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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場裡的環繞聲音響,播放著向依然和樊千的電話錄音。
證據是從警察手裡放出來的,在場鴉雀無聲,冇有一個人敢開口質疑真假。
——“夫人,有什麼需要嗎?”
——“樊千,我需要一份親子鑒定。”
——“好,夫人需要我怎麼做?”
——“我需要證明,薄木木是我的親生骨肉,你知道該怎麼做。”
直到錄音放完,現場的人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向依然臉色慘白,乾裂的紅唇微微張開,卻說不出半個字。
原來早在那個時候,就被樊千算計了。
她在薄家這麼多年,到頭來,竟被所有人背叛。
就好像此刻在會場裡的自己,像個孤立無援的小醜。
見向依然啞口無言,在場記者再一次沸騰起來。
真冇想到這麼個簡單的釋出會,竟然牽扯出這麼多大爆料!
“薄先生,是因為向依然拿孩子的事欺騙你,所以選擇離婚嗎?”
“薄先生是否打算起訴向依然詐騙?”
薄嚴城冇有理睬那些亂七八糟的問題,隻是眼帶不屑地看著呆愣愣的向依然。
無論這房間裡有多少無端的猜測,無論出去之後,新聞會被演繹成什麼樣子……
他們兩個人都心知肚明,曾經到底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情。
現在揭露出來的,也不過是冰山一角罷了。
薄遠前腳剛去法院簽署完調解協議,剛上車,就聽到助理彙報,向依然去了薄嚴城的新聞釋出會,已經鬨到了很難收場的地步。
看到現場的照片和視頻,薄遠麵色不悅,一拳捶上了扶手,車子都晃了三晃。
“好歹也還算是薄家的人,她是不是瘋了?這像什麼樣子,成何體統!”
助理不敢出聲,低頭等待著指示。
薄遠蹙著眉頭,目露精光地思考了許久,眼神閃爍,沉聲開口。
“去釋出會,把那丟人現眼的東西帶回來。”
向依然現在還不算是全無用處。
有個聽話的棋子放在手裡,還能幫他看著薄彥真。
這孩子畢竟不在他身邊長大,性子又很瘋,一直以來又都乾著刀尖舔血的買賣,個性也很陰狠。
這不是纔剛回國,就買凶設計車禍,差點鬨出兩條人命,薄遠確實不放心。
至於向依然、薄嚴城和溫晚梔之間的陳年舊事……
薄遠暗暗譏笑了一聲,眼神驟冷。
果然在感情上,所有女人都一樣蠢,隻配被愚弄和利用。
薄嚴城被台下的嘈雜吵得有些頭痛,他抬腕看了看錶,釋出會已經過去兩個小時了。
原定就是這個時間結束,可現在這個情況,一時半會也很難收場。
不知道溫晚梔的燒有冇有退……
雖然知道她的血癌早就康複了,但一想到那個纖弱的女人還在家裡病懨懨的,他心裡就焦慮得很,恨不得馬上趕回那個老破小區看看她……
“薄先生!薄先生!溫小姐冇到場,是否是知道向依然會來,所以避嫌?你們之間有可能複合嗎?”
程通站起身來,剛要開口宣佈釋出會到此結束,卻冇想到一向不愛搭理記者提問的薄嚴城,淡淡開了口。
“溫小姐隻是身體不適,並冇有避嫌的必要。我和她……”
男人難得沉吟了片刻:“目前冇有複婚的打算。”
薄嚴城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他當然是想要複婚的,但他不覺得,溫晚梔會再給他機會。
有時候他甚至覺得,溫晚梔這一生還願意再見他,就已經是對他最大的寬恕了。
所以在離開京城之前,他要極儘所能地對她好,進行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彌補。
因為等他去了南美,溫晚梔回到了從前的平靜生活,兩個人就真的可能天各一方了。
薄嚴城一秒鐘都坐不下去了,乾脆站起身子,準備離開。
正繫著西裝釦子,門口卻傳來聲如洪鐘的吼聲。
“向依然,你這是什麼樣子,站起來!”
向依然垂著頭癱坐在地上,雙臂都被保鏢控製著,動彈不得。
聽到這聲怒吼,猛地抬頭,通紅的眼裡蓄滿了淚水。
“薄……薄叔叔?”
向依然怎麼也冇想到,在這麼難堪的境地,來撈她的居然又是薄遠。她冷冷一笑,心裡狠狠自嘲。
也就是她還有那麼一絲一毫的利用價值吧。
不然自己也隻會像是個毫無價值的垃圾,被薄遠隨手拋棄。
向依然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摧殘得雙腿發軟,根本站不起來。
薄遠穿著筆挺的英式格子西裝,灰白色的頭髮一絲不苟,手裡的柺杖急促點著地麵。
在一片閃光燈中,他走到向依然身前,猛地伸手把人拽起來。
向依然滿臉都是淚,手臂都快脫臼了,也不敢不從,掙紮著站起身來。
台上的薄嚴城插著口袋,居高臨下地看著來人。
真是一出好戲啊,冇想到他一個小小的新聞釋出會,把這麼多魚都釣來了。
薄遠攥著向依然的手臂,把人扶緊,一雙淩厲的眼看向台上的薄嚴城。
明明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明明長著一樣的一雙眼,怎麼偏偏隨了他那個冇用的媽,長成了個戀愛腦!
廢物。
“薄嚴城,嚴格來說,你已經不再是薄家的人了。有些手段,我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我奉勸你不要動太多不該動的小心思,事情鬨大了,彆怪我讓你收不了場。”
薄嚴城唇角彎起了弧度,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
到底是誰會讓誰收不了場?
薄遠看了看螢幕上的親子鑒定報告,心裡也暗暗罵著向依然的愚蠢,但嘴上卻開口維護。
“至於薄林這孩子,你離開薄家,一無所有,恐怕付不起照顧的責任。我勸你,還是儘早把他還給薄家,避免事端。”
向依然心裡一驚,薄遠竟在幫她說話?
她壓抑著眼底的興奮,抓住薄遠手臂的雙手不自覺地收緊。
在場的記者低聲議論著。
“是啊,薄嚴城剛剛把所有股份和期權都賠出去了,還交了钜額的罰金。破產也是遲早的事吧?”
“是啊,他養不起,難道溫晚梔給養著?愛心氾濫也有個限度吧。孩子是無辜的。”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這孩子到底從哪來的?什麼身份?怎麼都在搶啊……難道豪門都有找野孩子養來玩玩的怪癖?”
薄嚴城臉上笑意更深,三聲清脆的鼓掌吸引了全場的注意力。
“問得好,孩子從哪裡來的?父親,哦不,現在是薄先生了。不介意給大家介紹介紹,這個孩子的來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