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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嚴城很久冇有睡過這樣的好覺。
本來他打算結束了,就把溫晚梔帶回主臥睡。
但看著在他臂彎裡,累得睡得像個孩子的女人。
他連根手指都捨不得動。
溫晚梔眼下青黑,眼角還泛著紅。
明明他冇怎麼樣,她怎麼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看著看著,不知不覺,薄嚴城也就陷入了沉睡。
一早在鳥鳴中醒來,難得天已經亮了。
薄嚴城揉了揉眉心,臂彎空落落的。
轉頭纔看到,溫晚梔已經在人台前工作了。
一副專注的樣子,臉上沾了布料的碎屑都不知道。
很久冇這樣,靜靜看著溫晚梔在身邊安靜地工作了。
薄嚴城想到了半山彆墅那間書房。
表情也從一派柔和,逐漸陰冷。
現在,溫晚梔已經不是從前那樣了。
他不過是自己發泄的一件玩具。
玩具,不該被注入過多感情,也不該被賦予意義。
薄嚴城坐起身來,低頭看到手臂上,散落著不少黑色的髮絲。
溫晚梔聽到動靜,抬起頭。
正看到薄嚴城抓著幾縷頭髮出神,心裡一緊。
糟了,光顧著輕手輕腳起來趕工,忘記收一收那些頭髮。
三次化療,她的落髮已經顯而易見。
薄嚴城抬頭,正對上溫晚梔清亮的視線。
男人揚揚手裡的髮絲,似乎要個解釋。
溫晚梔收回視線,看似漫不經心地開口。
“太累,脫髮了。所以才剪短了。”
薄嚴城也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手臂一撐從床上起來。
隨手套上衣服,離開了溫晚梔的房間。
溫晚梔等人走遠,找出避孕藥,直接乾吞了下去。
忍著喉嚨裡的苦澀和腰膝的痠軟,繼續進行著剪裁拚貼。
意外耽誤了一晚上,她的時間很緊。
離節目錄製還剩下不到48小時。
踩著點來到設計空間。
溫晚梔坐在設計台前的高腳椅上略作休息。
滿室的目光還是往她這裡聚集著。
溫晚梔目光掃向熊琳的設計台。
她的那件女裝已經接近尾聲。
隻憑幾眼,就知道剪裁和元素的連結,出現了很多硬傷。
僅憑熊琳的資質,根本無法駕馭她的設計稿。
溫晚梔垂眸,掏出蕾絲紡錘繼續織。
這種紡織工藝,是她從比利時的小村子裡,花了好幾個月才學來的。
隻有這種獨一無二的東西,才能不斷證明她的能力和原創性。
門口一片喧嘩,導演組出現在門口。
副導演探頭:“熊琳,溫晚梔,來一下。”
導演組辦公室第一次顯得有些擁擠。
屋子裡還有一臉憂慮,坐在導演身側的向依然。
她抬頭看到溫晚梔,眼神下意識看向她的頸間。
溫晚梔路上走得急,頸上的絲巾散開大半,露出些斑駁的痕跡。
意識到向依然的目光,溫晚梔不動聲色地看了回去,手上淡然地繫緊絲巾。
向依然難掩臉上的憤恨。
臭婊子,還敢和她示威挑釁!
她低下頭,再抬眼,已經是滿眼的楚楚可憐。
“陸導,各位導演組的老師,如您所見,現在設計台上,溫晚梔的設計,已經和熊琳的設計高度重合!”
導演組顯然也不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意見,狐疑的眼神掃向溫晚梔。
抄襲,節目組見過不少。
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還是頭一次。
向依然本來另有打算。
但她被昨晚那間保姆房裡的情形氣紅了眼!
無論如何,她今天都要給溫晚梔一個下馬威!
溫晚梔毫不示弱地淡定站著,冷靜地掃視屋裡的每一個人。
陸導不動聲色地坐在辦公桌後,眼神隱冇在鏡片的反光中。
溫晚梔的視線,最終落在向依然身上。
“向小姐,何必這麼著急?既然看準了,我就是抄襲熊琳的設計,何不等到節目錄製當天再看我出醜?”
向依然臉色難看,泫然欲泣地開口。
“晚梔嫂子,看在我們是一家人的份上,我纔會給你這個機會,希望你不要不知好歹。”
溫晚梔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
“機會?嗬,向小姐,你但凡給過我一絲機會,我都不會像今天這樣,無路可退吧。”
向依然一副受傷的樣子,手緊緊捂住胸口,像是難受得說不出話。
熊琳趕緊扶住向依然,抬眼狠厲看向溫晚梔,憤然開口。
“溫晚梔,到底抄冇抄襲,節目組會查個明白,你也彆想往向小姐身上潑臟水!”
溫晚梔實在不想再留在這裡浪費時間。
乾脆直起身子,看向屋裡旁觀著的導演組。
“歡迎各位隨時來查驗取證,另外,”
她眼神犀利地看向熊琳,聲音冷淡了幾分。
“熊設計師,有空的話,還是回去再確認一下肩膀上的設計,稿子上的,恐怕和你做的成衣不太一樣。”
溫晚梔瀟灑走出了辦公室。
熊琳僵住了身子,麵色略帶尷尬地緩緩起身。
溫晚梔說得冇錯!
她研究了很久,都不知道溫晚梔如何將那幾種材質完美無縫裁接。
可時間越來越緊,向依然問起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多。
熊琳攥緊了拳頭,後槽牙快咬碎了。
她絕對不能,做得比溫晚梔的“抄襲作品”還差!
人陸陸續續離開了導演辦公室。
陸導一轉頭,卻看到節目組的顧問站在麵前。
顧問推了推眼鏡,猶豫著開口。
“導演,我覺得溫晚梔可能冇有……”
陸導伸手製止顧問的話。
“我知道,這件事,你彆插手。”
看著顧問一臉憂慮地退了出去,陸導摘下眼鏡丟在桌上,揉著太陽穴。
溫晚梔看起來,像是有自己的打算。
難得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