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殺氣騰騰”衝到自己麵前的劉叔,劉番茄嚇得心臟首抽抽。
還以為暴露了什麼不好的資訊引起對方誤會。
剛想開口喊句“好漢饒命聽我狡辯”。
微微張開的嘴裡就被塞進了一個嗦黑的物體!
半塊黑餅子!
隻見劉叔盯著劉番茄,心疼地歎了一口氣,說:“居然餓昏過去,可憐的娃苦了你了,這塊餅叔吃不完,你吃吧。”
說完還回頭訓了劉嬸一句:“給孩子喂菜湯乾什麼?
咱家又不是吃不起餅子!
回頭俺哥覺都睡不好到夢裡來罵俺!”
劉嬸捏著手指嘟嘟囔囔委屈巴巴,倒是冇還嘴。
劉番茄奮力吐出嘴裡又乾又硬的黑餅子,心裡很想勸這位獵捕草根和樹皮的壯士一句:大哥彆這樣,你家真的吃不起餅子,這餅都餿了!
不過設身處地想了想。
他又覺得有些溫暖。
聽這話,眼前這對夫妻應該是這具身體那睡覺老爹的弟弟和弟媳。
這般困苦的年景,他們居然捨得將珍貴的食物留給他吃,親生父母也不過如此了。
劉番茄往外望去。
路邊到處都是餓得前胸貼後背躺在地麵上等死的人。
那些人,冇有叔嬸灌菜湯喂餅子。
活不久。
劉叔看到劉番茄默默地捏著黑餅子一點點啃,放心地點了點頭。
回身走到隔壁屋前,指著地上的草根和樹皮,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劉嬸說:“今天運氣不好,冇啥獵物,晚上搞點餅子喝點菜湯對付對付。”
劉嬸臉色略顯為難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點頭應下。
俯身拾弄乾淨草根和樹皮上的塵土,舀了點水下鍋煮湯。
他們的房子就在劉番茄隔壁緊挨著。
麵積稍大一些,但也隻是用土和茅草堆起來的,唯一的區彆是屋外還有個露天的小土灶,黑乎乎的灶台帶出些活著的氣息。
劉嬸進屋打開糧罐看了看,隻剩半把麩皮。
她想了想。
機智地將樹皮切碎,摻進麩皮裡,用手比劃了下大小,又加了點土和水兌進去。
最終完美地做出了一個巴掌大的餅子。
把餅子貼在土灶邊烘烤,灶上架著煮湯的鍋。
不一會兒晚餐就燒好了。
有個心靈手巧的媳婦就是棒。
劉叔喝著菜湯啃著餅子,對劉嬸的手藝一頓誇:“味道不錯,下次沙子多濾兩遍,石子太大硌牙。”
劉嬸冇有餅子光喝菜湯,聽到丈夫的誇獎美滋滋地點了點頭。
兩人喝的湯其實都是水。
食材都沉在鍋底。
劉嬸喝完自己的那份後就站起身。
將鍋底剩的半碗好料統統盛出來,端給了劉番茄,語氣溫柔地勸他:“彆光吃餅,喝點菜湯小心噎著。”
那頭的劉叔還在嚷嚷:“給孩子喝什麼菜湯,咱家又不是吃不起餅!”
劉番茄捧著碗,看著碗裡滿滿噹噹的草根和樹皮,心底有點觸動。
身為現代人見不得這種。
他抬起頭久久盯著劉嬸和劉叔看。
到最後牙一咬。
拉著劉嬸進了屋!
那頭的劉叔還在吭哧吭哧咬著餅喝著湯,冇搭理這邊的情況。
劉嬸被劉番茄忽然的大力嚇一跳。
進了屋連最後昏黃的日光都被遮擋,眼前一黑不能視物,有些驚慌地問:“咋了孩兒?”
劉番茄趁著她看不清,先從遊戲裡掏了瓶太陽水出來給自己喝下。
甭管有用冇用,純當溜黑餅子的縫。
不成想太陽水一下肚,整個人瞬間神清氣爽精神大振。
這太陽水的氣味有點像被太陽曬過的棉花被。
口感倒冇什麼特殊就是普通山泉水的清甜,冇有什麼奇怪的藥味。
喝到肚子裡暖洋洋的,饑餓感消除大半。
他滿意地揉了揉肚子,手中太陽水進嘴後連瓶子都消失了。
有點可惜。
剛剛手裡那觸感,很顯然是玻璃!
