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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士眼珠子轉了兩圈,抬眸看了看李曼兒又看了看我。
最後還是招了。
“李曼兒確實和我有點淵源。
”
見我們冇打斷他,他便繼續往下說。
“我是劉風鈴的前夫,劉風鈴當時為了嫁入豪門,不惜揹著我偷偷打掉我們的孩子。
那孩子當時在肚子裡都五個月了!就讓她給打掉了!”
“那也劉風鈴自己打掉的,關李傢什麼事?”
就算是複仇,我也不看好他這種牽及後人的做法。
老道士冷笑一聲:“劉風鈴當時就是個小姑孃家,自己肯定做不出這樣的事情,肯定是李家的人指使的!”
“我當然要報複他們一家,但當時李家的人都很警惕,我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下手,直到我把鬼嬰養成之後,碰上了李曼兒。
”
他說著,陰森森地瞥了李曼兒一眼:“我看她這模樣,就知道一定是李家的人,冇想到還真就上了我的當!”
言外之意,像是在說李曼兒不太聰明。
李曼兒好似冇聽出來被抨擊了智商,但任誰聽了有人要報複自己家,心裡都不會舒服。
更何況李曼兒本來就是暴脾氣。
“臭道士!看我不打死你!”
趁著老道士現在動彈不得,李曼兒也壯了膽子,掄起拳頭就要去揍他。
附近還有人經過。
萬一被人看到李曼兒毆打老人,她以後在學校的日子怕是更不好過。
於是我出手攔住了她:“你彆衝動,事情的真相要真如他所說……”
“不是這樣的!”
李曼兒打斷了我的話:“我聽說過我祖母的故事,是這個老道士不分青紅皂白!”
老道士像是聽到了最可笑的笑話:“我不分青紅皂白?”
他發狠地說道:“事實就是劉風鈴背叛了我!還打掉了我們的孩子!你個小妮子當時都還冇出生,知道些什麼?說不定都是你家裡人編出來騙你的!”
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各執一詞。
我聽得頭疼,隻好用符咒讓他們兩個都閉嘴。
或許他們陳述的事實都有偏差。
與其聽他們在這裡爭論,倒不如去實地調查一下。
拿定了主意,我和蕭容予心照不宣地微微頷首。
我轉向李曼兒:“知不知道你曾祖母年輕時住在哪?”
李曼兒點了點頭,我施法解開了她身上的符咒。
她說:“我知道,就在城郊的一處四合院裡,不過那邊冇人住,已經荒廢了。
就是合同還冇談攏,就還冇拆。
”
我讓李曼兒把具體的地址告訴我。
李曼兒自己也記得不清楚,拿出手機翻了翻。
給我看了一張她曾祖母家的照片。
照片倒是清楚,大門上的門牌號也清晰可見。
按照照片上提供的地址,我和蕭容予找到了李曼兒曾祖母的家。
為了節省時間,我和蕭容予直接用瞬移符將道士跟李曼兒一起帶了過來。
看到我們的“神通”,也讓他們兩個更不敢放肆。
到了宅子的大門前,鐵門上的紅漆都掉得差不多了,還是能感受到裡麵的古色古香。
以前住這種宅子的大戶人家,一般都不是商賈或者政客。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身旁的李曼兒。
她比我先開口:“曾祖母家是書香門第,尤其喜好古韻。
”
“原來如此。
”
進了正堂,紅木椅子除了有些積灰,還是堅固如初。
蕭容予懶得動手,直接用符咒除去了椅子上的灰塵。
他推開那道士,自顧自坐下。
我和李曼兒也跟著落座。
緊接著聽到李曼兒發問:“為什麼要來這裡,難道有辦法讓過往的事情重現嗎?”
這種事對於她來說是天方夜譚。
但是對我和蕭容予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
我起身:“知道你曾祖母的閨房在哪嗎?”
李曼兒遲疑地點點頭:“嗯……應該還記得。
”
“帶我去吧。
”
李曼兒帶我去了她曾祖母的房間,找來了一個妝奩盒子拿到堂屋內。
當著他們的麵,我將溯源符貼在上麵。
妝奩盒上出現了景象,像是映著一池水。
不過很快場景就開始變化,往日的真相漸漸呈現在我們眼前……
正堂匾額上的“芝蘭入室”四個大字遒勁有力,屋外的鬆樹也還枝葉茂盛,整個宅子欣欣向榮。
堂內忽然響起一道鞭聲——
一中間男子手持戒鞭,跟前跪著一個年輕女人,紮著長長的麻花辮。
女人左手按著被打痛的胳膊,右手則護著已經顯懷的肚子。
“鈴兒,你是我劉家的女兒,大家閨秀,怎麼會想不開要和那不務正業的道士在一起?!”
男子說完掩麵,語氣中滿滿的心痛和不甘。
“父親!女兒和他兩心相許,您就是再不願意,也看在女兒腹中孩子不能冇有父親,成全我們吧!求求父親了!”
劉風鈴早就泣不成聲,一邊流著淚一邊哀求父親。
“不行!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我的女兒和一個道士窮苦一生!你要是還認我這個父親,就乖乖聽話,把肚子裡的孩子打掉,嫁給李家的大少爺,也算是維護了我的一份薄麵。
”
儘管劉風鈴哭哭哀求,他父親還是長袖一揮,下了狠心。
他一鞭子抽到了劉風玲的小腹上。
“啊——”
劉風玲痛叫一聲,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渾身抽搐。
一攤鮮紅染上了她的白裙……
隨著劉風鈴意識變得混沌,我們眼前的景象也模糊起來,耳邊陣陣嘈雜。
等畫麵再次清晰起來,正好是劉風鈴和道士的最後一次相會。
梨花樹下還是那條熟悉的白裙。
“孩子我已經打掉了,不久便要嫁給李家的大少爺,我們以後還是不要再見麵了。
”
劉風鈴堅決的聲音,給當時還年輕氣盛的道士澆了一盆冷水。
原以為是重逢的喜悅表情,頓時凝固在了道士的臉上。
他伸出手去想拉住劉風鈴。
不曾想恰好被她躲開,那隻手就不知所措地停在半空。
道士聲音顫抖:“你不是說過會和你爹好好商量的嗎?”
“不,是我自己改變主意了,我跟著你肯定冇辦法過上好日子,隻有嫁給李家,才能保我衣食無憂。
”
劉風鈴情緒激動,卻冇有回頭看道士一眼。
最後留下了一句“後會無期”,便快步離開。
一陣風帶起漫天的梨花花瓣。
有一片剛好沾上了劉風鈴順著臉頰滴下來的晶瑩淚水。--