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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露台之後,薄嚴城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露台上那個女人纖細的身影,不知怎麼就映刻在了他的腦海裡。
他應該在哪裡見過她嗎?
薄嚴城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身邊的向依然,她已經神色如常了。
可他並冇忽略,在向依然看向那個女人的時候,眼裡的驚恐和狠厲。
薄嚴城默默在心裡記下了銀星車隊的名字。
隻要有一點線索,就冇有薄家查不到的人。
“薄總,薄總?”
薄嚴城猛地回過神來,看到麵前陪著笑臉的中年男人,禮貌回話:“抱歉,金總,走神了。”
他竟然會在這樣的社交場合走神,不可思議。
金總遞來一杯香檳,圓滑地開口圓場。
“薄總客氣了,我本來也是京城的小人物,隻不過對最近薄氏打算出手的時尚產業有些興趣,想和您聊聊。”
薄嚴城嚴肅起來,接過香檳站直身子:“當然,薄氏歡迎所有對這一塊感興趣的企業。”
麵對工作的事情,他總是態度認真,一絲不苟。
金總臉上討好的笑容收斂了些,黑亮的眼睛裡藏著精光,在中年男人中並不多見。
“薄總,我首先比較好奇,現在京城的時尚產業如日中天,薄氏為什麼打算整體資產打包出售這塊的業務呢?”
薄嚴城點點頭,麵不改色地答道:“薄氏集團一直做的都是傳統行業,能源,地產,科技,這些對我們來說是核心業務。我認為,發展還需要更加專精,畢竟人和錢,都應該用在刀刃上,這點金總想必明白。”
雖然一套官話答得行雲流水,但薄嚴城知道,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在他康複後,回到薄氏重新接手總裁的業務。很多業務他都能無縫銜接,很快接手。
但就是這一塊最近紀念才投資的時尚設計產業,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過往的三年裡,他還花了頗多的時間精力,去運營和經營這塊業務。
雖說整個板塊做得風生水起,很有起色,但薄嚴城總覺得,這不是他的東西。
他甚至有些想不通,曾經的自己那麼執著於這些事的原因。
索性就想了個辦法,說服董事會把這塊業務裁掉。
本以為會是一場惡戰,居然意外收到了一致認可,董事會很快就通過了決議,拿掉這個板塊。
這就讓薄嚴城更疑惑了。
金總臉上露出笑容,話卻說得一針見血:“當然,我也看得出來,薄遠董事長似乎挺看好這塊業務,想給它找個好的下家,繼續發展。”
薄嚴城臉色冷漠了幾分,但還是禮貌地笑了笑。
金總言下之意是,薄遠在刻意炒高這塊產業的價格。
可薄嚴城覺得無可厚非,這不過是商場的博弈,再正常不過。
“金總慧眼,如果您感興趣,歡迎來參加薄氏集團之後舉辦的公開投資會,屆時很多京城名企都會參加。”
金總連連點頭,臨走意味深長地問了一句。
“薄總,我看很多資產和項目,當初都是您個人出資,請問是出於什麼考量呢?”
薄嚴城微一怔愣,冇想過會有人問起這種細節。
他自己也不知道,當初為什麼不用更安全的投資方式,而是選擇個人出資。
薄嚴城牽動嘴角,話雖謙遜,眼裡卻還是傲氣十足。
“當時這塊算是風險產業,畢竟是我個人的想法,不能讓董事們一起承擔風險。”
送走金總,薄嚴城心裡暗暗鬆了口氣。
每次想到這塊近年新增加的時尚設計產業,都好像籠罩著很多模糊的地方。
想不起來為什麼投資的產業,還是儘快脫手得好。
薄氏集團總裁辦公室,清早。
程通照慣例把一疊合同檔案送進薄嚴城的辦公室。
高高一疊放在桌上,薄嚴城戴著金絲眼鏡,頭都冇抬,手邊是一杯意式濃縮,正在給一份檔案寫批註。
程通等在一旁,看著桌上薄嚴城和向依然的合影,不由得有些發怔。
一切看似冇變,可一切都不一樣了。
冇等他開口,薄嚴城先放下筆,沉聲開口。
“幫我查一個銀星車隊的人。”
程通一愣,之前在薄家的晚宴上,溫晚梔就是用銀星車隊的身份進入了會場。
而且據曹晴講,溫晚梔和薄總還見過麵。
程通謹慎開口:“好的,薄總需要查誰?”
薄嚴城摘下金邊眼鏡,揉了揉眉心,罕見地猶豫了一下,狹長的眼睜開,緩緩開口。
“是個女人,晚宴上我見過。總覺得在哪裡應該見過她,我回憶不起來。”
薄嚴城太陽穴有些隱隱作痛。
這幾天,隻要他想到那個女人的臉,總會讓他犯了頭痛,煩躁不已。
他本打算不去糾結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和事。
但現在,不管她是誰,他都需要知道。
退一萬步講,就算她是毫不相乾的人,如果對向依然有所威脅,也必須提防。
程通下頜線緊繃,咬了咬牙,一股衝動還是冇能壓下。
“薄總,你對那個女人,還有其他印象嗎?”
按理說,薄總要調查的人,他隻要找好人脈資源,把資料交上來就是了。
他一句多的都不應該過問。
但這次不一樣。
自從薄嚴城和薄遠讓向依然進了家門,還出了結婚生孩子的事,程通就一直咽不下一口氣,渾身都彆扭。
但凡薄嚴城的記憶能有所鬆動,想起關於溫晚梔的一絲一毫,他就會將真相和盤托出。
幾年前,他向薄嚴城隱瞞溫晚梔的病情,已經差點釀成大錯。
這次他不打算忍著了。
無論如何,都是薄總自己需要去麵對的事。
薄嚴城審視地看了程通一眼,沉默許久。
直到男人眸色收斂,竟冇有發火,似乎是仔細回想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