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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還冇來得及追問,程通就開著車過來了。
他遠遠就看到了門口的騷亂,想來也不是什麼好事,就打開了探路的大燈,油門轟鳴著開了過來。
人群稍稍散開,曹晴攬著溫晚梔的肩膀,把人送上了車,自己跳上了副駕。
紅色牧馬人鳴著喇叭慢慢開出了巷子,上了高架,終於把狗仔甩在了身後。
曹晴鬆了口氣,這纔拿出手機點開看了看,恍然大悟。
“懂了,現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和薄嚴城週五一早領證了。”
溫晚梔愣了一下,但冇有太驚訝。
薄嚴城剛訂了週五一早出院,應該是預約了那之後直接去民政局領證的行程。
本來她和薄嚴城的關係就受到很多人的關注,他們的一舉一動,恨不得都能展開八百字,寫成八卦頭條。
這回估計是係統內部有人泄露了訊息,直接把他們複婚的事頂上了頭條。
“算了,”溫晚梔雙腿交疊,歎了口氣,平淡地望向車窗外,“不用管它。”
曹晴有些擔憂,回過身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溫晚梔:“現在鬨這麼大,到時候可能會不好收場啊。”
溫晚梔抬眼看向曹晴,像是思考了幾秒,又像是什麼都冇想,淡淡開口。
“真到收場的時候,就冇人會在意這些事了。”
大眾的注意力,最多也隻有幾個禮拜,等事情平息,一切風平浪靜,甚至冇人會記得溫晚梔是誰。
很快,新聞和媒體都開始大肆報道薄嚴城和溫晚梔即將複婚的訊息。
溫晚梔站在火鍋店門口,淡然從容地給出肯定答案的畫麵,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令她感到有些意外的,是評論的走向。
她以為迎接她的,是鋪天蓋地的謾罵和詆譭。可冇想到,表示理解和讚成的人,居然占了大多數。
——孩子還那麼小,複婚也無可厚非吧。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祝福他們是不是能積點德啊?
——薄嚴城那可是拿命護著溫晚梔啊,雖然說他是大豬蹄子裡的戰鬥機,但幾個狗男人能做到這樣啊?
——向依然:我也是你們play裡的一環嗎?
——一會兒離婚一會兒複婚,民政局這點KPI都靠他倆了是吧。
溫晚梔抿著嘴沉默了,心裡莫名五味雜陳。
婚姻在大眾的眼裡代表著什麼,她冇辦法總結。但婚姻對她來說,再也冇有什麼浪漫的濾鏡了。
她微微攥起拳頭,嚥了咽發乾的喉嚨,不斷在心裡默唸著。
眼下,她和薄嚴城複婚這件事,不過是他們複仇路上的一顆籌碼。
她不該,也不能在這個關頭想些其他事。
仁和公館。
薄彥真一身西裝革履,皮鞋纖塵不染,坐在深紅色的單人沙發裡,手裡把玩著一條細細的長鞭。
他頭髮都絲毫未亂,一雙冷漠的眼看著跪在麵前的女人。
向依然筋疲力儘,冬日裡的屋子再溫暖,也扛不住這樣未著寸縷地跪在冷硬的地板上。
晃神的片刻,冰冷堅硬的皮鞋底就踩上了她的鎖骨,金屬鞋頭很快在頸間留下了一大塊淤青。
“坐直。”薄彥真懶洋洋地開口,威脅似的抖了抖鞭子。
向依然條件反射地直起了背脊,強忍著身上的青紫帶來的鈍痛。
王彪和霍玫走後,薄彥真就搬到了仁和公館,這間偌大的彆墅,也成了他調教和虐待的樂園。
向依然多數時候是麻木的。
可偶爾,她也會懷疑,也會不服。
比如現在。
自己這樣活著,真的比身敗名裂,屈辱而死更好嗎?
薄彥真今天心情很是不悅,又看到女人屢屢走神,狠厲的神色慢慢浮現在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額頭的青筋都在暴動。
“你在走神,還要我警告幾次——”
向依然冷笑一聲,打斷了薄彥真的話。
“如果我是你,比起在這裡玩女人,我應該會擔心點彆的事。”
薄彥真眼裡快迸出火星,一隻手猛地抓起向依然細弱的身子,大掌死死捏住她的喉嚨,顫抖著下了死手。
“賤女人,我說過,這種時候,忤逆我是禁忌。”
直到向依然臉色發紫,他才鬆了手,女人軟綿綿地倒在地上,像個破舊的布娃娃。
向依然不停喘息著,終於感覺肺裡又充滿了空氣,才冷笑一聲,不怕死地開口。
“你以為……你比我強多少嗎……我是蠢,可我也差點要了溫晚梔的命!咳咳……”
情緒太過激動,向依然不禁咳了起來,半天才喘勻了氣,趴在地板上抬眼看向氣得臉色發青的男人。
“我早說過……薄嚴城不是好對付的傢夥,他這人……城府太深……你非要輕敵,纔會在南美和銀星車隊……都一無所獲……”
似乎戳到了薄彥真的痛處,男人攥緊了鞭子,眼裡滿是凶光。
冇錯,這兩次行動,他確實輕敵了,也確實栽了。
在薄遠的描述裡,薄嚴城不過是個在商場上精明乾練的人,在生活裡,一直不斷被溫晚梔這個女人牽著鼻子走。
他從一開始就冇把這樣的戀愛腦放在眼裡。
可這兩次的虧,吃得他渾身彆扭。京城又是個束手束腳的地方,什麼都不能做。
要是放在南美,他早就把薄嚴城的小命,連帶著溫晚梔的,一併收拾了。
薄彥真失了興致,隨手把浴袍丟在地上。
向依然顫顫巍巍站了起來,把寬大的浴袍裹在身上,向浴室走去。
路上看了一眼手機,人僵在原地。
【快訊:溫晚梔薄嚴城將於週五複婚領證】
向依然全身上下的血都涼了,眼前一陣發黑,猛地扶住牆才站穩身子。
她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薄嚴城會怎麼樣了。
可事實給了她一個惡狠狠的巴掌,心裡的妒火快把她吞噬殆儘!
為什麼,當她一無所有,還在這裡備受淩辱的時候,溫晚梔可以那麼堂而皇之地回到薄嚴城身邊?!
薄彥真和向依然擦肩而過,瞥了一眼手機螢幕,玩味地笑了。
他打開龍頭,細細地洗著手,開口嘲諷。
“不甘心了?現在沉不住氣,可是要壞了大事的。”
向依然開口,嗓音沙啞得很:“你想做什麼?”
薄彥真擦擦手,隨手把紙團丟進垃圾桶,臉上是陰狠的笑意。
“我也玩夠了這種小打小鬨了,很多事,也該和我這個親愛的‘哥哥’當麵聊一聊了。就是不知道,我這鴻門宴,薄嚴城他敢不敢來。”
向依然一驚:“你要和他見麵?他怎麼可能會上鉤。”
薄彥真滿不在乎的雙手插在口袋裡,嘴角笑意更深。
“手裡的籌碼分量足夠的話,不怕他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