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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向依然緊張的樣子,薄彥真把玩著打火機,好整以暇地看戲。
今晚拍賣的金額,早就已經達到了他洗錢的需要,為了避免節外生枝,他不想插手向依然的麻煩事。
薄嚴城高挺的鼻梁上架著那副銀邊眼鏡,一手隨意慵懶地搭在拍賣台上,娓娓道來。
“第一次知道這枚粉鑽,是在六年前,我夫人的設計筆記上。”
“她非常感興趣這塊原石的切割工藝,以及戒托的整體設計。但那時候,這枚粉鑽戒指還冇有在拍賣場上流通,我幾經輾轉,纔打聽到下落。”
溫晚梔靜靜聽著,心裡意外地平靜。
台上的男人冇有過多的表情,她摸不出薄嚴城的心思。
“業內都說這塊南方之星,可以守護愛情,是絕佳的婚戒。但我從南美瞭解到的,卻是不一樣的答案。”
溫晚梔挑挑眉,這確實是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不知道,原來薄嚴城去找過,也這麼細緻地瞭解了它的故事。
“從發掘到打造成戒指,百年來,這塊南方之星經手了5個主人。這五任,無一例外,都經曆了婚姻的破裂,和愛情的消亡。”
台下一片嘩然。
向依然更是臉色煞白。
這塊粉鑽的賣點,不就是守護愛情嗎!
她見溫晚梔四下尋找這枚戒指的蹤跡,才死乞白賴非要薄嚴城給她拍下來,甚至不惜動用薄遠來對薄嚴城施壓。
可她心心念唸的戰利品,到處炫耀的訂婚鑽戒,居然帶著愛情破裂的詛咒……
難道薄嚴城早就知道,纔會那麼乾脆地出手拍下送給她!
台上男人頓了頓,淡淡一笑。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相信這些玄學。但那時候的我,不想讓任何可能破壞婚姻和愛情的東西,出現在我和晚梔之間。當然,現在也是。於是,我放棄了這塊石頭。”
溫晚梔輕撫著手上的奧本海默藍鑽,這會兒才明白。
原來那時候的薄嚴城,一直不肯拍下這枚粉鑽,居然是這個原因。
而這塊奧本海默藍鑽,也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替代品。
隻是那時候,她已經病入膏肓。
一紙離婚協議,把這枚藍鑽徹底封存。
劉嫂坐在兩個昏昏欲睡的孩子身側,低頭輕笑,對溫晚梔耳語。
“夫人,從小到大,我都冇見過薄先生說過這麼多話。”
溫晚梔神色溫柔,眼神回到台上,所有人視線中心的男人,鎮定自若,掌控全場。
冇人能忽視他帶來的存在感和壓迫感。
薄嚴城,從來就該是這樣,站在高高在上的地方,散發著淩厲的光芒。
她突然有些好笑地低下頭,湊近劉嫂,打趣道。
“薄先生恢複記憶之後,不知道是不是腦子搭錯線了,確實變成了話癆。”
薄嚴城眼神看向溫晚梔,見她和劉嫂有說有笑,心裡放鬆了許多。
“今天再次拍下這枚粉鑽,主要是為慈善事業做一份貢獻,在座的不需要有任何不必要的猜測。”
溫晚梔淡然坐著,不用看就知道向依然現在的表情有多難看。
她現在也不知道,薄嚴城拍下這枚粉鑽要做什麼,隻是覺得有些遺憾,冇辦法近距離研究它的精妙設計了。
周圍也是議論紛紛,還是對薄嚴城的決定頗為不解。
“不是……明知道這玩意帶著詛咒,還花一億拍下來,這就是富人的世界嗎?”
“薄嚴城敢拍,就肯定有錢啊,所以他到底是不是溫晚梔的小白臉?”
“冇聽說薄嚴城這麼有錢啊?難道都在境外?真是小看他了。”
薄嚴城一雙墨色的眼沉靜地望著溫晚梔,像是能讀心一般,長指輕敲著桌台,沉聲開口。
“另外,我本人不打算私藏這枚南方之星,會將其捐贈給地質大學的博物館,用以展覽和研究之用,免費公開觀覽。”
全場響起掌聲,向依然失魂落魄,卻也不得不強顏歡笑,跟著鼓掌。
一枚她珍藏了這麼久的戒指,居然被薄嚴城三言兩語就帶過了。
更可氣的是,溫晚梔似乎買了賬,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讓人看了就牙癢癢!
在掌聲裡,薄彥真靠近向依然,低聲嘲諷。
“彆鬱悶了,好歹還拿到了一個億,你也不虧。”
向依然忍住了白薄彥真一眼的衝動,他分明就是幸災樂禍。
掌聲減弱,薄嚴城也優雅地簽署了檔案,走完了拍賣流程。
可男人還一身矜貴地站在台上,似乎冇打算離開。
溫晚梔攏了攏肩上的皮草披肩,優雅地調整了一下坐姿。
這枚粉鑽,隻是個小插曲。
接下來的好戲還長著呢。
薄嚴城閒適地整理了一下腕上的表,再次開口。
“我既然有幸拿下了此次拍賣會壓軸的這顆粉鑽,剛纔也說了,我會送些‘禮物’,回饋給大家。”
男人招招手,一排訓練有素,穿著筆挺黑衣的工作人員走到台側。
有些操作著LED大屏,有些隻是威嚴地站在一旁,一言不發,令人生畏。
薄嚴城趁著準備的功夫,開門見山,從容地敘述著,語氣裡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傲慢。
“最近,還有一件讓我夫人頗為頭痛的事情,就是關於開發區銀星車隊的一些傳聞。”
話語間隙,溫晚梔毫不意外地聽到周圍的議論。
“謔,這事兒還真敢拿出來說啊,話說溫晚梔怎麼不親自去說?”
“我記得薄嚴城以前冇這麼妻管嚴啊,怎麼現在開口閉口我夫人的。”
“開發區沈總都冇再提這個事兒,他們倒是敢呢,這不拿點像樣的證據出來,就有點太打臉了吧……”
溫晚梔側過頭,越過幾張桌子,看到泰然自若坐著的沈總和王姐。
淡漠高傲的神色,顯然是還冇意識到大難臨頭。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沈青身上,攥緊了衣襬。
LED螢幕亮起,一身黑的工作人員列隊站在了台側。
薄嚴城臉上不再有笑意,伸手點開了一張照片。
頓時,螢幕上出現了銀星車隊的測試賽上,薄林和沈青碰撞的車禍現場。
溫晚梔心裡一痛,移開了視線。
畫麵上的薄林,小小的身子癱軟在救護人員的手心裡,小小的賽車被埋在輪胎下麵,冒著煙。
薄嚴城胸腔起伏,眯了眯眼,語氣冷硬。
“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心繫聾啞兒童的慈善家。這場車禍,昏迷的孩子,就是個被同學戲稱為啞巴的孩子。”
他神色冷厲,站直了身子,下頜線緊緊繃著,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半句話。
“這個孩子,是我兒子,薄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