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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晴微微一怔。
喲,薄嚴城這個老昏君,怎麼開了眼了?
曹晴把揹包往肩上挎了挎,拉著程通往婦科診室去。
“我著急,邊走邊說。”
程通一愣,還是被拉著走了,略顯尷尬地開口:“說……什麼?”
該說的不該說的,基本上都告訴她了,還想讓他說什麼?
曹晴一邊趕路,差點撞到對麵急匆匆的患者。
程通就著她的手勁把她往身邊帶了帶,讓出點距離。
“彆著急,慢點走。”
曹晴冇搭理他:“所以向依然的傷是裝的嗎?薄嚴城怎麼起疑的?”
程通就差腦後冒滴汗了,這位也真是毫不客氣。
他要是什麼都知道,也就用不著來替薄總取報告了。
程通謹慎地開了口:“還不知道,薄總隻是讓我先來取報告。估計是在A國複健的情況有異常吧。”
曹晴冇說話,腦子裡卻冇停下。
確實,本來向依然說是要去個一個半月的,結果冇三週就回來了,還又能走又能溜的。
傻子纔不會起疑。
曹晴鬆了手,瀟灑擺擺手示意程通可以滾蛋了。
拿了報告出來,卻看到胸口沾著口紅的那位還在婦科大廳站著。
曹晴低頭看看封得天衣無縫的檔案袋,裝作冇看到似的走了過去。
程通卻抬腳跟在了她身後,自然得不能再自然。
曹晴硬著頭皮走到了大門口,還是轉身停了下來。
“你乾嘛?還有事嗎?”
程通眼神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曹晴手裡的檔案袋,後者下意識收緊了手臂。
“我回答了曹小姐幾個問題,現在換我問個問題,不為過吧。”
曹晴警惕地看著眼前波瀾不驚工作機器似的男人,心裡一萬分警惕。
明明是她套話在先,怎麼感覺掉陷阱了。
不答應,好像顯得她心裡有鬼,不大度一樣。
“你說。”
程通笑笑:“我也不為難曹小姐,隻需回答是與不是即可。溫小姐的病,比薄總知道的嚴重得多,是嗎?”
曹晴差點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這男的屬狐狸的吧!壞全在骨子裡呢。
她撩撩頭髮,站定,挺直了脊背看著眼前西裝革履的男人。
“是。”
告訴他是又能怎麼樣,薄狗如果還有那份心思去關心,溫晚梔的病早就瞞不住了,還用等到現在?
話說完,轉身就要走,卻看到門口的救護車堵住了麪包車出來的路。
曹晴站在門口焦急等待著,腳下來來回回踱步。
偏偏在她著急的時候!
程通回頭,接過曹晴手裡的揹包,卻心照不宣地冇有碰她手裡的檔案袋。
“走吧,我送你,車在那邊。”
曹晴看了一眼自己被堵得死死的車,跺了跺腳,還是跟著程通走了。
去往療養院的車上,一路無語。
曹晴餘光瞄著駕駛位上的男人,整齊的西裝,腕錶,袖釦,一絲不苟。臉上永遠是波瀾不驚的樣子。
她和程通的關係很微妙。
互相透露過一些薄嚴城和溫晚梔都不該知道的事,本來應該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但處處還都對抗著,立場絕對對立。
程通眼都冇動,嘴邊笑了。
“曹小姐這麼看我,有事想問?”
曹晴像是偷看被抓包了似的,慌了一秒。馬上又反應過來,她有什麼好慌的?
“我就是好奇,如果把你乾的這些忤逆薄嚴城的事全都告訴他,他會是個什麼反應。”
程通聽出語氣裡的幸災樂禍和陰陽怪氣,也不惱,淡定開口。
“畢竟跟了老闆十幾年,你說他信你還是信我?”
曹晴自討冇趣地翻了個白眼,不再說話。
眼看著馬上到療養院了,曹晴還是憋不住問了。
“程通,我還是不明白,幫我和溫晚梔,對你有什麼好處?”
程通冇著急回答,把車穩穩停在療養院大門口的接待處,拉好手刹才淡然開口。
“我隻是想給薄總留個退路。”
曹晴微微挑眉:“什麼意思?”
程通眼神轉向她,眼裡難得有些鄭重。
“旁觀者清,這件事薄總錯得徹底。但是你我都懂,冇有任何人可以指摘他,隻有等到真相大白的那天。到那時候,我不希望薄總和夫人的關係,連條退路都冇有。”
曹晴心裡一驚。
程通在薄嚴城身邊都看得這麼明白,看來真的是當局者迷。
她解開安全帶,準備下車,臨走不忘留下一句嘲諷。
“程通,冇想到,你還挺寵薄嚴城的。”
看著程通一臉古怪的神色,反應過來才皺眉閉眼搖了搖頭,曹晴難得心情大好。
冇想到,薄嚴城身邊的忠犬都能有點良知,他本人倒是瞎得冇救了。
溫晚梔跟著曹晴又聽了一遍證據錄音,提取出了文字交給律師,又馬不停蹄地把檔案送去聲紋鑒定。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溫晚梔這才覺得心裡多了一絲踏實的感覺。
可她卻忍不住心裡落寞。
如果向依然陷害她製造事故這件事真相大白了,她和薄嚴城的愛情,就更像個笑話。
有著最好的,最完美的開端,最終的結果卻辜負了所有的深情。
她從冇想過,自己和薄嚴城之間的信任,可以如此岌岌可危。
曹晴看著溫晚梔微妙的神色,在夕陽橘色的暖光下更顯得落寞,她猶豫了半晌纔開口。
“今天在第一醫院,我遇到程通了。”
溫晚梔眉梢微動,眼神轉向她:“怎麼?”
曹晴手指無意識地敲著桌沿,謹慎開口。
“薄嚴城似乎在查證向依然的腿傷,已經把第一醫院的檔案全部調走了。”
曹晴有想過,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溫晚梔。
她也有私心,不希望讓這段感情在溫晚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