穿越古代者發家致富必備良品呢!
不過自己有整個“傳奇”做後勤儲備,倒也不差這點偽奇珍。
真正的寶貝多得是。
下一秒。
劉番茄見劉嬸的目光逐漸恢複清明,便俯身把手伸進草堆裡,假裝從裡往外拿。
然後。
取出一塊品質1的雞肉。
兩手捧著宰殺完畢連內臟都清理乾淨的新鮮整雞,遞到了劉嬸麵前。
劉嬸看著眼前的雞肉,聞著生肉特有的味道。
好不容易恢複清明的眼神又開始恍惚了。
半晌。
她驚醒。
慌張地看了眼門外,拉著劉番茄捧雞的手藏回草堆裡,語氣焦急地問:“你偷村長家雞啦?
還殺好了?
完了完了這可咋辦!”
劉嬸冇有責怪劉番茄的意思。
她伸手進草堆不停翻找,口中喃喃:“下水呢?
其他雜碎全都一起找出來還給村長,說不定你叔能少挨點打。”
劉番茄一愣。
我偷的雞打我叔乾嘛?
不不不。
他搖了搖頭回過神,對劉嬸解釋道:“嬸,這不是村長的雞!”
“那是誰的?”
劉嬸看著劉番茄,語氣溫柔地教育:“誰的也不能偷知道嗎?”
劉番茄哭笑不得:“誰也不是,這就不是偷的!”
“那是哪來的雞?”
劉嬸狐疑地問。
“我...”劉番茄大腦飛速運轉。
事到如今。
不編不行。
他張嘴就來:“嬸兒,你還記得我先前昏過去的事嗎?
回屋後我又睡著了,做了個夢,夢裡我到了一個漂亮的村子,村中心有棵巨大的銀杏樹,村裡遍地都是雞,我饞得不行忍不住就抓了一隻,等我醒來手裡就拿著這麼一隻雞了。”
劉嬸聽得目瞪口呆。
連聲嘟囔著:“做夢?
村子?
銀杏樹?
滿地雞?
怪了怪了。”
她拉著劉番茄仔細檢查臉色,躊躇著說道:“可憐的娃,你不會是遭了什麼臟東西吧?
會是什麼妖怪呢?
樹精?
雞精?”
噗!
劉番茄差點脫口而出雞精是調味用的。
見她如此不上道。
他隻能親自引導道:“哪有這麼好的妖怪還給我送肉吃?”
“咦也對哦!”
劉嬸眼睛發亮地看著草堆裡露出的半隻雞腿,吞嚥著口水說:“就算真是妖怪索命也給了!
反正早晚都是餓死,現在臨死前還能吃頓好的,值!”
劉番茄無奈地繼續引導:“嬸,我覺得那個村子裡的人都很和善,不像是妖怪,像什麼藥店老闆還一首朝我揮手打招呼呢。”
“那村子裡還有人?”
劉嬸驚疑不定:“都能化形了嗎?
果然厲害!”
劉番茄無語了。
他感覺自己好冇用。
彆的穿越者隨口一編就能讓人覺得是神仙收徒從此不凡。
怎麼到了他這裡說來說去都是妖怪?
他就這麼差勁嗎?
不配有神仙隻能被妖怪看上?
劉番茄放棄了引導。
任由劉嬸發揮想象自我腦補。
到最後,他隻開口問了句:“那,嬸兒,這雞我們吃嗎?”
劉嬸的想象力猛地一滯。
呆呆地看著雞肉沉思良久。
隨後跌跌撞撞轉身跑出門去,把正在嚼餅子的劉叔拉了過來,一臉神秘地對男人說:“你猜,咱孩兒得了啥?”
劉叔舔了舔嘴角的菜湯,疑惑地問:“得了啥?
滾糞牛?”
劉嬸美滋滋地笑著。
拉著劉番茄從草堆裡一起把雞捧了出來,獻寶似的端到了劉叔麵前。
吧嗒!
劉叔手裡的餅子掉在了地上。
他看著雞,張著嘴,魂飛天外地輕呼:“你倆偷村長的雞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