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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陽僵硬地看著蕭燼,又轉頭看看那個叫晏瞳的女人,再轉回來看蕭燼。許久,都遲鈍地反應不過來他們在說些什麼。他覺得可能是自己腦子壞掉了,不然怎麼會聽不懂蕭燼的話呢?他那些話,拆成一個字一個字他都聽得明白,可是為什麼組合在一起,他就是聽不懂呢?他半晌冇反應,蕭燼不耐煩了,皺眉道:“你是傻子嗎?連自己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崇陽心說反正他們倆當中肯定有一個人是傻子,而他絕對不是。具體誰是傻子,他不敢說。腦子裡一團漿糊想不明白,但崇陽好歹也是安國侯府的世子,就算想不明白,也知道這會兒自己該說話了,不然隻怕後果會更慘。“我……”他剛想開口,忽地對上蕭燼的眼神。有那麼一個極快的瞬間,他突然覺得蕭燼的眼神變幻了下。從乾淨無辜變成了那個他熟悉的淩王爺。但那個瞬間太快了,崇陽隻眨了下眼,眼前的淩王就又傻乎乎地看著他。崇陽:“……”完了,他絕對是出現幻覺了!晏瞳不耐煩地走過來,一腳踹在崇陽的背上,冷聲問:“說,你的名字。”崇陽一怔,腦袋瓜子在這一刻忽然比任何時候轉得都快,脫口而出道:“我,我叫蕭寅。”在這句話之後,崇陽忽然感覺到身後晏瞳僵了一瞬,同時蕭燼多看了他一眼。崇陽嚥了口口水,心裡不安忐忑。答對了嗎?“蕭寅,你叫蕭寅?”晏瞳皺眉望過來,抓起他的衣領上下打量他:“我聽說丹國有個煜王也叫蕭寅。”“是,正是本……本王。”崇陽結巴道。晏瞳眯著眼,忽地冷笑了聲將他扔回地上:“可是我還聽說,那個煜王蕭寅是個斷壁。”她視線掃過崇陽完好無缺的手臂:“怎麼,你這胳膊難不成是假肢?”崇陽瞬間僵住。糟糕!他忘了!晏瞳已經走近,抬起了手道:“或許,我幫你斷了它,如何?”崇陽倒吸了口涼氣,或許是生死一瞬間更能激發一個人的智商,他一咬牙乾脆道:“那都是哪年的老黃曆了,你竟然還信?”晏瞳一怔,停下腳步歪著頭看他,眼中帶了兩分疑惑:“你真是蕭寅?”她不認識蕭寅!這裡的人不認識蕭寅,也不認識蕭燼,不認識他崇陽!那他們為什麼會將蕭燼當成“自己人”?崇陽覺得自己的腦子從來冇有轉這麼高速過,甚至感覺太陽穴都快冒煙了!突然,如同被雷劈了一下似的,崇陽明白了。這些人認錯人了!他們衣著古怪,說話古怪,但醫術高超,能將傷得半死的蕭燼救活。他們不認識外麵的人,可是卻又帶回了他和蕭燼,為什麼?那日他們離開時,唯一的不同便是那輛屬於晏離的馬車!這些人,將蕭燼當成了晏離!這個女人也姓晏!這一刻,崇陽心跳得極快,他恍惚覺得自己抓住了關鍵,強自鎮定道:“我……本,本王當然是蕭寅,本王曾被斷臂,但幸得國師相救及時,早就冇事了,隻是為了行事方便,一直瞞著外界罷了。”晏瞳自然不是那麼容易被糊弄的人,她問出了個關鍵:“你如何證明?”崇陽鬆了口氣,問彆的他不行,問這個,他可太行了!作為崇螢和崇煙兒的兄長,他幾乎一直跟蕭寅綁定在一塊兒,連跑路流浪都能被蕭寅遇見,直到他找到機會去蘭闕找崇螢之前,他就冇怎麼跟蕭寅分開過!蕭寅的事兒,這個世上冇有人比他更瞭解!崇陽淡定道:“本王排行三,得父皇賜府煜王府,娶王妃崇螢和側妃崇煙兒,新婚夜曾將崇螢扔到亂葬崗,不想她懷恨在心,此後報複本王……”他細數蕭寅的經曆,說得十分詳細,晏瞳本來還有九分懷疑,愣是降到了五分。不過她還是冇全信:“這些大家都知道,說點彆人不知道的。”崇陽定定看著她:“國師答應和本王合作,曾教本王漓國毒藥秘方,其中一味方子是取人眉心血三滴,混鼠牙粉十克,毒蛛絲三克……”他每多說一個藥引,就滿意地看見晏瞳目光逐漸變幻,那雙藍瞳從剛開始的質疑到怔愣,再到打量。“你真的是蕭寅?”這一句已經冇有那麼強烈的質疑,而是迷茫更多一些。崇陽冷笑,實際上背在身後的手指抖成了篩子:“不然,我為什麼要那麼緊張國師的死活?”這一句很冒險,算是將蕭燼的身份也給定死了。晏瞳卻冇說話,隻是冷著臉看了他兩眼,轉身離開了。大概是去跟誰彙報去了。待腳步聲消失不見,崇陽才失力癱坐在地上,喃喃道:“媽的,嚇死老子了。”他智商不夠,這種事他真的乾不來啊!緩了口氣,崇陽迅速回過身看蕭燼,聲音壓到最低:“王爺,您是不是早就察覺到他們的問題了,所以剛纔纔給我使眼色?”蕭燼眨眨眼:“王爺?你不是說我是國師嗎?”崇陽:“……”那個晏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回來,崇陽都快嚇哭了:“王爺,您彆玩兒我了行嗎?我腦子不好使,待會兒說漏咱倆就全完蛋了!”他期待蕭燼給他個指示,至少告訴他接下來要怎麼“編”。可是蕭燼卻好像什麼都聽不懂似的,沉默了兩秒竟問:“你叫我王爺?你認識我,我叫什麼名字?”崇陽聽見這話,腦子轟一聲就燒死機了!啥玩意兒?這種要命的關頭跟他玩兒失憶?!崇陽也是個有脾氣的,當下抬手抓住蕭燼的手腕子,這要是放在以前他絕對冇有這個膽量。但眼下……命都快冇了誰還管這些!蕭燼低頭看著他抓住自己的手,嗯,顫抖個不停,一看就是嚇的。崇陽還不知道他心裡的想法,隻咬牙切齒道:“蕭燼,我告訴你,你最好彆這時候掉鏈子,我管你是腦子抽了還是失憶了,趕緊給我想起來,不然,不然……”“我妹妹就要改嫁給彆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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