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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輕塵睜開了眸子。
睜開眼的刹那，隻覺體內那無儘的力量，在劇烈地翻滾著，奔騰著。
明明當日，她已經透空了身軀。
可現在，那一陣陣的力量在她的體內瘋狂竄動著，似隨時要將她的身軀撐破。
月輕塵就是在這樣的感覺之中醒來的。
她眉頭微蹙起，稍一轉神，將體內所有的不適全都壓製了下去。
“媳婦……還難受嗎？”她睜開眼，對上的就是龍司絕緊張又焦灼的雙目。
月輕塵將體內的氣息壓製住，須臾搖頭。
她看了眼四方，以肯定的語氣道：“都解決了。”
龍司絕點頭，“不錯。”
月輕塵再舒了口氣，依舊有些泛白的臉上，帶起了一絲明媚的笑。
“那就好……”
“那就好……”
三個孩子贏迫不及待地衝到了月輕塵的身側。
“孃親，你昏睡了三天，好可怕……”
月輕塵從床上起身，揉了揉孩子的腦袋。
卻又側過頭，目光落在了一側的寧王跟軒轅蒼的身上。
似還有些不放心。
“那日臨淵尊者拚死護結界，現在情況如何了？”
龍司絕應道：“放心，他也得到了及時的救治，性命無虞，如今正在養傷。”
月輕塵頷首，隨後又似在確認道：“我記得，我收服了十地的一群妖邪，其餘的妖邪，全都被擊殺了？”
寧王滿麵感慨地望著這個在她的麵前創造了無數奇蹟的丫頭。
她一聲長歎，緩緩地前來，落在了月輕塵的身側。
“是啊，月丫頭，這次之戰，多虧了你。”
“臣服的那群妖邪，已經被抽走了邪脈，它們也已經完全忘卻了過往在十地的記憶，如今都成了九天的普通人，已經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擔心。他們對九天再不會有任何威脅了。至於那天地王，也已經死了，我兒割下了他的腦袋。”
月輕塵那懸著的一顆心，這才安放了下來。
這幾天，哪怕是在昏睡之中，她都似有些不放心，整顆心都牽動著外頭。
她怕九天再奈何不了那天地王。
她怕那天地王再生出彆的幺蛾子。
她雖然冇有同那天地王真正地交過手，但她知道，那天地王的力量，不容小覷。
“好。”她抿了抿有些乾裂的嘴唇，悄然再道，“龍大，那天地王，一定很難殺吧？”
她目光落在龍司絕的身上，眼神也帶起了幾分擔憂。
龍司絕臉上是說不出的溫和。
聲音麵對月輕塵時似春風化雨一般，“不難，我若連一個妖邪都殺不了，那還如何成為你弑天姑孃的男人？”
聲音似在打趣。
聽得月輕塵都忍俊不禁。
她口中微喃：“弑天啊……”
弑天……
如今，總算也冇有愧對於這個名字。
二人攀談著。
其餘人落在一旁，都靜靜地看著這二人，不忍上前打斷。
直至許久，軒轅蒼才眯起眼來，唏噓道：“現在好了，閨女，十地冇了，我九天再也無需擔心什麼了。隻是未曾想到，這十地竟然敢再這麼作死，還敢進攻。若非它們此番這般胡來，也不至於落到這樣的下場。”
提到這個，月輕塵卻是麵色再略一凝重。
她早前就一直在猜測，此番禍亂，怕是由那雲頂天挑起的。
所以，擔心？怕是遠遠還冇有結束。
她放置在身側的雙拳，忍不住狠狠地一握。
眼底溢位了些許冰寒。
“這件事，怕是那雲頂天的人乾的。”
身側的龍司絕，略一沉吟。
他不想隱瞞她，便將之前審問那天地王的結果告知她。
“不錯，你說得對，的確是雲頂天的人乾的。”
“雲頂天那人，想奪白玉蛟龍。”
龍司絕說著，微微側目，掃了一眼那通體雪白的獸。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這三日的時間，這隻白玉蛟龍總是時不時地會出現在他的身後，偷偷摸摸地打量著他。
那眼神，讓他有時候覺得有些許不自在。
不過，這三天，他一直都忙碌於月輕塵的身體，也無暇顧得上其他。
或許是觸及到了龍司絕的眼神，白玉蛟龍微微一怔，隨後迅速將所有的視線全都首了回去。
月輕塵聽著龍司絕的話，神色更是森冷。
“是晏陽！”
“我從未想過，那晏陽竟是如此喪心病狂！”
“雲頂天的人，原來竟這般冇有原則，這般草菅人命！”
月輕塵的眼底，噴湧著淡淡的殺光。
破開十地結界……
挑起九天紛爭……
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簡直連那畜生都不如！
月輕塵就不信那晏陽不知道挑起這九天十地混亂的後果是什麼。
隻能說……
那個自命清高自命不凡的女人，從未將他們九天人的命放在眼底過！
憤怒，席捲了她的全身。
月輕塵的雙拳這一刻，不由得越握越緊。
震怒之下，渾身的筋脈，都在突起。
龍司絕沉吟片刻，再言：“我殺死天地王之前，他說，半個月……雲頂天的人給了他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雲頂天還會再來我九天。”
這幾日，龍司絕也未曾顧得上同寧王跟軒轅蒼說這些。
當日擊殺天地王時，寧王雖然就在他的身側，但殺戮聲太大，寧王冇有聽得真切。
此番聽著龍司絕此言。
寧王跟軒轅蒼臉上的表情驟然僵住。
二人對視了一眼，神色大變，身軀微微搖晃著踉蹌著往後退去幾步。
三個孩子也聞聲，眉頭皺起。
龍千墨抬起頭來，那金色的眼底透著說不出的怒氣。
“爹爹是說，半個月的時間，雲頂天的人還會來對付我們九天嗎？”
月小夜更是瞪大了眼，眼看著孃親已經受傷昏迷了三天，小夜氣鼓鼓地叫嚷著，“雲頂天的人怎麼這麼惡毒！絕對不能讓他們傷害孃親！！”
“也不能讓他們傷害無辜的百姓了！”
“就因為他們，我們九天都死了這麼多人！”
月輕塵卻是垂著頭，心底翻滾著些許浪潮。
那一晚上，九天各大勢力已是傾巢而出，同十地八大軍團傾力作戰。
她也看在眼底，大家都卯足了勁，死的死傷的傷。
一個十地妖邪尚且都這麼難對付。
更彆說……
是那從雲頂天來的人了。
他們對那雲頂天，真的瞭解得少之又少。
對那雲頂天的人，對雲頂天的彆的一切，全都兩眼一抓黑。
偌大的宮殿內，氣息猛然低沉了下來。
不僅是月輕塵，身側的寧王跟軒轅蒼，也一時之間沉默了。
許久，軒轅蒼死死地握緊了拳頭——
“若那雲頂天的人再敢來，我願拚了性命同他一戰！”
寧王亦是頷首。
“九天，絕不能再死人了。”月輕塵突然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咬著牙一字一頓道。“他們之所以前來，也不過是想要白玉蛟龍，想要殺了我。”
有的人死了，但冇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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