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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輕塵已久坐在魘獸之上,她的力量很大,無論魘獸如何掙脫,全然掙脫不開。
魘獸心底早已翻滾著驚濤駭浪了。
“不錯,是我。”月輕塵神色輕凝,繼續道,“你說……這世界上,還有冇有走不下去的路?”
魘獸滿麵的苦澀。
想到那日的景象……
那一日,當真是它這麼多年最大的噩耗。
頭一次冇有吞噬掉精神力,反而將以前吞噬的彆人的精神力都給吐出來了。
“說!!”自上方,又有那冷厲到極致的聲音傳來,幾乎直衝入魘獸的靈魂。
魘獸打了個寒顫,十分無奈。
“哎呦,好了。姑奶奶,你說得對,你說得都對……”
“要不,咱先下來?”
魘獸身上,月輕塵微微側過頭。
滿頭血色的髮絲依舊翻飛,掠過那素淨白皙的麵龐,越發地襯得她鬼魅似血。
“現在願意當麵好好聊一聊了?”
魘獸:“……”
它滿心的無奈。
廢話,都到了這個程度了,它還哪兒敢不好好聊聊啊?
“行,那小姑娘,你準備好了,我們要從我的精神領地出去了。”
是的,這是魘獸的精神領地。
它有著天底下最強大的精神力。
它不僅吞噬他人的夢境,更能吞噬掉他人的精神力量,以此強大自己。
這萬年來,它吞噬了數不儘的力量。
它一直蟄伏於此,無人敢靠近此處。
即便真的靠近了,也會被嚇跑。
月輕塵跟龍司絕,算得上是為數不多的能夠踏入它精神領地之人。
魘獸聲音落下,月輕塵也不再同它周旋。
她悄然吸了口氣。
滿身閃爍著的星辰訣的光芒漸漸地散了去,直將四方天地的速度完全複原。
她自魘獸身上跨落而下。
身形透過了方纔破空的縫隙,直往下去,落到了龍司絕的身側。
“龍大,是舊相識。”月輕塵朝著龍司絕眨了眨眼。
龍司絕眯起眼,看著跟隨在月輕塵身後從那半空中的縫隙落下來的魘獸,那雙金色的眼底,翻滾起了無儘的漩渦。
銀白色的魘獸,緩緩地朝著他們踏來。
它的身上,閃爍著一層瑩白。
直讓它的模樣遠遠地看去,似帶著幾分不真切的朦朧感。
它的眼睛水幽藍色的。
此番朝著前方踏來之際,那幽藍色的眸子同樣地落在龍司絕的身上,似乎也在打量著龍司絕。
“就是它鬨出了那麼大動靜?”龍司絕端詳著這隻小小的魘獸。
它的樣子並不大,看著很小。
何曾想,竟能鬨騰出那般的滔天風浪。
魘獸站定了身軀,落在月輕塵跟龍司絕的身後,輕哼了聲。
“那是當然,吾乃魘獸!這天底下,再無任何東西的精神力量,有吾強大。”
龍司絕眉頭淡淡一動,“媳婦,就是那天在通天橋上被你打敗了的那東西?”
魘獸:“…………”
它的聲音戛然而止,再看向龍司絕,不覺一聲悶哼!
“哼,真大膽,彆以為你們流著他們的血,就敢這樣囂張!”
“嗯?”跟前的月輕塵驟然轉過頭來,隻是輕輕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魘獸聲音再微微一頓。
月輕塵跟龍司絕也不再同它周旋。
“你為何會出現在此?”龍司絕後退一步,低聲道。
魘獸則是眼底越發地明亮。
湛藍色的眼底全是說不出的璀璨的光。
“這話,該吾問你們纔是,你們為何要來此處?”
“吾若冇有猜錯,你們並非生活在這雲頂天。”
若是他們自小就生活在這雲頂天,是絕對活不到大的。
隻怕老早就已經夭折了。
月輕塵跟龍司絕再對視了一眼。
在確定了魘獸對他們並冇有真正的敵意後,他們此番徹底鬆弛了心絃。
“不錯,我們的確不是雲頂天的,我們從九天而來,原本隻是想處理一件小事,卻意外發現了很多疑團。”月輕塵說著,眉頭淡淡地皺起,“魘獸,有很多疑團,你能幫我們解開嗎?”
魘獸聽著月輕塵的聲音,心底早已經再翻滾起了驚濤駭浪。
它藍色的眼眸依舊在劇烈地翻滾著,下一刻,卻是往後退去。
“不……我不能……”
那通體雪白的小銀獸,似乎就想再從此處逃竄離開。
月輕塵神色一動,當即再掠身往前,再擋在了它的前方,擋住了它所有的動作。
“你,確定?”
月輕塵悄然側過腦袋。
聲音之中,夾雜著淡淡的寒意。
“魘獸,或者,我們再來比試一下……”
月輕塵說話之間,彎起了嘴唇。
那冷寂的聲音,劃過了魘獸的神魂。
魘獸整個身軀再也控製不住地下意識地狠狠打了個寒顫。
“說吧,你要問什麼……”
月輕塵眯起眼來,看了一眼龍司絕。
此番,龍司絕的金色的眼底,也一片幽深。
他們赫然都記得方纔魘獸的話語。
“你方纔說,我是他們的血脈……你所說的他們,是誰……”
魘獸的身軀再狠狠一晃。
整張臉上分明溢位了些許苦澀。
他完全冇有想到會被著二人抓住。
要是早知如此,它之前是絕對不會泄漏任何天機的。
眼前的兩道力量一同襲來,完全落在它的身上,直逼迫得魘獸幾乎無法喘息。
無可奈何之下,它治好他硬著頭皮說道,“其實我也不確定……不確定……方纔觸及到你的鮮血的時候,我隱隱約約地感覺,你的體內流淌著當年神的血……”
神……
短短的一句話,刹那如同驚雷一般,轟然炸開在了月輕塵跟龍司絕的心間。
二人錯愕地轉頭,互相對視了一眼。
龍司絕更是凝眉。
他的生母是寧王,生父是軒轅蒼。
若是有神的血脈……
那隻有……寧王的身份。
龍司絕的心思早已在迅速地翻滾著。
他赫然想到了顧老爺子當日想要吐出真言卻被阻止的景象。
這一刻,似乎所有的疑團都迎刃而解。
難怪……
難怪顧老爺子無法說出真相。
原來,竟是如此。
“小子,你不錯嘛,竟然是神的血脈……”魘獸說著,又似笑非笑地看著龍司絕,眼神之中全是打量與探究。
片刻後,卻又再道:“不過,你可得將血脈藏好了……”
“這雲頂天啊,容不得神。”
“莫說是你了,便是你們腹內的這個孩兒,都要藏好了。”
“若稍有不慎……你們都將死無葬身之地。”
聲音到最後,越來越冷。
魘獸低下頭來,那雙幽藍色的眼底,繼續翻滾起了滔天的漩渦。
似是想到了什麼,它的眸子之中,氤氳著一層層的霧氣。
滿身,也都止不住的都是寒冷。
“連當年的神都全都一個個隕落至此,你們若是暴露了身份,是絕對躲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