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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依然故意留了個停頓,場內掀起一陣安慰的掌聲。
她向大家鞠躬示意,站直身子後,眼裡含了淚。
“雖然不想在這麼好的時候提及這些事,但這一年多,我過得很辛苦。複健的疼,深入骨髓,但我一刻也不想停下來,那時候最大的願望,就是現在這一刻,重新站在舞台上的這一刻。”
台下響起熱烈的掌聲,向依然語帶哽咽,淚順著臉頰滑下。
“好在,上天垂憐,我又站了起來,又能重新起舞。但對於那場事故,在我心裡依然是個心結。迴歸之前,經紀人老師也勸過我,不如換一部劇,但我還是覺得,我需要再演這部劇!”
“這個事故,不應該成為我內心的傷疤,而應該成為我蛻變重生的裡程碑!我不能忘記它,跨過它,反而應該永遠記在心裡。”
台下已經有女生因為這番話而啜泣不已,給向依然的安慰聲,打call聲也是此起彼伏,現場的情緒被推到了**。
曹晴站在操控台的角落裡,已經被向依然的這番演技折磨得快把隔夜飯吐出來了。
手機螢幕一亮,曹晴低頭看了一眼,狡黠一笑。
“可以了,放吧。”
站在台上,被聚光燈和讚美包圍著的向依然,哪裡會注意到,操控台上的人已經全被曹晴換成了她手底下的小鮮肉們。
高大的男孩們一個個穿著一身黑,戴著黑色鴨舌帽,一身低調,眼裡卻閃動著期待和調皮。
跟著曹晴大姐頭,總能乾這麼刺激的事兒!
操控大螢幕的男孩按下鼠標,舞台後巨大的可動LED螢幕上閃動著聲波的圖像。
溫晚梔抱著手臂,向後舒服靠在椅背上。
向依然威脅威亞公司經理的錄音毫無預警地開始播放。
和站在台上楚楚可憐的樣子截然相反,向依然在錄音裡的聲音,陰狠得讓人心裡生寒。
“……我自然會找人背下黑鍋……小心你還在上小學的兒子……貴州那邊的大山裡很缺這樣的男娃……”
“向,向小姐!都好商量,求你彆動我兒子……”
向依然臉色刷地慘白,瞳孔猛地鎖緊,神色慌張,腳下生根般站在原地。
“高度控製好,彆真給我摔個殘疾……”
“您……您放心……不會有大事……”
台下寂靜一片,直到錄音結束,現場暴起議論聲,一片嘩然。
“臥槽,這是向依然嗎?太狠了吧。敢情這事故是她自己安排的?溫晚梔當了這麼久的大冤種。”
“這大料誰爆的!太刺激了,還直接公開處刑!”
“先彆忙著吃瓜,音頻很容易造假的,之前不就有過嗎。”
向依然一時間哽住了,說不出話,氣得嘴唇發抖,身子顫顫巍巍的。
但後台站著的經紀人及助理也是一臉慌張,甚至冇人敢上來扶一把。
記者的閃光燈像是閃電一般打在向依然的眼睛裡,她眯著生疼的眼,茫然無措地看向台下,對上了溫晚梔清麗的眼神。
她冇放過那雙眼裡,對自己**裸的輕視和憐憫。
是她!果然是她安排的!
向依然握緊雙拳,指甲嵌進掌心,留下了猙獰的血印。
她不能就這麼被溫晚梔捏死在這兒!
向依然顫抖著舉起話筒,開口聲音乾巴巴的,帶著嘶啞。
“我,我冇有,這段錄音是偽造的!”
台下觀眾顯然冇買賬。
“不是吧,又來這套?上次就說是偽造,還不是被實錘了。”
“向依然這是毫無準備吧,也無話可說,我看基本上也冇啥懸唸了。”
“看著好好的小姑娘,怎麼這麼險惡啊,我們全家都要傷心脫粉了。”
記者見場內逐漸失控,都一窩蜂湧到了台前。
“向小姐,這段錄音是真實的嗎?”
“向小姐,為什麼要誣陷溫晚梔,是有什麼私仇嗎?”
“向小姐是為了爭奪薄太太的位置嗎?”
向依然嚇得連退幾步,差點踩到佈景絆倒。
她不準自己這麼狼狽!
抬起頭來,環顧全場,竟然一個幫她的人也冇有。
“這件事情,後續我會讓律師跟進的……我冇有,這不是我!”
向依然站定,緊咬著後槽牙,開口辯白。
“這是汙衊!如果是我自己設計的事故,怎麼可能讓自己癱瘓一年多!這一年在輪椅上的日子,大家有目共睹。我連上廁所都無法自理!我怎麼可能用事故換來這麼屈辱的日子!”
向依然說著就要落下淚來,說著說著就好像有了理,聲音都大了起來。
現場的議論聲降下了三分,觀眾和記者也有些摸不到頭腦。
“確實啊,這不是殺敵一百自損三千嗎?”
“就是啊,感覺向依然不至於吧,多大仇啊把自己都賠進去了?”
“之前《新生》我也看了,我媽就在第一醫院骨科,她確實一直在複健。”
溫晚梔目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台上詭辯的向依然,眼裡不自覺地帶上了同情和失望。
向依然啊,還指望你見好就收,冇想到非逼她做到這個地步。
曹晴站在後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還裝?還好意思提?行。那個ppt呢,給她打上去。”
溫晚梔雖然做得絕,但心總歸是軟,也不想鬨得一發不可收拾。
她本來打算放個錄音就算完,之後再在權威渠道公佈那些調查結果和報告。
可曹晴不同意,向依然那副睚眥必報的樣子,和街上的瘋狗冇兩樣,咬到人身上,不撕下來一塊肉是肯定不會鬆口的。
在全場的遲疑下,大螢幕又閃了閃,熟悉的ppt介麵打開了,鼠標隨即點了個放映。
內容一清二楚的放大,清楚顯示出權威機構出具的中英雙語病情報告。
向依然不敢回頭看螢幕上的內容,一顆心提在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