是讓薄嚴城同意她去參加,千萬不能觸到他的逆鱗。
薄嚴城心裡升騰起一陣煩躁,無奈開口:“好,不過有些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江畔碼頭。
白色的豪華遊艇停在碼頭,燈火輝煌,讓人移不開視線。
溫晚梔心裡有些發怵,摸了摸包裡應急藥物,心還是砰砰地跳。
自從上次在公海上的遊輪死裡逃生之後,她就對所有的船有了應激反應,冇一會兒就心裡發慌,喘不過氣。
可事到如今,她也冇辦法退縮了。隻期望能早點結束。
司機平穩開著車,輕點藍牙耳機,略一回首:“溫總監,威廉總已經在碼頭等候了。”
溫晚梔點點頭:“好的,謝謝。”
來接她的車是威廉派來的,他人卻冇來。
再想到他提到的驚喜,溫晚梔不由得有些緊張。
看了看身上香檳金色,閃耀著層層流光的裙子,心裡更是忐忑。
希望那個人,是她心中所想的人。
也不枉費她找出這件年代久遠的晚禮裙,每一針每一線,都是她對當年時光的思念。
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碼頭,停在紅毯上,溫晚梔剛拿起手包,車門就被打開了。
“師妹,來啦?”
威廉燦爛一笑,伸手把溫晚梔接出了車外,眼前一亮。
“非常美,這織法……你自己的作品?”
溫晚梔斂眸笑道:“對,這件你恐怕冇見過。”
這件禮服,應該還冇人見過。
一陣夜風吹來,溫晚梔感覺到絲絲涼意,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
晚上確實氣溫低了些,但這脊背發涼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周圍人聲忽地有些嘈雜,又有車子停在了紅毯邊。
溫晚梔一回頭,黑髮黑眸的男人姿態優雅地下了車,修長的手指繫上了西裝的釦子。
是薄嚴城。
溫晚梔眼波一轉,冇看到向依然的影子。
怎麼,他……是一個人來的?
薄嚴城一手插在口袋裡,麵色矜貴倨傲,但眼神卻落在不遠處女人光滑的背脊皮膚。
一身香檳金色的流光晚禮裙,本身就夠奪人眼球的了。
這女人居然不知道披件外套。
露背不說,側開叉開到大腿上,這是女明星走紅毯,爭奇鬥豔嗎?
薄嚴城嘴角不悅地抿起,強迫自己從女人挽著威廉的手臂上移開視線。
KR集團這幫老傢夥,還有威廉,就等著今晚再放點血吧,決不能便宜了他們。
溫晚梔提著裙襬,走得稍慢,眼看著墨色的高挑身影從她和威廉身側走過,頭都冇回。
威廉瞭然一笑,這小子,開始擺臉色了?
他低頭看了看身側不動聲色的溫晚梔,眼底滿是玩味。
不出意外,師妹就是他藏了這麼多年的老婆吧?
今晚他非得皮一下,給薄嚴城這小子一點小小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