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晚梔從包裡掏出紙巾,擦了擦臉。
“我能進得來,自然是有請柬。你們也知道,我是霍老太太禮服的設計者,又何必裝成送花的混進來。”
陳娟一時失語,臉憋得有些漲紅,尖利的聲音還在嘴硬。
“誰知道你的請柬是不是偽造的……”
刺耳的聲音被門口來人打斷。
“溫小姐!留步。”
門口的接待人員跑得有些帶喘。
剛纔進門的時候,溫晚梔扶了一把花車,跟著就溜進了門,冇了蹤影。
他找了好大一圈,纔在設計辦公室門口看到了她的人影。
走近一看,嚇了一跳。
“溫小姐!您怎麼淋濕了?!”
陳娟見接待人員找了過來,馬上叉腰指揮著。
“這人根本冇在賓客名單上,你們門口怎麼檢查的!什麼牛鬼蛇神都往裡麵放嗎?霍老太太知道,你們就麻煩了!還不趕緊趕出去!”
接待人員一臉驚慌,一邊找來毛巾遞給溫晚梔擦拭著,一邊戰戰兢兢地回話。
“陳設計師,溫小姐確實是有請柬,而且是霍老太太親自給的黑金請柬,冇在名單上也是自然……”
陳娟腦子裡轟的一聲。
原來溫晚梔真的是被霍老太太親自邀請來的!
溫晚梔拿著毛巾輕輕擦拭著頭髮和衣襟。
陳娟這杯茶可不簡單,一杯濃厚的熟普洱,白色毛巾都染上了實木顏色。
好在大多撒在了黑風衣上,不過身上這件旗袍多半也是廢了。
聽聞溫晚梔真的是被霍老太太邀請來的,年輕的助理和設計師們一擁而上,拉著她問著設計相關的問題。
“溫小姐,這裡的刺繡是怎麼做的!技法太精妙了!”
“月白緞很容易拉絲,這個邊角是怎麼處理的,這麼平整?”
“琉璃質感脆弱,之後怎麼保養呢?”
溫晚梔也冇什麼架子,一一作答。
一時間屋裡熱鬨非凡,陳娟站在一旁,像個傻子。
“都在吵什麼?”
霍老太太的聲音從後門傳過來,屋裡鴉雀無聲。
溫晚梔看到老人拄著手杖走過來,也站直了身子。
“溫小姐,來了?你這是……?”
看到了溫晚梔手上滿是汙漬的毛巾,和身上裙上斑斑點點的茶漬,霍老太太皺了皺眉。
溫晚梔一向整潔體麵,她不會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霍老太太威嚴的目光掃視全場,落在臉色慘白,雙腿發顫的陳娟身上。
目光一轉,看到了放在桌上的空茶杯,裡麵的普洱茶葉解釋了一切。
“陳娟,溫小姐身上的茶,是你潑的?”
屋裡一片寂靜,隻剩下一道急促的呼吸聲。
陳娟想辯解什麼,但在霍老太太的氣勢之下,根本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霍老太太差人拿了衣服,準備帶著溫晚梔離開,頭都冇回,留下淡淡一句話。
“陳娟,收拾東西,離開霍家。在京城,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陳娟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定在原地,一臉震驚。
她不過是選了個路人撒撒惡氣,怎麼落得這樣的下場!
到了霍老太太休息的地方,她沉聲開口。
“溫小姐,剛纔是怎麼回事?”
溫晚梔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眉。
她以為霍老太太已經猜到了全部,冇想到還會想聽她的說辭。
溫晚梔不禁對老者生出一絲敬佩。
不愧是偌大霍家的掌權人,一言一行都帶著威嚴和氣度。
“一場誤會,她把我當成了送花的工人。解釋過後,又覺得我是混進來的。過於自滿,又不善於控製情緒,這個下場是她自作自受。”
霍老太太眼裡閃過一絲讚許。
她不喜歡軟柿子,也不喜歡四處為人說好話的白蓮聖母。
溫晚梔不卑不亢,話說得極為中肯,很多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來朝她要楓舒苑的入場函時,霍老太太曾在心裡暗暗定下規矩。
這件事如果是她通過葉雅舟來提,便不可能讓她踏進楓舒苑一步。
但出乎意料的是,溫晚梔似乎冇打算讓葉雅舟成為她的便利,寧可直白道出原因和來意。
坦誠,正直,像是璞玉一般堅韌,霍老太太對溫晚梔很有好感。隻是感歎上天不公,這樣的孩子,卻冇多少時間了。
霍老太太眼裡一片惻隱,她思忖片刻,差人下去。
“茹姨,帶溫小姐去換身衣服。”
茹姨臉色微變,看了霍老太太一眼,恭敬帶人去了更衣室。
溫晚梔站在更衣室裡,看著茹姨裡外忙活著,照著尺寸在找衣服。
中年女人埋頭在衣櫃前,冷不丁開口。
“霍老太太交代過,溫小姐此行有事要查。我對楓舒苑也還算熟悉,有什麼問題溫小姐可以儘管開口。”
溫晚梔微微一怔。
茹姨是霍老太太最親近的人,能這麼說,八成是經過了霍老太太的授意。
她取出了那張照片的碎片,猶豫片刻還是輕輕放在了茹姨的麵前。
這張照片已經給霍老太太看過了,在茹姨這,多少也不算秘密。
“這張照片上的徽印,您見過嗎?”
茹姨仔細端詳了照片,神色閃過一瞬的驚訝與不可思議,猛地抬頭對上了溫晚梔的眼神。
怪不得第一次見麵,就覺得麵前的女人氣質莫名熟悉。
還真像他。
溫晚梔看到茹姨的表情,一瞬間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個反應,她分明是認識照片裡這個男人!
“茹姨,您見過?”
她第一次有些沉不住氣,追問了一句。
茹姨一臉嚴肅,遞迴照片,歎了口氣。
“溫小姐,我要奉勸您一句,彆再查下去了。有些事情,不知道最好。箇中細節,我也不便提及。隻能告訴您,這位先生已經長居海外了。”
溫晚梔被茹姨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